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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九八五年二月十二日,農曆的一九八四年臘月二十三,也是大家所說的小年。

早上,曾欽銘和曾紹清父子吃過飯,就坐上了去縣城的中巴車。

他們此去縣城,自然是為了向陶世清書記尋求援助了。

因為羅溪鎮距離古城縣縣城並不太遠,雖然道路不是很好,也不過是花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樣子,曾紹清他們就到了縣城。

去縣委的路,曾欽銘自然是熟悉無比了,兩個人也沒帶多的東西,就是給陶世清帶了一些鄉下出產的乾貨,用一個尼龍口袋裝了,曾欽銘提着的。

兩個人來到縣委,直接找上了陶世清的辦公室。

曾欽銘他們來得也很巧,陶世清正有空呢。

在曾紹清的眼裡,陶世清三十六七歲的樣子,比曾欽銘大了三四歲。在這個年齡,到達縣委書記的高位,雖然是古城這樣的小縣,那也還是需要一些真實能力的。

原本,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據說是要將陶世清調往省城的,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最終沒有成行。這一耽擱,就是整整一年過去了。

當然,曾紹清不會認為這是有人能夠將陶世清的上進之路給堵了,畢竟,以他的背景,在楚南能夠擋住他的人,還真的很少。要知道,他那位祖母,也就是曾紹清的那位老祖宗,可是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實實在在的正部級呢,還是在中組部這樣的超重量級部門。想必是在不久的將來,有更加好的選擇,他這才暫時的留了下來。而且,他來古城的時間也並不長。

陶世清看見曾欽銘和曾紹清父子二人到來,很是高興,先是和曾欽銘來了一個熊抱,然後就彎腰抱起曾紹清,笑道:“欽銘,這就是你家的那個神童吧?好小子,長得可真壯!我們家那大小子比你大好幾歲,還沒你重呢。”

陶世清可是知道曾紹清的名號的,知道這小子才八歲就已經上了高中,成績好的到了妖孽的程度。要知道,他的大兒子,現在都十一歲了,還在小學混着。

而且,他還知道,曾紹清不只是學習成績好,在其它方面也是非常妖孽的。他之所以能夠在去年就差一點更進一步,所依賴的有兩件事,一是在古城縣搞的那個“菜籃子工程”,一個就是提前在古城縣整頓社會治安。

這兩個主意,都是曾欽銘提出來的。而且,曾欽銘也不可能將功勞全說成是自己的,畢竟,出主意的那人,是他兒子。所以,陶世清也知道這兩個主意事實上是曾紹清提出來的。因此,他對一直對曾紹清都非常好奇的。不過,陶世清畢竟是縣委書記,那是非常忙的,而曾紹清也沒有來過縣委,陶世清一直沒有見過曾紹清。

一番寒暄之後,曾欽銘就把這次的來意說了出來。畢竟,兩人的關係不同,沒必要遮遮掩掩的,那樣反倒是着相了。

“嗯,欽銘,紹清說得不錯,按現在的那種做法,真的非常危險。”陶世清聽到曾欽銘轉述了曾紹清對強制徵收提留統籌等稅的危害,也是頻頻點頭。

作為縣裡的一把手,陶世清最擔心的就是鬧出民變。其實,這不只是陶世清的擔心,想必任何一個做官的,都是非常害怕這種事情的。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那對他們今後的仕途,都會產生極大的壞影響。

只是,現在縣裡的情況普遍不好,甚至有些區鄉連幹部的工作都發不起,還需要縣裡轉移支付,進行援助呢。而且,要不是這兩年因為縣裡搞那個大棚菜有些收益,縣裡的財政也會非常困難。即使現在縣裡的財政稍微寬裕了一些,但是,想取消提留統籌這些稅收,還是力有不逮。

不過,要是像曾欽銘這樣,能夠想到解決鄉里發展的好路子,那就一切都不成問題了。只是,這樣的方法,畢竟不能全縣推廣,因為他需要的條件太苛刻了。

當然,縣裡面水田較多的幾個區鄉,還有就是酉水河沿岸的區鄉,都可以走相同的路子。這樣不但有利於形成規模,增加縣裡的財政稅收,還有利於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是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欽銘,要是你需要縣裡提供更多的支持,縣裡也沒那個能力。不過,這一萬兩萬的,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一點兒錢,縣裡還是有的。嗯,我給惟清同志打個電話,跟他說說這事情,想必你今天就能拿到錢。”陶世清最後說道。

陶世清說的惟清同志就是古城現在林惟清了。一般來說,縣裡的一二把手,關係都不會太和睦。不過,在這個時候,縣委書記的權力完全的蓋過了縣長,而且,陶世清來頭又大,縣長林惟清倒是挺配合陶世清的。畢竟,這位很快就要走了,要是合作一點兒,今後自己扶正的壓力也小很多。畢竟,這位家裡的勢力,在組織部這一塊兒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說完,陶世清就拿起辦公室裡面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並沒有打多久,陶世清就把事情給搞定了。林惟清聽說是曾欽銘來要錢,還給提了一個發展縣裡經濟的好主意,非常的爽快,同意在縣裡拿出兩萬元,資助羅溪鄉築那個水壩。

曾欽銘就對陶世清表示了感謝,然後,兩人就聊起了其它的事情。

等到陶世清和曾欽銘停住話題,曾紹清正準備和陶世清提一提,讓他注意縣裡的污染問題的時候,陶世清的秘書卻是忽然神情緊張地推門進來。

曾紹清憑直覺就感到可能發生了大事。他很清楚,能夠成為縣委書記的秘書,那養氣功夫應該不差的。一般的事情,不會讓他這般緊張。

“書記,河西鄉出了事情......”秘書看見房間裡面是曾欽銘,知道這位他的前任和陶世清關係親密,也不忌諱,立即稟報道。

陶世清便徵詢地望着他。

“鄉幹部去秀溪村收提留統籌款,與村民起了衝突,一個叫羅明明的農婦喝了農藥,結果村民們動了公憤,把去收提留統籌款的鄉幹部打了,其中一個傷勢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