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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中有那種不怕嚇唬的,於是站出來兇狠的對阿寶吼道,“你爹該打,誰叫他胡攪蠻纏的?”

“胡攪蠻纏?”

宋輕雲跳下馬車,仔細檢查楊大受傷的情況後,她目光陰冷的掃過眾人,最後停在說話的人臉上。

“田老五,你說楊大胡攪蠻纏,我倒想聽聽,他怎麼個胡攪蠻纏法?”

田老五就是此時帶頭鬧事的人,三十來歲,黝黑的臉上帶着其他村民沒有的狠厲。

他想趁着韓玄沒有回來,宋輕雲一個女流之輩對藥材是個外行,想把葯山的管理據為己有,於是偷偷聯合幾個不安分的人家,故意找茬。

“他不懂裝懂,一個種地的,對我們種藥材的指手畫腳,說他幾句,竟然硬着脖頸跟我們吼,宋夫人,泥人還有三分性子,我們憑啥受他的冤枉氣?”

“不想受氣就動手打人?你們都是我的租戶,有啥矛盾不能通過我解決?再者說,楊大是我派過來協調今年草藥種植的,你們動手打他,實際上想給我個下馬威吧?”

田老wǔbù置可否,冷笑着盯着她不言語。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前一次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開始敷衍我,以為我宋輕雲對藥材種植是個門外漢,可以糊弄。我當時想,如果你們什麼也不說,偷偷在葯田裡種一些緊俏的藥材然後拿出去賣,我宋輕雲也認了,誰叫我沒有金剛鑽,非要攬個瓷器活?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們一點兒的耐性都沒有,壓根就不想給我半點機會。”

宋輕雲突然笑起來,那笑意比陰坡上沒有融化的冰雪還要陰冷,眾人心頭一毛,頓覺不妙。

“多一點耐性多好,這樣你們秋收時還能多賺一筆外塊,我呢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現在被我戳穿,你們覺得還有可能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嗎?”

田老五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懼意,他冷笑着往前踏一步,從懷裡掏出一張摁滿紅手印的紙在宋輕雲面前晃晃。

“宋夫人嘴裡厲害,說出來的話能嚇死人,你也只能嚇唬嚇唬三歲小孩,我們在這裡種了多少年藥材?豈能被你三言兩語就唬住?”

“不錯,你說的對,我們就是不想忍,憑啥辛辛苦苦種一年,風裡來雨里去忙活一年,到頭來你拿大頭,而我們只得幾個勉強養家糊口的小錢?”

宋輕雲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明搶啊,跟劉家村那些強詞奪理的混蛋一樣想明搶啊!

“阿寶,你知道縣城怎麼走吧?”

一旁的阿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機靈的答道,“知道。”

“去縣衙擊鼓鳴冤,請徐縣令到太平嶺來斷案,我就想弄個清楚,我自己的山,自己的地,憑啥不能自己做主?”

此地離縣城不足二十里,交通發達,以阿寶的腳程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把官府的人帶來。

宋輕雲不放心,從腰間解下慕青嶴留給她的那塊玉佩,小心翼翼的交給阿寶。

“徐縣令看到此物,會立即帶人過來,你要拿好,千萬別弄丟了。”

阿寶應聲而去,田老五幾人的氣勢就不如剛才那麼強勢。

宋輕雲乾脆回到車裡,招呼阿福被她倒茶水慢慢耗着,有素衣在,這些人都不夠她練手的。

不過她表面上平靜,內心卻亂七八糟。

若不是腦子有問題,田老五等人不會有恃無恐的這樣對待自己。

會不會是韓玄曾經答應過他們什麼?去年買下藥山後,輕雲就完全把葯山的經營權交給韓玄。

特別是秋收後,韓玄陸續拿來一大筆銀票,宋輕雲就更加信任,甚至給了韓玄三成股,是不是自己的好心,又被人給利用了?

她坐在車裡悠閑喝茶吃點心,外邊的村民可就不幹了。

田老五獰笑着跟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這些人心照不宣的自顧回了家,門窗閉緊,大門鎖好,也把宋輕雲晾在一邊。

“夫人,現在該怎麼辦?”素衣冷聲問道。

“等,等徐縣令過來。”

除了等,她什麼也做不了。田老五以為不與自己正面對峙就可以高枕無憂,她手裡還有張王牌呢。

“素衣,剛才你看清田老五手裡拿着是什麼東西嗎?”

素衣搖頭。

宋輕雲心中嘆口氣,“沒關係,你現在去把那張紙給偷出來,有問題嗎?”

這下素衣毫不猶豫的點頭,宋輕雲又暗嘆口氣,抿着唇笑道,“去吧,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田老五發現。”

看着素衣的身影幾下就消失不見,宋輕雲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就遇不到能事事想在我前頭的人呢?”

慕青嶴身邊有個江決,在輕雲看來,江決簡直就是慕青嶴肚子里的蛔蟲,只要慕青嶴一個眼神,江決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她也渴望身邊有這樣得力的助手,若是素衣懂得分寸,在田老五離開時,趁亂偷走他身上的那張紙,也不至於她現在獨自一個人胡思亂想啊!

是不是她的要求太高了?

素衣是慕青嶴身邊的人,也許和她沒有培養出默契,但是她們相識兩年了,難道到老去的哪一天才能培養出默契?

輕雲心神不寧的絞着手裡的帕子,突然眼前多了一隻小手,阿福跪坐在她身邊說道,“夫人,我給你按摩一下腦袋吧。”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正好自己有些頭疼,於是宋輕雲就半靠在車廂壁,閉着眼睛享受阿福力度適中,舒適的穴位按摩。

不到一盞茶功夫,素衣回來。阿福聽到外面的老馬打了個響鼻兒,就探出腦袋查看。

“夫人,素衣姐姐回來了。”

宋輕雲仍閉着眼,剛才阿福給她按摩的舒服,她竟然有了幾分困意。

眼下不是睡覺的時候,她睜開眼坐起來,素衣過來,把偷來的東西塞進車廂,然後警覺地在四周走動。

阿福細心的放下帘布,只留下一角,讓輕雲能夠看清楚紙上的內容。

葯山的原主人於老先生,已經舉家搬遷到江南富庶之地,他在這裡經營葯山有四十幾年,如今打理葯田的葯農有幾位已經是第三代,可以說於這座葯山有很深的淵源。

紙上的東西,是於老先生親筆寫的證明。大概內容是這些人世代為葯山服務,如果有一天葯山危在旦夕,他們可以憑藉於老先生這張證明,取得葯山的經營權,葯山的新主人不得干涉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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