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穠麗山莊,山腳下,精靈營地。

雖然接近早晨十點,但這兒聚集的玩家越來越多。他們喧嘩吵鬧,他們崇尚毫無美感的裝備,沒有一點兒精靈應有的高雅天賦和敏感本性,在原住民眼中就是一堆錯誤的造物。但是在連番成功之下,精靈老人卻覺得他們也挺順眼。

“原來兩地的精靈不斷都有聯絡呀!那豈不是說,在蠻荒秘境混的高玩們也會參戰嘍!”千上一臉崇拜地望着精靈老人。

對於這個魔弓手,精靈老人覺得最為順眼。也許是上了年歲吧,看見這樣生機充沛卻又心愛的後代,就忍不住多加照拂……他這樣想着,道:“是的。”

“惋惜無咎他們說‘白頭鷹輸定了’,而不肯參加這次陣營衝突,如今他們一定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吧!哈哈,挽救精靈族的大英雄是我,不是他們!”

千上興緻勃勃,另一邊的白頭鷹則冷笑一聲,摘掉墨鏡:“‘白頭鷹輸定了’?果真是普通人的觀念,這智商真實堪憂。”

千上撓撓腦袋,試探地問:“你生氣啦?對不起啊,要不,我把大英雄的名頭讓給你?”

白頭鷹被噎了一下,然後嘆了口吻:“我真沒辦法和低幼溝通……我不是英雄,英雄應該是那些傻乎乎地沖在最前線、最後為國捨身的笨蛋。”

“那你是……”

“讓每個人都成為英雄,預先再給他們的家人送去勳章與撫恤金,我就是這種人。請叫我‘棋手’。”白頭鷹言簡意賅。他憐惜地嘆了口吻:“六月陽光要時辰照顧你們,光是想一想都叫人辛酸。脫離隊伍是他遊戲生涯中最明智的事情吧,就算不是‘最’,也一定排行前五。”

聽見如此苛刻的言語,千上只是笑笑,沒有生氣。

白頭鷹見對方不說話,又問:“六月陽光分開後,誰當隊長?”

“是無咎。不過他說,他不喜歡當隊長,只需有適宜人選出現,他就會退位讓賢。我也覺得他不適宜,由於他和六月完全相反,根本懶得指揮。可沒辦法,要是不找個人接替六月的地位,‘思樂冰’就會被系統強迫解散,我們辛辛勞苦攢的團隊榮譽值和團隊聲望值就沒了,那麼向npc買東西也沒有折扣了。”千上像想到很可怕的事情普通,連連搖頭:“天啊,我不想光是補充一次箭矢就花光身上的錢。”

白頭鷹報以輕蔑地一笑,不再接話。本人花錢以十萬數十萬計算,一次開支的零頭就比千上這輩子買魔法箭的總金額還大幾倍,單方的消費觀根本無法混為一談。這就是境界的差距,本人動輒指揮千軍萬馬,哪裡能和一個在五人團隊里混的傢伙有共同話題?

他如此自傲地想着,然後又不可自拔地墮入深深的痛苦。曾經萬眾注目的他,何曾正眼瞧過這些無知、淺薄、可笑的零散玩家?他應該與大神為伍,他應該得到一切弱小軍隊的指揮權!可如今卻要在一個不能稱之為指揮所的精靈營地里蹲着,和一些無知匪類呆在同一個空間里!若不是敗給六月陽光,他的人生軌跡根本就不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一言以概之,他覺得非常恥辱。

而這份恥辱,要用血和火來加倍奉還。

“長老。”他淡淡地吐字,又戴上墨鏡。這是他的習氣,他不願別人從他眼神中窺見什麼,雖然他不斷都抑制了本人的情感流露。

精靈老人走到他旁邊:“什麼事,白頭鷹先生?”

“常青樹船正在溝通支撐山莊的魔化植物,只需再過一個半到兩個小時,那座礙眼的山莊就會和我們說拜拜。江花火要參加競技大賽、不能抽身,幽靈船隊也被人魚圍殲,所以血精靈沒有援兵。但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很能夠重新把視野投向城牆……他們要從斜坡包圍,哪怕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我。”

精靈老人臉忽紅忽白。他很想提示白頭鷹,將“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我”改為“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我們”。他咳嗽一聲,問:“那麼,您有什麼對策呢?”

“答案不是不言而喻嗎,城牆下堆着如此多優質木材,我們用火攻。”

“用樹人來火攻?這怎樣可以?!讓他們作為炮灰犧牲就曾經很過火了,為什麼還要焚燒他們的屍體?”精靈老人身體劇震,已然憤怒。若有人敢對精靈說出焚燒森林甚至焚燒樹人的話,需求的勇氣決不止以噸計。

白頭鷹恰恰是個不完善勇氣的人。他仰頭,打着呵欠道:“這是戰爭,不是給你考究假仁假義的場合。你的戰術看法還比不上對面那幾個傢伙,至少他們就料到我一定會火攻。”

系統提示:精靈對您的好感度增加。

對此,白頭鷹只是輕蔑地笑笑。

火攻是最佳方案。面對衝天大火,無需呼吸的死靈生物當然沒關係,可是血精靈卻只能龜縮在穠麗山莊里,依託着空氣過濾魔法陣苟延殘喘,直到山崖崩塌的那一刻。傷亡比率最小,破費最小,這老懵懂對這種幾近完美的戰術還有什麼不稱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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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船隊能否最強的海軍?

