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嬸交過錢之後,也成了信徒之一,姐姐胸口帶著別針,驕傲地朝我炫耀著。我見上面小小的類似太極圖案做得很是精緻,羨慕不已,央求姐姐取下來給我把玩一番,她卻執意不肯。
待眾信徒繳納完“功德”後,劉老師開始闡述功法的要義,眾人也各自搬了張椅子坐成一排排,如同**般認真聆聽著。我也不敢造次,只好老實搬了張小板凳,聽臺上劉老師神情激昂的在講述著什麼,不時候還妙語連珠引古證今,讓我不得不歎服她的博學多才。
只可惜我太過年幼,無法領會劉老師所述要義之精髓,她大談特談X教是佛、道、儒等結合起來的精華結晶,什麼信徒將此功練至最高境界能比佛還高,這個教派是新的一次社會、工業、科技、醫學革命,會開創“新時代”,引導“新科技革命”,乃是萬民所向大勢所趨……
當劉老師講述完畢後,臺下響起一波接一波如雷貫耳的掌聲,接著劉老師開始給眾人授課,我這種小孩子也享受了免費旁聽的殊容,就像坐汽車不用買票般。劉老師給眾人授課同時,也給每個繳納會費信徒發了本厚厚的書,封面上是幾個燙金大字——**XX功法。
我翻開此書,對於其中天書般的內容壓根兒看不懂,只是覺得其中插圖有人物舞蹈的畫像,抱著好玩的心態跟著練了起來。
授課完畢後,**便拿著書喜滋滋地帶著我和姐姐回家,還告訴我們這個教是有真本事,劉老師是“能人”,囑咐我們要抱著敬畏的心態,若是練習功法必須結合著口訣方可事半功倍。
回家之後,**恭恭敬敬地在祖人牌匾的左邊牆上貼上一張圖,而後對其三叩九拜。那種類似太極又不是太極的圖案高高懸掛在大廳上方,進門就能一目瞭然,但我卻沒有**的那種虔誠,只是覺得將這種圖和祖人牌匾供奉在一起實屬不妥。
從此後**如同著了魔般帶著姐姐每天去稻場上練舞,還特意去買了個小錄音機一天到晚在家播放教派音樂,並且齋戒沐浴焚香禱告,閒暇時則帶著姐姐“練功”。我曾去窺視過,發現所謂“練功”則是一種類似打坐修行的姿勢,或閉目冥思,五心向天;或平躺於床,雙掌置於兩側,掌心朝上;或側臥如同彌勒佛般一手拖耳,一手置膝……如此種種,不一而足,**曾督促過我睡覺時練習幾次,但我覺得那種刻意之下保持的睡姿委實不太舒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無數次,我推開**房門,都能看到房間裡煙霧繚繞,香是那種特製的盤裝羶香,聞起來感覺頭腦清明,**與姐姐則靜坐在房內清修,雖然我感覺這種情形十分怪異,而且有些烏煙瘴氣,但幾乎全村的女人老人都這麼幹,也就習以為常。
虎子的**也是虔誠信徒之一,我去他家玩耍時就不止一次看到他父母在房內打坐,也許是當年虎子表哥被水鬼拖走的事情給虎子父母心裡留下了陰影,原本虎子父親是我們村出名膽大講究科學的一個人,如今也變成了膽小迷信,敬畏天地鬼神的信徒,讓我不得不感慨冥冥中那些未知存在的恐怖。
自**入教後,每個週日都會帶著我與姐姐去鎮上分會,經常會與三嬸結伴同行。他們是去“做功德”,我只是為了體驗坐公車的感覺。三嬸的兒子也就我堂哥,比我大上兩歲,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對教裡所宣揚的種種深信不疑,經常給我提及練了功法之後的種種好處。
這週日像往常般我們一行五人去鎮上分會,**與三嬸臉帶狂熱與興奮的告訴我們,今天市裡下來了教中高級“能人”,義務為信徒治病救人,我一聽此事不由興奮起來,畢竟對於小孩子而言能救死扶傷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到達分會後才發現今天前來的信徒不是一般之多,用人山人海形容也稍顯不足,原本能容兩輛汽車並行的街道擁擠不堪,長長的隊伍甚至排到了上街,我甚至還看到有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在在幫忙維持著秩序,胸口還彆著教會徽章,不僅暗暗咋舌教會信徒之眾,既然連**正義的民警都篤信無疑,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不該相信嗎?
