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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明武終於察覺到了蕭明儀話中有話。

“無他,遠黛怨我恨我,當是真的,只是她空有怨恨,是不是有這本事,大王子是不是該細細的想想?譬如說,那燕窩?”

蕭明武經蕭明儀點撥,終於想起了方才含煙提着的食盒,精美無比,哪裡是一個丫鬟能摸到的物件兒。

這哪裡是個人仇恨,分明是有人點撥。

至於是點撥的人是誰,蕭明武心裡已經有數兒了。

蕭明武的臉色雖然難看,但是與初提此事相比,卻已經好的多了。

蕭明儀又道:“我今日既叫大王子來了,自然不是為了讓大王子猜疑的,還請大王子稍待。”

“你還有別的證據?”

蕭明武的語氣實在說不上好,蕭明儀也不在乎,只吩咐張嬤嬤道:“張嬤嬤,勞煩你先把遠黛帶下去,半夏,含煙,你們也先下去,去叫一聲阿賽!”

張嬤嬤知道公主與王子有話要說,自然不拒絕,應了一聲,便叫原來那幾個婆子依舊押着遠黛走了。

遠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她要是走了,就徹底翻不了身了。

於是她扯着嗓子大叫冤枉,張嬤嬤便還把原來塞嘴的破布又塞進了她的嘴裡。

待人都走凈了,蕭明武才問道:“什麼證據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大王子稍待。”

蕭明武知道蕭明儀這是不準備跟自己說了,他沒好氣的白了蕭明儀一眼,蕭明儀只當沒看見,面容嫻靜。

不多會兒,阿賽便進屋來了,肩膀上還扛着一個麻袋,在裡面掙扎動彈,還發出“嗚嗚”的聲音,一看便知道是個人。

阿賽進了裡面,將麻袋放在地上,動作倒是很輕。

蕭明武還沒來得及問這裡面是誰,阿賽已經將麻袋解開了,露出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來。

蕭明武竟然一時沒看出來是誰,待阿賽將她塞嘴的布拿了下來,那尖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阿賽,你個賤人,說好了老娘說了你就放了老娘的,你這個賤人……”

這聲音……

聽起來有些耳熟。

蕭明武不由仔細的看了看,便認了出來,這薄唇女子不是阿鳶,還能是誰!

阿鳶也愣了,她並不知道阿賽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加上進屋的時候,蕭明儀和蕭明武都並未說話,因而阿鳶也不知道到底有誰。

只知道阿賽把麻袋解開,她能瞧見光了,把塞嘴布拿了,她呼氣都順暢了。

一時什麼都顧不上,張嘴便罵了起來。

誰知道……

阿鳶當時便不吭聲了。

蕭明武指着阿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明儀看了阿賽一眼,阿賽便將門關上又返了回來。

蕭明儀這才開口,道:“這便是我屏退左右的原因,這阿鳶好歹也是大王子的人,明珠總不能下了大王子的面子。”

蕭明武冷哼了一聲,卻也是贊同了蕭明儀的話,又問道:“那她是怎麼回事?”蕭明儀微微笑了笑,道:“說起來也巧,前些日子阿賽出門,總見金大人手下的人常常去找阿鳶,還鬼鬼祟祟的,阿賽便留心盯着這件事,一來二去,便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說罷,蕭明儀又看向阿鳶,問道:“阿鳶,你可願將同阿賽說過的事情,再說一遍?”

阿鳶自發現屋子裡是蕭明儀兄妹兩人後,便沒有再叫喊一句。

這會兒蕭明儀問話,她看了看蕭明儀,又看了看蕭明武,最後再看向蕭明儀,問道:“我說了,你們能放了我嗎?”

“砰”

蕭明武險些將桌子拍翻,這會兒他哪還不知道阿鳶這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聽到她要交代事情,還要提條件,當即便忍不住拍了桌子。

“你若不說,本王子這便叫人打死你!”

誰知道阿鳶並不怕他,甚至都沒看他一眼,依舊只對蕭明儀說道:“能嗎?我說的放,是連我的身契一起放了,以後也再不追就!”

蕭明儀打量了一眼阿鳶,半坐在地上,半截身子還罩着麻袋,身上五花大綁的捆着繩子,頭髮亂的如同稻草一般,臉上也不甚乾淨。

但相較於往日光鮮亮麗,此刻阿鳶的薄唇看起來也不顯刻薄,反而臨危不亂的安靜還看着多了幾分魅力。

蕭明儀覺得阿鳶這番改變有些新奇,她道:“你求錯人了,本宮做不了你的主!”

“你能!”阿鳶說的斬釘截鐵!

說罷,她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蕭明武,又道:“有些事,我是已經說給過阿賽了,但我也不傻,我並不會全部說給她,畢竟在她這裡保了命,算不上是保命,公主,您說呢?”

“而且!”阿鳶加重了語氣“如果我不說出來,那以後兩位貴人是不是有命知道還未可知?”

唔,這算是要挾?

便是蕭明儀,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阿鳶給她的印象頗深。

先開始不僅不恭不敬,還想要打她耳光。

如今,更是要挾她了!

若是以前定安侯府的年少意氣肖明儀,她阿鳶便是死了也要挾不到她。

只如今,她看的更明白了些。

所謂要挾,不過是訴求罷了。

阿鳶如今拼了性命,也不過想要活着。

她做此事,並沒有傷害到她,她自然可以應她,讓她活着。

蕭明儀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沒錯,只本宮還是那句話,本宮應不了你,這樁買賣,值不值,全看大王子!”

蕭明儀說罷看向了蕭明武。

從看見是阿鳶之後,蕭明武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讓他饒了阿鳶這賤人的性命,他是真的不甘心。

可蕭明儀問他值不值,他心中的不甘心便弱了幾分。

他現在是知道金燦這老匹夫的禍心了,讓他憋屈的是他便是知道,此刻竟然也只能憋着,忍着,不能動他分毫!

這老匹夫,一計不成,必定還有別的害他的法子!

他防的過一次,可不是次次防的過!

且要想防的過,必要知道更多消息才是。

便是一丁一點,也不能放過。

這阿鳶一條賤命,與他的命,孰重孰輕,他自然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