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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喜順前腳進了地下室,後腳慕青嶴就跟了上去,把他堵個正着。

“這些東西哪來的?你方才去哪裡了?”

錢喜順被他突然出現嚇的面如土色,去找康爵要回自己的財物本來就是送命的一件事,現在被慕青嶴發現,他仍然覺得是送命的事。

“王爺,你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去做飯。”

錢喜順裝瘋賣傻企圖矇混過去,上去的路被慕青嶴擋個嚴實,他急的抓耳撓腮,仗着慕青嶴不會把他怎麼想負隅頑抗,抵死不說實話,氣得慕青嶴把他給關進地下室不準出來。

晌午過後,戎城又湧進一大批人,其中絕大多數是無家可歸的難民。

謝敏和謝英都做男人打扮,衣衫襤褸,臉蛋上抹着厚厚的污垢,將自己纖細的身段隱藏在胡人寬大的袍子里,偽裝的極好。

“姐,現在我們去哪裡?”兩人找了個僻靜地方蹲下,餓了好幾頓的謝英從懷裡摸出一個硬邦邦的雜麵饃,一點一點啃着。

“……想辦法混進行宮。”

謝英手一抖,雜糧饃掉在地上滾出去老遠,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姐,我們是來刺殺慕青嶴的,為啥要進行宮?那裡可是北胡大王住的地方。”

“就是要去見北胡王,跟他談一筆交易。”

謝英不懂謝敏的安排,可是一想到流傳在大周關於北胡王的傳聞,她就頭皮發麻。

“姐,都說北胡王是個變態,他連自己的老爹和兄弟都能殺個透心涼,怎麼可能會坐下來跟你談交易?”

“他殺了老爹和兄弟是為了爭奪皇位,只要我們不對他構成威脅,性命自然無憂,有我在你擔心什麼?”

謝英訕笑着,走過去撿起髒了的雜麵饃,“姐,要去就快帶我去吧,爭取晚上我能吃上北胡的飯菜。”

黑夜很快降臨,在城門關閉的前一刻,進來最後一批難民。

其中八人進了城之後很快隱入黑暗之中,專撿不起眼的地方走,很快就出現在高升客棧附近。

慕青嶴坐在大堂之內,江決劉延平兩人率先進來,並不與慕青嶴有眼神交流,而是詢問櫃檯里站着的小夥計有無空房。

兩人安頓下來,其餘六人分別投宿其他客棧,慕青嶴起身回自己房間。

半夜裡,慕青嶴去了地下室,在裡面凍的瑟瑟發抖的錢喜順飛快的撲過來。

“……王爺,你消氣了嗎?”

慕青嶴冷臉看着他,錢喜順心虛的往後退兩步,慕青嶴擦過他身邊徑直往他今天弄回來的那些貨物走去。

“我需要幾樣藥材,你現在就給找出來。”

“是。”錢喜順飛快的在藥材堆里挑揀一番,恭敬送到慕青嶴手裡。

“王爺,這下你應該消氣了吧?”錢喜順嬉皮笑臉的看着他。

慕青嶴沒有說話,急匆匆上樓,沒有關上地下室的門,錢喜順得意的晃着腦袋,又從那堆貨物里拿出幾樣東西抱在懷裡,去廚房生火煮飯。

劉延平正在給輕雲清理後腦勺的創口,藥材來不及熬,就碾成藥面直接灑在傷口上,剔除掉腐爛的表皮,劉延平拿出針和線,看了眼神色肅殺的慕青嶴。

“王爺,夫人的後腦勺以後可能會留下疤痕。”

更重要的是,疤痕的周圍不會長出頭髮,這對女人來說,是很殘酷的一件事。

慕青嶴心疼的攥着輕雲的手,眸子里儘是無奈和痛惜,“……是我對不起她。”

劉延平沒說話,他內心並不覺得靖王爺做的不對。

如果把宋輕雲母子留在劉家村,恐怕現在早就沒命了,如今頭上留個疤也好過丟了性命強。

但是命運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如果她沒有遇到靖王爺,現在應該過着平淡的村婦生活,一直到死都默默無聞。

完全處理好傷口後,劉延平又在她的腳上施針,放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說明她的腳趾末端正漸漸恢復正常。

卯時二刻,錢喜順送來一盆粘稠滾燙的葯粥,慕青嶴拿勺在裡面攪動了幾下,錢喜順厚顏無恥的笑着說道,“王爺放心,今天放的枸杞都是最好的。”

慕青嶴沒說讓他走,錢喜順就一直撅着屁股等他給宋輕雲喂完粥,將將的想過來收拾餐具,手被慕青嶴一把抓住。

“哎呦王爺,你這是幹啥?我的手腕都要斷了。”

“昨兒你去行宮,都跟康爵說什麼了?”

“啥也沒說。”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錢喜順忙改口道,“王爺,昨兒我沒去行宮,沒去行宮。”

“你心虛的樣子已經出賣了你的內心,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錢喜順抬起頭認真打量慕青嶴,訕笑着扯扯嘴角,小聲嘟囔道,“……不會。”

“錢喜順,你去外面看看,客棧被多少人給盯上了,康玉的安全就交給你,禍都是你惹得,你自己想法擺平吧。”

錢喜順急了眼,他驚慌的抓着慕青嶴衣襟求饒道,“王爺,我本來不想給你添麻煩的。”

宋輕雲醒了之後,慕青嶴就沒有功夫搭理死皮賴臉的錢喜順,見他垂頭喪氣的出去,輕雲好奇問道,“錢掌柜怎麼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上了年紀,脾氣變壞了。”

門外錢喜順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嘆口氣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康玉房間。

看到他進來,康玉表情就跟踩了狗屎一樣。

“七殿下,我來了。”

康玉板著臉,一副高冷范。

“七殿下,你昨晚沒回行宮,王知道嗎?”

康玉白了他一眼,把後槽牙磨的咯吱咯吱響。

“王跟慕先生到底定了啥條件?怎麼不見王來這裡要人?”錢喜順忍不住好奇心,恬不知恥的問道。

“……你管得着嗎?”康玉氣得胸口生疼,不由的紅了眼眶,雙拳緊握,指甲都嵌進肉里他都不覺得疼。

“七殿下,你若是想哭我可以借你肩膀,昨兒我去王的行宮,他看到你寫的紙條後,把我的東西都歸還了,這個屬實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以為王一生氣把我拖出去喂野狗都有可能。”

錢喜順自顧說著,沒看到康玉臉上浮現出來的隱忍和憤怒。

他內心煎熬着,前天傍晚他被慕青嶴劫持時,如果王答應慕青嶴的條件,那麼他就可以安全的回到行宮,可是康爵什麼話也沒說,自動讓開一條路讓慕青嶴把他帶到這裡。

他想不通,以往對他呵護備至的三哥,怎麼就這樣拋棄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