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趙新就是砸腦兇手的時候，第一個讓齊菲菲疑心的就是時間。

趙新兩次出門，都是半夜，男生樓那邊殺了幾個女生，昨天夜裡又殺了李大河和吳玲玲，也就是說，他一直都是在半夜出門或回來，這樣，刑遠不會不知道的。

不過刑遠這位守門的大爺，齊菲菲是不敢惹的，而刑遠做為一個不專業的守門大爺，有一個特別任性的地方就是，他擋人全憑見沒見過，見過的就不攔着，趙新這位喪屍也進出自如，沒見過的就全攔，因為刑遠本身就是這樣任性的脾氣，所以齊菲菲也拿他沒辦法，當初兩個人一掐結緣，齊菲菲因為差點死在他手上，所以能不說話都盡量躲着他走。

趙新想半夜出門去殺人，刑遠又完全放行，時間上完全是足夠的，齊菲菲又不查房，他從外面呆一晚上都沒問題。

所以按道理來說，齊菲菲也懷疑不到刑遠什麼。然而同理可證，刑遠對認識的人全然不攔，那對不認識的人就全然不放，之前吳文娟來小別墅區求助，刑遠就不曾讓她進來過，這使得當時吳文娟被女生樓趕出後因愛生恨而投向楊永帆。齊菲菲為此在心裡不是沒有抱怨過的，刑遠以前攔人歸攔人，但是攔下了好歹會跟齊菲菲說一聲，吳文娟來，刑遠卻並沒有說一句話。

“那時我就再想，吳文娟為什麼沒有留下來等我呢？”

齊菲菲和吳文娟算是患難的交情，刑遠的嘴炮再厲害也最多就說幾句不太好聽的話，更何況他一向玩起遊戲來是連話也懶得說呢，能讓吳文娟記恨到不肯留下來等人，還遷怒齊菲菲，必然是刑遠做了什麼讓她憎恨的事情。只是當時吳文娟很快就被女生樓殺掉了，齊菲菲又沒有將她臨死前幾句話當個事。如今想來……

“吳文娟並不是不想等我，而是刑遠拒絕了讓她進入，不是不給通報，或者說些難聽的話，而是斷然拒絕，所以吳文娟才會連我也給恨上了，覺得我不是真的對她好，曾經那麼善良的一個姑娘，恨起來也黑化的徹底。那麼問題來了，刑遠不想讓一個精神系進入到小別墅區，為什麼呢？”

因為進入到小別墅區的精神系都算是在齊菲菲這裡備過案的，就不能隨便吃了，怎麼比得上外面散養的方便吃呢？

吳文娟只要不進小別墅區，就會在外面遊逛，要知道這年頭想在外面逮到一個外夜夜遊的精神系那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啊……男女生樓可是正而八經有門禁的哪。

所以刑遠拒絕吳文娟進入。事要鬧到齊菲菲這裡，也只當是他大爺脾氣發作了，可是若鬧不到齊菲菲眼前，在外面無依無靠的吳文娟就很可能會被趙新當作宵夜。

“那天男生樓外面掛着屍體，你回來就對我說，其中一個的衣着看着很像吳文娟，我確實在要求你找人的時候，講過吳文的上衣下裙顏色，後來我去看了屍體，那穿着類似衣服的人，就是三個被砸了腦的女生之一，也就是說，你在吃她們時，就已經下意識的認為這是當初被刑哥放到外面給你當宵夜的女孩子了。換句話說，刑遠在幫你收集食物……或者該說……是你在幫他收集？”

齊菲菲再次翻開病歷，指着其中一個名字說道：“其實，他才是你的舊識，這個叫趙明的，在病歷上登記姓名與你相近、籍貫與你相同，你認識吧？”

“嗯。”這一次趙新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是我堂弟。”