在剎那間我改變了懷疑的態度,隱隱有些相信起來。
**與三嬸“功德”做了不少,屬於高級信徒,胸口佩帶的徽章顏色都不一樣,根本無須排隊帶著我們就直接朝裡擠,被擠的信徒原本有些不滿,一看到**與三嬸胸前徽章後都默認了她們的行為,自動分出一條道。
原來多做“功德”是有特權的,我尚在思考這個問題,腳步緊緊跟隨著**,穿過層層的人群到達內堂後,壓抑感與喧鬧盡去。內堂中只有寥寥數人,其中一位是劉老師,另外一位是穿著教派特有服飾的中年男子,他正赤著上身,右手前傾,為身前一位老婦人做著什麼。
“熱不熱?”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他右手三指蜷在一起,食指與中指並指如刀,隔空指著老婦人背上。
我跟著**等人饒到背後去一看,老婦人背後衣服都被掀起,露出褶褶皺皺的皮膚,在皮膚上還有不少黑的,紫的淤積之物,彷彿凝結在肉裡般,看上去十分噁心。中年男子又深吸一口氣,臉色脹得通紅,他整個右手都顫抖得厲害,手指離著老婦人裸露的背部始終有著兩指長的距離,接著他“啊哦啊”地吼著,整個身子也顫抖起來。
這時奇特的事情發生了,我清楚的看到老婦人背上那些淤積物開始活動起來,隨著中年男子的雙指上下湧動,似是有根無形的線牽引著。
老婦人略帶痛苦地喊道:“燙,好燙……”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雙手在老婦人身上用力擊打起來,“噼裡啪啦”巴掌擊在肉身上的響聲不絕於耳,一刻鐘後老婦人開始嘔吐以及咳嗽,咳出粘稠青痰中帶著紫紅色的淤積物,看得我差點吐了,連忙轉過身去。
直到許久後中年男人道了聲“可以了”,接著老婦人謝過後走向內堂中的一間小房裡。
那間房是分會禁忌所在,除非得到劉老師的允許否則任何人也不敢進去,我曾有次趁著劉老師從裡面出來時透過門縫驚鴻一瞥,只見整個房間都是一片通紅,彷彿供奉了一個什麼神像,我剛想鑽進去看個明白,房門就被狠狠關上,劉老師面色陰沉地看著我,彷彿要掐死我般,嚇得我落荒而逃。
但好奇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間,我十分想得知那間暗房裡是什麼,問**她卻也不知,只說她根本沒資格進去,如今看到老婦人居然進去了,看來她比**與三嬸的資格還要高上許多。
整個上午都是看著中年男子為人治病救人而度過,有常年患風溼雙腿早已失去知覺癱瘓者,有神經性頑固頭痛者,有腰椎間盤突出者,有撞邪遇鬼者……甚至還有個神經明顯失常者……
年幼的我並不知道神經病到底能不能治,只是看著他們一個個喊有感覺了,燙啊燙啊,等之類的話,感覺功法十分神奇,確實有獨道之處。
每個被治療完畢的人明顯神色輕鬆了許多,彷彿在短時間內病痛盡去,他們自然少不了在“功德箱”裡添上一筆,至於是多是少完憑自願,教會並不強迫,只說信徒此生所遭受的苦難則與自身“做功德”數量息息相關,如此下來再吝嗇之人也都咬著牙齒多做“功德”……
我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若是吳姐也來入教做信徒,是不是能被治好清醒過來?我興奮起來急忙將想法告訴姐姐,可是她臉色黯然的告訴我吳姐父母都去城裡邊打工邊照顧吳姐,根本聯繫不上……
在我遺憾無比的同時,突然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一大串人蜂擁而入,手裡拿著各種鮮紅的錦旗,朝著劉老師就跪下磕頭……本書首發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