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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宋輕雲會不會是故意羞辱你啊?”

進了房間,主僕三人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擺設,一開始就主張來的金枝也打起了退堂鼓,猶猶豫豫的問道。

房間里除了必要的傢具,幾乎沒有任何擺設,寒酸的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小戶人家一樣,空蕩蕩一貧如洗。

好在傢具和床上用品都還不錯,被褥舒適柔軟,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兒,一時間汪書棋的心裡五味雜陳,慕青嶴能派他貼身侍衛來找自己,說明他心裡有自己,不就是一兩件擺設嗎,沒有又如何?進了門她就沒打算離開。

“汪小姐?”

郭媽媽帶着丫鬟婆子們又返回來。

“汪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夫人來這裡也不長時間,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添置,夫人怕汪小姐住不習慣,就吩咐把她房間的擺件拿過來,給汪小姐添個樂趣。”

不等汪書棋答應,郭媽媽手一揮,叫人把手裡的東西按照她的要求擺放好。

“這些都是王爺送給我家夫人的,夫人平常也不捨得拿出來用,汪小姐可要當心些,有些物件都是孤品,打碎了,王爺肯定會不高興的。”

“還有啊,這幾個丫鬟婆子都留給汪小姐使喚,小廚房裡缺啥就讓人去通知我一聲,汪小姐,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郭媽媽離開,壓根就不給汪書棋說話的機會,氣得她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實在熱鬧。

地上幾個丫鬟婆子面面相覷,客人不發話她們也不敢主動離開,只好乾站着,氣氛一度十分的尷尬。

汪書棋想給她們立威,可是卻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對外,郭媽媽告訴家裡的僕人,汪小姐是路過蘇州,跟夫人打過交道,但是跟夫人不是很熟,叫僕人們都長個心眼,不要輕易得罪汪書棋。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僕人都是宋輕雲買回來的,真正的主人是宋輕雲,一個暫住的客人,還要頤指氣使,實在叫人無法認同。

這樣站了約莫一刻鐘時間,汪書棋才懶懶的揮揮手,吩咐金枝銀枝把她們領下去,打水過來她要沐浴更衣。

郭媽媽出來後,轉過一座假山和一道月亮門,來到李娟住的地方。

輕雲也派來兩個小丫鬟過來伺候李娟,其中一個正在廊下坐着,看到郭媽媽趕緊站起來。

“郭媽媽,你來了!”

“嗯,李小姐呢?在做什麼?”

小丫頭給她挑簾進去,李娟正坐在窗下繡花,知道郭媽媽是這裡的管事媽媽,李娟也不想得罪,站起來福了福身子,“郭媽媽!”

“李小姐,我來給你說一聲,隔壁院子住了一位汪小姐,是山西巡撫汪學淵汪大人的嫡女,與我家夫人和葉夫人都認識,你要是在花園子里見着了,就互相打個招呼吧。”

“汪小姐?”李娟神色變了變,“她與葉夫人也熟悉?”

郭媽媽忍不住腹誹,可不認識!葉夫人當眾教訓過汪書棋,聽夫人說汪學淵上朝的時候還參了楚將軍一本,要他給自己的女兒道歉。

“汪小姐與楚將軍有些矛盾,你千萬別提自己的身份,名門貴女總有一些讓人無法忍受的小脾氣,你若跟她衝突,吃虧的也只有你自己,我家夫人夾在其中也會很為難的。”

“這位媽媽,你這是在警告我的嗎?”李娟目光微冷的質問道。

沒想到郭媽媽誠實而中肯的點點頭,“對!”

氣的李娟小臉猛地垮下來,不顧禮儀,粗魯的把郭媽媽給推出門去,“告訴你家夫人,不要她看不起人,等將軍回來,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郭媽媽被她推的腰生疼,若不是兩個小丫鬟拉住李娟,她一定會撞在廊下的柱子上。

“李小姐,你好沒教養,我好心提醒你,你反咬一口,要告我家夫人的狀,話我已經帶到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郭媽媽嘟囔着離開,李娟的臉色跟隔壁院的汪書棋一個樣,都恨不得親手上去打一頓才能紓解心中的怨氣。

“好不沒有規矩的壞丫頭。”

宋輕雲趕緊讓阿福取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給郭媽媽抹上,她的腰有舊疾,若是被李娟弄傷,輕雲是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兩個有“賤人”屬性的人住在一起,不是互相吸引同仇敵愾,就是互相排斥爭個你死我活。

還沒到晚膳時間,汪書棋和李娟在花園裡不期而遇。

李娟是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隔壁到底住着什麼人,而汪書棋在屋子裡呆的憋悶,一抬眼看到的擺件都是慕青嶴送給宋輕雲的禮物,她看在眼裡嫉妒在心上,憑什麼一個沒爹沒娘,被人休過的二手貨,過的比自己還要幸福?

一個心懷鬼胎,一個尖酸刻薄,彼此看到對方的同時,都表現出一絲震驚。

李娟長的並不醜,可以說與汪書棋的容貌不差上下,此時她正坐在一個半山坡的涼亭里,居高臨下欣賞面前大片幽深的竹林。

李娟見她帶着丫鬟上來,站起來福了福身子,溫柔說道,“不知小姐貴姓?請上來一起坐吧。”

汪書棋在王爺的家裡看到陌生女人,心裡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她本身善嫉又愛擺譜,看到李娟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值錢的首飾,不由得就有些瞧不起。

“你是誰?”

李娟笑着說道,“我叫李娟,來自京城。”

汪書棋恥笑到,“京城?怎麼京城的口音都變得這麼不倫不類嗎?”

李娟毫不示弱,心說這位小姐果然如郭媽媽說的,為人囂張脾氣古怪。

“想必這位小姐肯定不是京城人士,你的口音聽起來,一股老陳醋的味道。”

“你……”

汪書棋氣得要揮手教訓她,一旁的銀枝趕緊拉住她。

“小姐,何必跟不認識的人一般計較?”

李娟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揭了汪書棋的老底。

混在京城的那段時間,汪學淵通過自己的人脈,給汪書棋鋪了一條路子,讓她有機會打入京城貴女的圈子當中。

汪書棋第一次參加由尚書大人的嫡女舉辦的詩畫會就被人嘲笑了口音,弄得她在一群人中抬不起頭來,聚會還沒有結束她就佯裝身體不適匆匆告辭,以後汪學淵安排的其他聚會,她都以身體不好拒絕,到最後貴女圈裡流傳她“裝清高”的謠言,氣得她大病一場,孤苦無依的差一點就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