齊菲菲點頭道：“那就是了，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只是刑遠的情況，讓我懷疑讓莫遠山的人格之一，頂二層的精神系除你之外都死了，所以我最先懷疑他會不會是24人格中一個叫丁雨的少年，他就是個手機成癮症患者，可是丁雨這個人格在20樓的時候應該是已經被安秉仁的人格吞掉了，所以我就又重新去查資料仔細翻了翻，發現了另一個人，就是趙明。病歷上顯示趙明是深度網遊成癮，今年大二，暑假時自願入住到19樓，這個時間，正是你住院一個月，我猜，一方面他是覺得這樣確實耽誤了學業，一方面，也是想陪你吧？因為丁雨是莫遠山人格之一，所以關於他的資料筆墨並不多，可是這位趙明的資料中，卻出現了丁雨的名字，資料表明趙明在精神中心戒網癮的過程中順利的戒斷了網絡遊戲，但因為同丁雨成為了好朋友，又迷上了手機遊戲……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喜歡的就是通過網絡來進行的虛擬社交，只是從離不開電腦、耗費時間的網絡遊戲轉向了可以使用零散時間來玩，至少沒有那麼明顯在浪費時間的手機遊戲了。你們是表親，他又為了陪你而入院，你們必然住的極近的，吳玲玲吃掉的人多數是19樓的，到了20樓沒來得及吃人就被士兵逼走了，你當時變成了喪屍，便想着不能在人前露臉，跟着他一起走了，你那時應該是沒有想到，衛少尉後來將19樓的精神潛力者，都殺掉了吧，所以你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齊菲菲低聲的說道。

趙新明明當著衛少尉的面逃掉了，卻不走，反而窩在窗外等時機，齊菲菲叫他打配合，他也是二話不說。

不是因為衛少尉要封校，而是因為衛少尉是仇人。

“當初……刑遠說喜歡吃豆腐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豆腐很像是喪屍腦。”齊菲菲說道：“仔細想想的話，我才知道喪屍腦袋裡是沒有腦的，只有晶核，人類那腦漿，與其說像豆腐，不過說像豆腐腦……只有精神系能力者腦中才會有那種豆腐塊那他是什麼時候吃到的喪屍腦哪？刑遠……他早就說過了，他是吃過的。當過喪屍的精神系才會有食腦的本能，以前當玩笑話，重新想起來，我還能不明白他的身份嗎？”

之前百年末世，衛少尉在學校外面封校，導致學校里喪屍橫行，後來n大一直是人類的禁地，反而是這n大的喪屍時不時的出來，把人類聚居區當超市似的採購食品，n大中有些什麼人變成了喪屍，誰也不知道，可是莫近水的能力卻是齊菲菲了解的，如果說n大中當初的趙明成為了精神系喪屍，出來了校門，想要重新過人的生活，那麼當初19樓的小夥伴莫近水會不會也就順手的幫個忙呢？

齊菲菲一直疑心莫化亭說的陳新美就是自己，如果在這n大中，當初誕生的不只是一個精神系，那麼會不會自己也像如今這樣四處收集精神系的小夥伴，再如同給吳玲玲換身體一樣，一個一個的將其重新安排回人類社會呢。

看刑遠的年齡肯定是到達不了120歲的了，但是只要能再次找到同莫近水一樣的冒充者效應能力者，想多次換身體也是容易。

“你們兄弟是怎麼相認的？”齊菲菲問道。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換了身體，一個人變成了喪屍，也看不出什麼臉來了。

“唉，你不明白，血濃於水，我兄弟，我看眼就能認出來。”

“又來騙我……你就直接說是吃人腦的時候套近乎問出來的唄。”齊菲菲鄙視道：“外面那些被刑遠碼得整整齊齊的屍體里，不少精神潛力者吧？”

當初男生樓圍攻小別墅區，刑遠撿着看得順眼的人殺了一堆，屍體碼在外面值班室外面好幾天也不讓人埋，說是給其它人作個榜樣，其實是存下些備用糧食吧。趙新老是半夜在小別墅區打轉，估計哪天正碰上了刑遠宵夜，兩個口味相同的老兄弟就這樣又重新牽上頭了。

“所以，一個一個的懷疑下來，每個人的可疑之處我都要反覆想上好幾遍，就跟過篩子似的，將你們篩了出來，你是雷、刑遠也是、皮哥……就是簡東來，人型喪屍的進食量不會像正常喪屍那麼大，所以你跟他合作，將這學校的人類都殺光吃盡，最後你自己……就成為了這n大的喪屍王，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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