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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虐風饕,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

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直晃得人眼睛睜不開。

由於行走艱難,張定邊指揮着就地紮營。

主賬內,雲淺問坐在暖和的篝火旁,看着陳友諒忙碌的身影,心裡不由得有些暖意。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船廠造勢圖,順勢拿着筆勾畫著。

原來,他認真的樣子也是這麼的好看,尤其是側顏看上去,那叫一個絕美。

她不在打擾他,只是默默地為他添茶倒水.陳友諒順手捻起茶杯,輕飲一口,那動作嫻熟自然。

雲淺問望着他微微出神,她記得她是第一次為他斟茶,他怎的這麼默契的去拿茶杯,而且連頭也不抬一下。

那之前是誰侍奉他左右兩側?如果是長月,她覺得沒什麼,如果是陳理的母親呢,想到這裡一股微微的醋意襲來。

“本王就那麼好看?”陳友諒頭也不抬仍是勾畫著新船艦的結構。。

雲淺問這才收回思緒,扭過身子不在去看他。

“哇!哇!”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賬外傳來。

這聲哭直接牽動着她的心弦,她顧不得和他打招呼,隨手拿起披風迅速走出主帳。

陳友諒被她的舉動引起強烈的不悅。

她對那個餘孽倒是關心的狠啊,心中是滿滿的醋意,酸的不是滋味兒。

雲淺問頂着大雪進入後營看見渡娘,青霧,以及母親都在圍着孩子轉,每個人都手忙腳亂。

“怎麼了?”她急切的問道。

“可能是着涼了,小肚子鼓鼓的。”王氏緊摟着嬰兒,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她將水袋捂在嬰兒的肚子上。

“天,怎麼這麼燙啊!”雲淺問將手背放在嬰兒額頭上,一臉的慌張。

“可能是這裡人多太熱了,我帶她去主帳吧”。雲淺問看着燒的正旺的火炭,伸手要去抱孩子。

誰知道王氏越抱得緊,不肯鬆手,如同敵人一樣看着雲淺問:

“不行,現在外面下那麼大雪,凍到怎麼辦。”

雲淺問看着她那防備的眼神,心裡突然黯然,她的全身心已經在姐姐的孩子身上,根本就不在意她這個女兒。

“夫人,小姐說的沒錯,孩子發熱,您不能總這樣捂着她啊。”

渡娘也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漢王容不下這個孩子,我說什麼也不讓你帶走她。”王氏根本聽不進去,將嬰兒摟得更緊。

雲淺問不得已退了出來,只見陳理一人在副帳外看着白皚皚的雪花發獃,雲淺問上前扶去他肩上的雪,輕柔道:

“這麼大的雪,你怎麼在外面。”

“姨娘,楓兒好幸福!”他一臉羨慕的看着後面的營帳。

“理兒,你有姨娘,有渡娘,有楓兒妹妹,你並不是那麼孤單啊!”?她安慰的撫摸着他的頭,此時她是真心實意的心疼這個孩子。

陳友諒這個做父親的根本對他不管不問,男人冷血起來,是真的可怕,她甚至有些擔心,將來陳友諒對她厭了,煩了,她該怎麼辦。

“夫人,您別捂這孩子太厚了,孩子都出汗了,小孩子出汗不是好事啊!”渡娘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是啊,夫人,這樣楓兒根本散不了熱,病情只會越來越重!”青霧又說道。

隨後孩子的啼哭聲越來越猛烈,甚至是撕心裂肺,整個漢軍營都聽到了,陳友諒更是被吵得不得安寧。

雲淺問忍無可忍,大步進入賬內將嬰兒從母親懷裡搶了過來,走出營帳,往陳友諒主帳走去。

王氏慌了,哭喊着追出來,罵罵咧咧的罵起雲淺問,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根本無法想象那是作為一個母親可以罵出來的話。

青霧與渡娘慌忙上前拉着她。

營中的陳友諒聽聞眼眸一寒,甩下紙筆,起身走出營帳,深邃的冰眸猶如利刃般掃向王氏,王氏被他那銳利猶如刀刃的冰眸嚇愣了,瞬間閉了嘴巴。

陳友諒看了眼懷抱嬰兒的雲淺問,淡道:

“進來!”

雲淺問見狀,不滿的抱怨道:

“你幹什麼,你嚇到我娘了。”

陳友諒二話不說,直接將雲淺問拉入主帳。

“雲淺問,趕緊把你娘和這個餘孽送走!”