這個成績沒有意義,由於若要把一支全員永不死亡的船隊和別的海軍作比較,誰都明白該如何打分。當敵人想與幽靈船隊玉石俱焚時,一定會詫異地發現,幽靈船隊的船員狂熱於戰役,淡然於死亡,比任何人都情願玉石俱焚。

若不作沙盤推演、單論爭績的話,幽靈船隊依然是有史以來的最強海軍。它在每一個大洋都恣意馳騁,就算各種惡劣天氣也無法讓它灰頭土臉;這支船隊甚至回擊敗了異界生物,奠定了“海上最強”的地位。

可是,如今它碰上了人魚。人魚是大海的孩子,這話一點兒也沒有說錯,由於大海每時每刻都在偏愛他們。他們所受的水的阻力很小,有時更能巧妙應用暗涌和漩渦,同一個動作,錨鏈大副做得都沒有他們快,那些血船水手就更別說了。能和人魚戰役且佔據下風的,只要各船的船長。

人魚們躍得高過船舷,拋出海草繩索,將血船水手拖進幽靜海底。血船水手只要在船上才能有優勢,當它們落入海中時,其游泳速度和普通人沒兩樣。不湊巧的是,幽靈船的炮彈無法對着海底發射。比薩船長曾打算讓一切船隻下潛避戰,但一旦下潛,那個手持“海濤天籟”的龜孫子就會呼喚浪潮或暗涌,盡能夠地阻止船隊過去。

獨一值得慶幸的是,大海在某種程度上是無邊無邊的,就連瀾滄龍王也未必管得過去。比薩船長讓一批船隻先行,本人則拖住肥皂泡。但換個角度思索,應該說是肥皂泡拖住了他和“藍暉號”。

如今比薩船長站在一隻快艇上,風馳電掣地追砍肥皂泡。快艇底部鑲嵌有瀾滄龍王的鱗片,所以能一次次追上人魚;但也由於速度快和轉向不靈敏的緣由,讓人魚一次又一次以重傷的代價逃脫。

而化為血骨食人鯧的“藍暉號”則被數以萬計的陸地魔獸攔住。也許素日里這些魔獸相互吞食、構成食物鏈,但此刻都同仇敵慨地攻擊血骨食人鯧。血骨食人鯧每一次甩尾都能將一部分魔獸打成肉醬,可對方卻無量無盡似的覆蓋在它身上,圍得它風雨不透。有句俗話叫“蟻多咬死象”,縱然是超階魔獸,也逐漸感到不支。實踐上不只是它,比薩船長遣走的船其實都被圍住了,只不過比薩船長不知道罷了。

套用一個現代軍事的比喻……坦克對上步兵的確無往不利,但步兵有時分可比反坦克地雷更有要挾。幽靈船隊的狀況也是一樣,船員們被迫分開甲板和船艙,與人魚肉搏。沒有人說這不是海戰,但這不是單方對等的海戰。

“好兇猛的快艇!僅僅是一片鱗甲就讓人感覺萬分風險,真想見一見他本人!”肥皂泡邊遊動,邊喊道。

被劈中的瞬間,肥皂泡的身體就化為一堆泡沫,看來這只不過是個分身!在急速旋動的波濤中,這些該死的泡沫還能遮擋視野,在很大程度上干擾敵人的判別!

不過比薩船長從來不是用眼睛捕捉目的動態的,他立刻開了靈魂力場,準確地瞄準了那個飛快遊動的傢伙。他調整一下姿態,雙足蹬着快艇——整個區域的水像被水雷炸開!而他全力的一劍刺向肥皂泡!

肥皂泡顯然也提防不住,他一個翻身,臉被割出一道血口子,一縷頭髮斷裂。不過比薩一劍的收效也僅止步於此,吃了虧的肥皂泡再次游開,不與他多做糾纏。

比薩船長落入水中,極端鬱悶,鬱悶得無名火起,卻又無法宣洩。這場仗打得太窩火了!毫不誇張地說,假設有另一個比薩船長,他也未必能接得住本人的攻擊。可肥皂泡偏偏做到了!他完全無法對本人形成損傷,但他卻成功地一次次閃過本人的攻擊!曾經被拖了二非常鍾了,這二非常鍾里,六月陽光陛下會遇到怎樣的變故?!

天空突然生成滾滾烏雲,更有霹靂接連響起!閃電銜接天與海,就像是突然落下的寶劍!海流攪成漩渦,一個人影從中漸漸浮起,彷彿是這場天災的真正主角!他黑色的、瀰漫怒火的眸子審視海面,被他看見的人都下看法地放輕動作。

半個身子泡在水裡的比薩船長收起大劍,又驚又喜:“您怎樣來了,江花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