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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本來就哆哆嗦嗦,戰戰兢兢的,現在被天子一把劍架在脖子上,當場便尿了褲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朕問什麼你便答什麼,若有遲疑,王強的這把劍可是削鐵如泥的!”

“是是是……是”

季雲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將手中的劍一下子扔給了站在一旁的王強,轉身退了幾步,站在季雲禮和山濤中間,目光盯着魏五道“這個字條是蔣遙何時給你的?可有人證?”

“回稟陛下,沒,沒有人證,是,是趁着卑職給,給他喂水的時候吐在卑職手裡的!並無第二人證。”

季雲信眼神亮了一亮,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麼,你一個普通衙役,突然收到這樣的字條,為何不報於你的上級,卻反而去找忠勇公呢?就憑你?恐怕連忠勇公府的門都摸不着吧!”

此時的魏五顯然沒料到季雲信會問道這個問題,沒有準備的他一時抖動如篩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能感受到王強捏在手中的劍摩擦着自己的脖子,實在是進退維谷,說是死路一條,不說便是一條死路。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顫顫微微的仰起頭,看着前方的季雲禮。

季雲禮又怎會不知季雲信這話根本就不是衝著魏五問的,他真正問的是自己。現在魏五那般沒有骨氣的癱軟在地,他若再不說話,那邊躍躍欲試的山濤恐怕就要張口了。決不能讓機會溜走。

雲禮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躬身作揖,道“陛下,這魏五原本就不是普通的衙役。而是臣的安排在獄中的家臣!”

“哦?你的人?”季雲信臉上裝作驚訝的模樣,背在身後的手卻是緊緊攥成了拳頭。

還沒等季雲禮繼續說,一旁的山濤彷彿抓到了什麼機會一般,跳了一起來,指着季雲禮道“忠勇公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在皇家天牢里安插自己的人,究竟意欲何為!”

季雲禮看了一眼臉色暗沉的季雲信,第一次跪了下來,俯身叩首道“陛下,臣弟絕無任何悖逆之心,只是當初臣弟帶人清除叛亂,碰到了逃跑的王睿,知道了整件事,臣弟擔心有人暗中作梗,便提前安插了一個眼線進去,還請陛下明察。”說完又是一拜。

“忠勇公,你這話聽着好聽,但現在蔣遙已死,你說什麼都行了!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掩蓋什麼!”山濤多年為相,自然知道有的時候必須抓住時機,好的時機真的轉瞬即逝。

“哼”雲禮聽後,直起身子,眼睛望向山濤,“山相又有什麼權利說這句話,難道以全家人的性命威脅蔣遙的不正是您嗎?”

說罷季雲禮再次衝著季雲信一拜,道“陛下,臣安插眼線在天牢確實有失妥當,但臣的的確確是為了抓出最大的這個朝中腐蛀,否則的話,臣與整件事並不直接關聯,又何必非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違呢!”

“忠勇公真是巧言令色啊,難道你唆使靈耀,動用北魏在我們南楚的眼線,製造假的bàoluàn,也是為了朝廷嗎?我現在懷疑王睿真的是你偶遇的嗎?會不會他原本就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等待隨時反水的眼線!忠勇公這麼說來,先有靈耀王睿,後有魏五,您這一步棋可真是好棋啊,好棋!”

不得不承認,山濤不愧在季雲信身邊已久,這前前後後幾番事情,愣是被他這般串聯了起來。藉助靈耀假暴動,偶遇王睿,揭開驚天貪腐,聽起來似乎順理成章。

但季雲禮在朝堂之上與山濤明裡暗裡爭鬥這麼些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瞧着山濤將這一切串聯起來,想給自己一記實錘,即刻回道“山相真是好記性,難不成您忘了,暴動之前發生了什麼嗎?是災情,是賑災官銀被截!難道災情也是我安排的?被截的官銀在何處,我想山相應該更清楚吧!”

沒錯,這才是這一連串事情的起因,因為官銀被截,震驚了朝廷,王睿失蹤,季雲禮為了能引出山濤這條線索,暗中保護王睿,借靈耀的力量組織了假的暴動。

“打劫官銀的事,蔣遙早已認罪,忠勇公為何要栽贓在我頭上呢!”

“那我們與北燕的衝突,難道山相也要扣在蔣遙的頭上嗎?他恐怕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吧!”季雲禮顯然還有後手,他暗中調查山濤這麼久,自然不會只有一個把柄。

“北燕與你們在澤城的衝突,自然是因為北魏的故意挑唆啊!忠勇公不會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此時季雲信已經坐回到了龍椅上,他似乎有些懶洋洋的癱在椅子上,這場他精心準備的大戲唱到現在才漸入佳境,他就像是一個觀眾,看着殿下的兩個戲子,精心演出自己準備了許久的大戲。

山濤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殿上懶洋洋坐着的季雲信,轉身道“忠勇公,若是有證據,你拿出來便是,若是沒有,就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好!”季雲禮彷彿就在等山濤的這句話,只見他一抖手,衝著殿上的季雲信拱手作揖道“陛下,當年澤城與北燕的衝突,實情澤城城守魏斌最是了解,王上可宣他進宮,真相究竟如何,自然一問便知!”

聽到這裡,季雲信突然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用一種誰也不敢相信的神情,從案幾之上拿出了一封信,衝著下面揚了一揚道“不必了去找魏斌了!這是朕在北燕的密使傳來的。你們自己看看吧!”

說著便將這信丟了下來,砸在了山濤腳下。山濤自然知道,這是讓他先看的意思。撿起來,整封迷信中只有五個字通敵者山濤。

看過之後,山濤撲通跪了下來,俯首道“陛下,老臣對您的中心您是知道的,這,這這”結巴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出來,“這究竟是誰想要栽贓老臣啊,老臣實在不知啊!”

“山相!此人乃是朕放在北燕的細作,山相不會是懷疑朕作假害你吧?”季雲信冷冷的眼神看着山濤。

“臣不敢,臣惶恐!”山濤跪下連磕響頭。

“所以,你承認了?”季雲信繼續逼問。

“我……”山濤哪裡想到會有今日,自然一時想不到應對之法。

“或是山相以為蕭厲已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做過的事情了?”季雲信咄咄逼問道。

“陛下啊……”山濤磕頭,俯身不敢起來。

此時季雲禮彷彿知道了什麼一般,獰笑着看着山濤道“山相,現在證據確鑿!你勾結北燕大臣,利用邊境衝突來幫你遮掩罪行,你可知當年邊境衝突造成了多少rénliú血,多少百姓無辜身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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