陳友諒忍無可忍,今天他被那個瘋婆子和這個餘孽氣得想殺人。

“送走?天寒地凍的你讓她們去哪裡?”雲淺問的心突然一驚。

“滾出本王的視線,本王不想看到她們!”陳友諒的聲音就算再低沉,也是極為強烈的穿透力,外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雲淺問聽了心越來越涼,往後退一步:

“不可能,我不可能丟下她們不管的。”

“這一路上,你的心裡眼裡只有你那個偏心的娘,還有這個孽種,再一個就是你自己,本王在你眼裡算老幾?連老四都算不上吧!”

陳友諒徹底爆發了,那種不被在乎的感覺,讓他覺得委屈,明明她說過愛他,可是他卻感覺不到她的愛。

“你住嘴,她不是孽種!”雲淺問聽不得他咒罵孩子,把孩子抱的更緊。

外面的王氏聽言要衝進去,他擔心孩子會被脾氣暴躁的陳友諒弄死。

渡娘與青霧用力拉住她:

“漢王現在氣頭上,您現在進去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會火上澆油!”

王氏這才驚住腳步,漢王的脾氣性子誰都知道,可是她更擔心女兒與外孫女。

而陳友諒看她那緊緊護着楓兒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

“她是你的女兒嗎?對本王的兒子你怎麼就沒那麼上心,啊?”

本想回懟他,可是突然語塞,她確實沒怎麼關心過他的兒子,陳理那麼小的年紀,母親不在身邊,正是需要人關心的時候。

她沒有做過母親,也沒有體會過,所以不知道怎麼去關心,此時她沒有心思與他抬杠。

“對不起,我知道我娘偶爾會發病,給你增添了困擾,可是她畢竟是我娘,我也知道,我抱着姐姐的孩子忽略了你兒子,從沒有顧慮過你的感受,我以後會努力做好些。”

雲淺問突然的示弱以及道歉,令陳友諒被燃起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下去,她只要一句軟話,他就算再大的火也能被她澆滅,他真的很拿她沒辦法。

他走上前,雲淺問仍是抱着孩子往後退一步,緩下自己的語氣:

“本王知道你是個孝順顧親情的姑娘,但是每當本王看到她傷害你時,本王的心裡就難受,你知道嗎,你現在是本王的心疼肉,忍受不了別人欺負你,你親娘也不可以。”

雲淺問聽着他發自肺腑的話是極為的感動,她知道他一直把她捧在心尖兒上。

陳友諒繼續道:

“本王真的不想看到這個孽種,一想到為王保保養孩子,本王心有不甘,你若喜歡,可以自己生,無論男孩女孩,好看的,丑的,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歡。”

雲淺問聽完,剛才的感動瞬間下去,她抱着孩子往後退:

“她不是孽種,她是我的孩子。”

陳友諒聽聞徹底氣結,眼神滿滿的失落,如今,她還是把這孩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那意思是只要有這孽種,她就不願意為他生孩子嗎?

“雲淺問,你不要仗着本王寵着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信不信本王立刻掐死你!”

門外的王氏聽聞嚇得兩腿一軟。

“你來啊,你掐死我啊!”雲淺問昂首不卑不亢的抬頭迎向他。

“你!”陳友諒氣得轉過身子不在理她,他擔心繼續下去,會被她氣死,他不想這麼早就英年早逝。

而賬外的王氏則是滿心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怎麼會吵起來。

裡面沒有了動靜,她急忙衝進去,賬內只見雲淺問抹着眼淚為楓兒用濕帕子物理降溫,而陳友諒負手背對着她,不哄她,也不予理會。

任由女兒在那哭泣,突然她一陣心疼,萬分的感覺對不起女兒。

“淺兒,娘對不起你!”王氏頓足捶胸的跪了下去,一臉的自責與歉意。

“娘,您這是做什麼?”雲淺問慌忙上前扶起王氏。

“娘罪孽深重啊,淺兒,將孩子給我,一切都交由渡娘,你好生歇着。”王氏伸手去抱楓兒,遞給身後的渡娘,看了眼仍是一臉冷漠的陳友諒,一臉歉意的退了出去。

她們退出後,賬內氣氛相當的安靜,安靜的猶如靜謐黑夜中帶着一絲壓抑,陳友諒仍是負手而立,側對着她,她看得出來他確實動怒了。

她本不想理他,但仍是輕步走向他,站在他的對面,他連看她也不看她一眼,在他眼裡她似乎不存在一般。

“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嘛?”她的水眸對上他,眼淚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陳友諒眼中終於倒影出了她的影子,他眼中的她淚意盈盈,猶如梨花帶雨。

看着她決堤而下的淚水,他的心都化了,他的眼中終於有了正常的溫度,大指撫向她的臉頰。

“友諒,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想我們好好的。”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陳友諒伸手將她抱入懷中,給她極盡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