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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璟上仙是明白了自家弟子的計劃。

在漁翁的視角,往往能注意到更多,觀察到更多,只是他這個小漁翁,身高未免還矮了些,無法看到更高處的視線。

“你決定了?”

“弟子心意已決。”

“那便如此。”

雲璟上仙笑嘆了一口氣,也不知究竟是笑意多,還是嘆意多。

“對了,師尊,若有一位上古大能想要窺見我雲中城景象,師尊你能得知嗎?”東方梓棠突然變換話題。

“你還惹上誰了?”

“弟子怕太白身上有……”

“不會,為師雖比不上什麼上古大能,可這雲中城的陣法,也不是有誰能隨意窺探的。”雲璟上仙不覺得是一位上古大能要對付太白,不過既然弟子擔憂,他便給弟子吃一顆定心丸。

“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之後,東方梓棠又問了問雲中城的近況和慕弦的近況,雖然猜測着應是無事,但也難免心中有些掛記。

“你這丫頭,我這雲中城,你的慕弦,可都沒這麼脆弱。”

“嗯嗯。”

東方梓棠對此並未反駁。

師徒之間都沉默了數秒,那沉默的數秒里師徒二人也都猜到對方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

“我先將你的靈寵安頓。”是雲璟上仙先開口的。

若他沒有猜錯,此時那隻靈寵白虎應該就在東方梓棠的靈寵空間里。

“是。”

東方梓棠退下了。她現在的身份只是雲中城的客人,無法住在以前的房間,也便剛好給了她給房間立下新陣法的借口。

一切準備妥當後,東方梓棠拿出了蓮仙給她的信物,她輕輕撫摸着玉蓮,喚出了蓮仙。

一道化身從悠遠而至。

“你終於來找我了。”是蓮仙。

“有件事,晚輩必須得先告訴蓮仙前輩。”

東方梓棠直接開門見山地將沙帝一事告訴了蓮仙,但她省略了她被沙帝扣押在萬焱秘境的過程,只說沙帝對她進行了一番考驗,最後她選擇了酒心壺而暴露。

東方梓棠說得風輕雲淡,但蓮仙何嘗不知道沙帝是什麼性子?能獲得沙帝的信任,現在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是這個小傢伙受苦了。

蓮仙看着酒心壺嘆了口氣:“沒想到,他真為我收集了水之靈域,還想了如此辦法將水之靈域封印於此法器之內……”

修鍊之人自帶語言中的識別,即便是同一個音,東方梓棠也察覺到了蓮仙所指的“他”是男性的他。

“沙帝本體為沙海,無性別,最早與他相見時,他以男兒身出現,後來又不知怎的喜歡用女身了。”蓮仙向東方梓棠解釋道。

原來如此。東方梓棠倒是不在意沙帝究竟更偏向男性還是偏向女性。

世界給大多數的物種都定義了性別,並不代表着性別就是絕對,就拿人類來說,女性雖偏向於陰體,但並不代表其個性不能更接近大眾認為的男子形象。

就東方梓棠而言,她習慣以女子自稱,也習慣了女子的身份,卻並不代表她非得是女子不可。

“他是可以信任之人,不過,我不想見他,”蓮仙輕嘆了一口氣,“無論是何事,總之,我都應該謝謝你。”

當時這小傢伙再三拒絕自己,可在最後卻為她付出了如此之多……

蓮仙想起了自己記憶深處的回憶,於心口再次嘆了一口氣。

一口答應你的人未必值得信任,回絕了你的人或許是在考量自己。

“於情理,應該。”東方梓棠若是沒有得蓮仙幫助,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便精通三千元素,也不可能受恩直接突破至人仙。

雖然這代價,也是東方梓棠沒有設想到的。不過好在的是,她撐過來了,災難性的毀滅也都成了她的閱歷與收穫。

“那接下來,便麻煩梓棠你來湖底接我了。”

有了酒心壺,她不僅不用擔心會被仙庭的人發現,而且還能在酒心壺中恢復仙骨,最重要的是……

東方梓棠和蓮仙交涉完畢後,先是沐浴更衣,而後將太白召喚出來,交代他在此處等她,不要亂走。

準備好一切後,東方梓棠便再次去拜見雲璟上仙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得到雲璟上仙的接見後,雲中城系統的某一論壇之中沸騰了下來。

“你們知道她是誰嗎?雲璟上仙已經短時間內接見兩次了!”

“看令牌,是個普通客人啊。”

“能讓雲璟上仙接見的還不可能是普通客人吧?”

“那你說是誰?”

“三分鐘,三分鐘,我要這個小姐姐的全部資料。”

“……”

雲璟上仙並未在尋常接待客人處接待東方梓棠,他帶着東方梓棠,跨過了重重雲煙,來到了一奇幻之處。

踏於水面,金色的鯉魚環繞於二人身邊,晨曦的光芒彷彿將時間停駐。

“你可曾設過幻境,看着幻境中的人生老病死?”雲璟上仙背對着東方梓棠,突然道。

“有。”東方梓棠答。

“你可曾在其中轉世重生?”

“有。”

“你是如何辦到的?”

“將魂魄封印,留靈魂散落。”師尊為何要這樣問她,幻境是她的規則所定,幻境也是由她的信仰力支撐,所以,她是幻境之中的神明,無所不能。

雲璟上仙詫異於弟子居然都進行到了這一步,他愣了愣之後才道:“你都做到這一步了,真想不通?”

“可那是幻境,於現實之中,我無法辦到將魂魄和靈魂分離太久,亦無法讓自己的靈魂歸於世界和新胎。”東方梓棠如實道。

她並非沒有想過,可想和實踐是兩回事。

雲璟上仙轉過身來,他看着東方梓棠,自己的這弟子即便是易容成了容貌普通的仙人,依舊身上透露着一股奪人目精的氣韻。

“你仔細想想,真想不通?”雲璟上仙又問了一次。

東方梓棠默然,她於腦海中瞬間誕生了數萬種的設想,一些設想是她曾經驗證行不通的設想,一些設想則是積累了更多的學識之後方誕生的設想。

可很遺憾。

“弟子想不通。”

“不,你不是想不通,而是思維被壓制了。”雲璟上仙走到了東方梓棠的面前。

他指向了湖裡的魚。

“你認為這些魚可以跳出湖面嗎?”

“若只是普通的湖面,自可。”

“沒錯,是為師對湖面下了禁制,讓這些魚根本無法冒頭。”

師尊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也被人下了禁制?

“這一方小天地,是魚所不可能湖面的天地,在這條規則壓制之下,魚不可能知道它們要如何才能離開湖中。為師問你,你可曾翻閱過有關生死之事的古籍?”

“翻閱過不少,但都若么無稽之談,若么殘缺不全。”

“你認為為什麼會殘缺?是因為歲月太久,不堪重負?”

東方梓棠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但她的心中已然誕生了答案。

雲璟上仙抬起了手,玉指指向了東方梓棠的額心:“孩子,這是天的禁制,是天,對全世界的禁制。”

當那一道禁制從天而降,世界,因其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