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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番輕車熟路的治療,小青傷勢很快便已痊癒。

但她還是縮在常威懷中,嬌軀顫抖着連聲說道:

“想不到‘仙門’居然是怪物嘴巴!想不到所謂的‘飛升’,居然是自己走進怪物嘴裡投食!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人修鍊要吃妖,妖修鍊還是要吃妖。好不容易修出點道行,說是飛升,結果又要被怪物吃!難道所謂的修仙長生,只是一場騙局么?”

她本是傲嬌火辣的性子,便是本能向往常威的純陽氣息,也從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這等極其缺乏安全感的柔弱模樣。

只是今天的遭遇,既令她大受驚嚇,又讓她深感挫折戰戰兢兢地修行,還要與人斗,與妖斗,艱難求生,可修到最後,卻一樣是怪物的口中餐……

這等“前途無亮”的下場,着實令她頹廢沮喪,不自覺地便流露出柔弱姿態。

小白亦是心有戚戚,輕聲嘆息:“從前一心向道,渴望成仙。卻沒有想到,成道飛升,竟是那種可怕的下場……幸好常威你促成國師‘飛升’,讓他探路,否則……”

想到自己若是不明不白地修鍊下去,那到了修為足夠的那一天,看到“仙門”開啟,看到天女起舞、天兵列隊、天王親迎,自己還不得像國師一樣,歡歡喜喜地踏上“天梯”,主動走進怪物嘴裡?

一念至此,饒是小白心性遠強於小青,亦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悄然靠攏常威,挨到了他身上。

此時此刻,唯有揭破真相,擊潰了“黑色巨掌”,抹殺了“巨嘴怪物”的常威,才能給她和小青帶來安全感。

常威輕輕拍了拍小白、小青手背,笑道:

“此方天地的飛升,本來就有問題。不經雷劫,不成陽神,如何有資格‘煉神返虛’,成就真仙?你們這一方天地,恐怕是因故斷了傳承,不明個中究竟,才會上這惡當。”

小青仰起俏臉,長睫輕顫着,輕聲問道:“那我們以後的修行,是否得停下來了?要是繼續修行,到了國師那種境界,是否又會引來那種怪物?”

常威沉吟着,神念溝通昊天鏡,感應一陣,緩緩說道:

“放心,巨嘴怪物已被我徹底抹殺,不會再出現了。你們以後繼續修行,便是到了國師那種境界,也不會再觸動靈機,引來類似的怪物。至於成仙,呵,還早得很呢。”

他將正統的成仙之途,與小青、小白簡單描述一番,笑道:“除非是天生的神聖、仙靈,否則任何凡俗生靈,想要成仙,都必須老老實實,過那重重關卡。沒有一步登天的可能。”

又安撫了青蛇白蛇一陣,常威着她倆安心休養,出了船艙,來到廳中,取出了國師交易給他的前人筆記。

這筆記的主人,乃是一位叫做“太陰真人”的前輩修士。

國師多年以前,機緣巧合,進入了太陰真人遺留的洞府,得到了“太陰真功”的傳承。同時得到的,還有這一本筆記。

像這種可能記載着某些秘辛的筆記,常威原本是不敢翻看的齊天大聖的眼珠子可是警告過他,一旦知道太多,很可能莫明其妙就觸動冥冥中的天機,被某些強橫存在,循那無形天機追溯過來,教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不過常威現在,已敢於開始接觸一些機密。

他的修為雖然還不夠強大,元神修為連“陰極陽生”都差一點,憑自身的實力,原是不能接觸某些機密的。

不過,今天的遭遇,讓他有了幾分底氣當初在射鵰世界,他只不過是稍微使出了“超限”的力量,便招致“血色天眼”關注,降下流星及“哪吒”轟殺。

而今天,他親自揭破“仙門、飛升”的真相,並與那變成“南天門”的怪物打了照面,可除了巨嘴怪物之外,居然並未引來“血色天眼”這一級別的關注。

從“半蟲怪物”可以判斷,那巨嘴怪物,明顯與他在射鵰世界遇上的“哪吒”是同類。雙方明顯處於同一陣營。

既如此,為何與巨嘴怪物打照面乃至交手,都沒有引發血色天眼的關注?

常威的判斷是,恢復了幾分威能的“昊天鏡”,蒙蔽了“天機”。

正因此,哪怕他直接暴露在巨嘴怪物的視線下,也未曾觸動那冥冥之間的“天機”,引來需“南天門、昊天鏡”聯手才能擋住的,那“血色天眼”的關注!

正因有恢復了幾分威能的昊天鏡傍身,常威才敢以不到“陰極陽生”的修為,開始嘗試接觸某些機密。

手指輕輕摩挲一陣那記載着“太陰真人”筆記的竹簡,常威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展開了竹簡。

……

“貞觀二十二年,十月初七,神道異變。

“大唐疆域,土地、城隍等陰司諸神,一夜之間,俱隱沒無蹤。山神、河伯、湖君等山精、水怪,及至龍種,亦一併失蹤,無一遺留。余探洞庭龍宮,未見水晶宮。

“十月初八,正午,慧星沖日,日全食三刻有餘。其時,天黑如夜,漫天星斗,墜落如雨。

“亥時二刻,地震,持續一刻有餘。餘事後探知,此震起自四極,波及大唐全境,死傷數以百萬計。

“十月初九,子時,天光大亮,雷霆明滅兩刻有餘,天穹迸裂如碎鏡,余心血來潮,惶恐不安,有大難臨頭之感。然,雷霆散後,天穹裂痕俱都消失,狀似安然無恙。

“十月初十,聞大唐所有陽神真人,俱消失無蹤。有道友謂之,乃‘南天門’接引離去。飛升?抑或逃難?

“貞觀二十三年五月,余至南極海域,經‘天涯海角’,前出一萬三千里,遇大霧。入霧探行,一刻後,莫明回到原地。

“貞觀二十三年六月,大霧經月未散。餘數次入霧探索,皆莫明回到原地。或為幻陣?

“永徽元年,九月,霧仍未散。有道友自北而來,謂極北冰原,亦被大霧遮掩,不得前行。

“十月,余返中原,參與同道聚會,與諸道友議論,方知東至扶桑外海,南至南極天涯,西至西荒大漠,北至北極冰原,皆有大霧漫天,終年不散。無論飛天、遁地,皆無法越過迷霧。

“永徽六年。霧仍在。第十二次探索。不通。天地如囚籠,昔廣垠無際之南瞻部洲,只余大唐一域,四面亦止百餘番邦小國。有朝臣上奏,棄部洲之稱,改稱‘中州’,帝允。

“總章元年十二月初七,太華道友於三日後設升仙宴,邀吾等赴宴觀禮。吾心中有惑,當親往觀禮。”

“……”

“天地已碎!天地之間,再無四大部洲!大唐疆域,只是南瞻部洲一塊碎片!仙門原來是南天門!四大天王居然會親自……”

後面的字跡,突然變得極其潦草凌亂,最後變成了完全無法辯識的“亂碼”,也不知是書寫筆記的“太陰真人”情緒過於激動,還是神智徹底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