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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琛,解藥拿來了嗎?”宋輕雲不想跟他虛與委蛇,而且她也沒有力氣廢話。

“你哪裡不舒服?”謝琛竟然拿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讓宋輕雲十分的惱火。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沒必要在我這裡演戲吧?”宋輕雲冷笑。

“本來我覺得你還是堂堂的正人君子,誰知你心思歹毒,處心積慮的不想別人過好日子,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非要陷害我,叫我痛不欲生?”

面對宋輕雲的指責,謝琛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晦暗起來。

他記得康爵曾經說過的話,宋輕雲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光是看到美色就讓人忍不住想一嗅芳香,可是這朵玫瑰會在不留意的時候,用尖銳的鋒芒把對方刺傷。

“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說別的沒用,把解藥給我。”宋輕雲有氣無力的抬起手臂,謝琛見狀,忙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

“謝琛!”身後的靖王爺突然警告道,謝琛不甘心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以給你解藥,不過我有個條件。”謝琛暗了暗眼神說道。

慕青嶴有不好的感覺,他緊張的看着宋輕雲,輕雲對他笑笑。

“甭想再打任何主意了,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

謝琛似乎早就想到宋輕雲會這樣說,他冷冷笑着,“沒有我的解藥,你隨時會死掉。”

“謝琛,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怕死嗎?”

謝琛被戳到痛處,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陰鷙的眼神掃過被吵醒的豆寶,然後落在躺在床鋪裡面的女嬰身上。

“你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

“是,就因為我是兩個孩子的娘,我才耐着性子跟你談,可是你如果想打他們的主意,就別痴心妄想了。天下間任何一位母親,都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

“你、你確定他們沒有了娘,會幸福的長大?”

“沒有娘,他們還有爹。”

“輕雲……”慕青嶴驚慌失措的看着她,宋輕雲強忍着疼痛,扯了扯嘴角,對他笑笑。

“不用怕,青嶴,沒有我孩子們也能健康的長大,只是苦了你,又要當爹又要當娘。”

“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失去你的。”

“世事難料,誰會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又有誰能想到,我會遇到一個瘋子?”

她不屑的盯着謝琛說道,“所以,要不你留下解藥,讓我瞧得起你;要不你就離開,找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等死去吧。”

“哈哈哈……”

謝琛一陣狂笑,氣得豆寶直給他扔眼刀子,他的怪叫已經嚇到他的小妹妹了。

“最毒婦人心,沒想到宋輕雲你,對自己竟然也這麼狠啊!”

“彼此彼此,謝琛,作為人子,你就從未想過你的母親嗎?她有什麼錯,生下一個心腸狠毒的兒子讓她大半生都對你操碎了心?”

謝琛愣住,他沒想到宋輕雲會教訓他。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冷冷回到。

“因為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最看不起不孝敬爹娘的不孝子,而你,就是那樣的人。”

“哼,我家的事,容不得你插嘴,你對我又了解多少?對我娘又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你是個冷血動物,對待自己的親娘都能不聞不問,怎麼可能對別人有真心?你一直認為對我有了真情,謝琛,你有沒有想過放手?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你會捨得傷害她嗎?”

謝琛想說什麼,可是這一刻忽然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汪書棋曾經笑話他不敢把宋輕雲搶過來,他當時怎麼說的?他說愛不是佔有,可是他現在又在做什麼?他想帶走輕雲的女兒,把她養大成人,繼承自己的衣缽。

他變了,不知不覺中,他變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

“宋輕雲,你……你沒有立場教訓我。”他的力氣似乎被抽走一般,啞着聲音說道。

“謝琛,你何必把自己的前程折騰成這樣?”

宋輕雲累了,她的額頭布滿了虛汗,心疼他娘的豆寶站起來拿出巾子給她擦着汗,一邊用憎惡的眼神瞪着謝琛。

謝琛竟然有些羨慕豆寶跟宋輕雲的親昵。他小的時候身體虛弱,腿腳沒有力量不能行走,每晚都會因為腿疼而難以入眠,那時候他娘就會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哼着民謠哄他入睡。

半夜醒來時,他都會發現娘和衣躺在他的身邊,娘身體也一直不好,每天都要喝很多湯藥,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會趁有力氣的時候,去廚房給他做他喜歡吃的食物。

是什麼改變了他和他娘之間的關係?

謝琛怔怔的看着眼前溫馨的一幕,周氏悄聲走進來時,他都沒有發覺。

“琛兒?”周氏聲音顫抖的叫了聲,謝琛恍然回神,回頭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這是他的娘親嗎?眼前的女人花白頭髮,臉色暗啞無光,一身粗布衣衫,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琛兒?真的是你嗎?”周氏慌亂的往前走了一步,身子踉蹌着,被慕青嶴扶住。

“周夫人,他的確是謝琛。”

“靖王爺,你沒有騙我?”周氏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近日來她總是偷偷哭泣,好好的眼睛也變得模糊不清,離她幾步遠的物體,都要仔細看很久才能確定是什麼。

周氏茫然的樣子讓謝琛大為吃驚,他艱難的挪着步子走過去,一把抓住周氏的胳膊。

“娘,你的眼睛怎麼了?”

“真的是琛兒?”周氏喜極而泣,可又想到白大師的忠告,她連忙擦乾眼淚,手指溫柔的在謝琛的臉上摸來摸去。

“我兒,你瘦了。”

“娘,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能看見,就是模糊不清,你不用害怕,白大師已經檢查過了,他說我吃上幾副葯就會好的。”

周氏摸着謝琛的臉繼續說道,“兒啊,這次回來你就不會再走了吧?宋夫人跟我說,你去南邊采草藥,我就算着這時候該回來了。”

“娘?”謝琛驚愕的打斷她的話。

他娘是不是老糊塗了?謝家被抄家,他爹鋃鐺入獄,他作為太子一黨的餘孽,怎麼可能去南方采草藥?

“琛兒,你走後,宋夫人很照顧娘的,家裡的僕人們都走了,娘身邊只留着桂枝一人,就住在城南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