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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二件作品1

第第二件作品

說到底,這樣的故事是不可信的。

只不過,不管是古代的歷史事件也好,還是收藏上的一些閑雲野事也罷,只要是被賦予了‘神話’的色彩,總歸是能夠流傳得更加的廣泛一點的。而且,但凡是後人的收藏愛好者,在收藏到一件豇豆紅瓷器的時候,能夠在閑暇之餘,想到這麼一則凄美的故事,豈不是更加的增添了瓷器的韻味?

想到這裡,王極東倒是有些感謝起王平的提醒了。

若不然的話,在這麼一個時刻里,面對着張老先生的豇豆紅柳葉尊,王極東肯定會錯過這麼美妙的一刻了。

......

“不過,張老先生,聽您剛才所說,您的這件豇豆紅柳葉尊,是光緒時期仿製的。我應該沒聽錯吧?”約莫是過了有一陣子,王極東才開口詢問着,說道,“不知道,張老先生,您能不能說說您的看法呢?”

“哦?你的意思是,對於光緒時期仿製的豇豆紅瓷器有些不解,還是對於眼前的這件,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張老先生問道。就連邊上的王平,在這個時候突然的聽到王極東的問話,也是很詫異的看了眼。

一邊是他所敬佩的師傅,一邊是認識不久的很有鑒定眼力的青年,身處兩者之間,王平忽然的覺得,自己怎麼感覺有那麼些許的彆扭呢?

要說對於王極東的眼力,王平還是頗為佩服的。先前的在夜市中撿漏的鐘式杯就暫且不提了,在老甄家裡,那麼多人裡面,可也就是王極東注意到了那隻青花大缸呢。至於另外的一位張老先生,那在王平的心目中,那形象,可就更加的高大了。說得好聽一點,王平現在的眼力,都是受到了張老先生的影響而來的。說得再簡單一些,就是王平是在張老先生的耳提面命之下,成長起來的。

沒有張老先生的諄諄教導,也就沒有王平如今在收藏一行的收穫。

可是,這會兒,他又應該聽誰的呢?

王平一時間覺得有點摸不着頭腦。望眼去打量博古架上的豇豆紅柳葉尊,漂亮是漂亮了,完善是完善了,卻也少了一些平日里的精明。可能,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王平才會覺得,豇豆紅的那抹‘紅色’,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可愛’吧?

......

“張老先生,我並不是說這件豇豆紅柳葉尊,就一定不是光緒年間的。”王極東考慮了一會兒,解釋着說道,“只不過,大家都知道,豇豆紅瓷器,以康熙年間的為最。這一點,總應該沒錯。”

“正是如此。”說到了收藏方面的知識,張老先生顯然還是很嚴謹的,“中國的第一件豇豆紅瓷器,其實是一次意外的失敗作品,因為窯的溫度沒有控制好,作品才出現了紅豇豆的顏色。但是,正是因為這一意外之作,竟然有一種無可比擬的缺陷美,紅得可愛,實在超過了言語所能表達的美麗,結果反而成為了中國瓷器史上不可多得的精品。只不過,到了康熙以後,燒制的配方失傳了,在光緒年間重新燒制的豇豆紅已經不復康熙年作品的風采。光緒以後,配方又再度失傳,所以,豇豆紅瓷器的傳世之品非常之稀少。極品的豇豆紅是康熙‘本朝’的作品,大致上,有以下這麼幾個特點,燈芯邊、縮腳釉、紅衣綠里、苔點綠、米糠底釉和‘大清康熙年制’雙行鈷藍字的特徵。......”

‘啪啪啪’的一陣掌聲響起,正是王極東的傑作。

“張老先生,看來,您的收藏方面的知識,可是很豐富的,愈老彌堅啊。”王極東誠心地贊道。

“那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的這麼件豇豆紅柳葉尊,不是光緒年的,而是民國時期的仿製品吧?”張老先生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後,卻是發現,眼前這麼件柳葉尊,若要不是光緒年間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民國時期的‘老仿’了。

若是王極東說出其他的一些理由來,說不得,張老先生不需要聽理由,就可以直接把王極東給掃地出門呢。

“呵呵,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就這件瓷器本身,來,是不是?行里人都說了,老東西,自己會說話。”王極東聽到張老先生的言語,也不着急,反而了博古架上的柳葉尊,說道,“一般的而言,豇豆紅無大件器。所見的傳世品,主要為清康熙宮廷內的文房用具,有印盒、水盂太白尊、馬蹄尊,有暗花團螭裝飾。柳葉瓶、菊瓣瓶等少數小件器,最高的亦不超過20厘米,器底都有‘大清康熙年制’三行六字楷書官窯款。而眼前的這件呢?柳葉尊,也是豇豆紅瓷器中的一種標準器型了。......對了,不知道張老先生,您有沒有上手過真品的本朝的豇豆紅柳葉尊呢?”

“這個,我倒是還真有。”張老先生回憶了一下,說道,“若是其他的器型的話,我只是見過不少,卻很少上手。但是,說到柳葉尊的話,卻的確過一回。我一個朋友家裡,就有這樣的收藏。......只不過,唉,......”

“只不過,怎麼了?”王極東好奇道。

“只不過人家雖然手裡的確是有這麼一件康熙本朝的豇豆紅柳葉尊,但是,說到底,他卻是一個古錢幣的愛好者,你說,氣不氣人?”張老先生,忽然的表現出一股孩子氣,說道,“我三番五次的想要從他的手裡,把這件柳葉尊給勻過來呢,結果,都被他給拒絕了。最後,沒辦法,他卻是說要我用天下奇珍里的古錢幣去兌換,你說,我一個收藏瓷器的,能在瓷器一行,有點建樹,就已經是很不錯了。即便如此,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沒多少收穫呢,還要去收藏古錢幣,這不是存心為難人嘛。”

“呵呵,張老先生,我倒是覺得,您的那位朋友,可是位妙人啊。”王極東砸吧着說道,“要是有機會的話,不知我有沒有榮幸去見一見呢?”

“成。”張老很乾脆的就答應了下來,“我看你也是個豇豆紅的喜好者,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去見識見識康熙年的豇豆紅柳葉尊呢?”

“那我就在這邊先謝謝您老人家了。”王極東做了一個揖。

“師傅,您到時候可得帶上我啊。”王平在邊上插口說道,生怕自己一個說得晚了,就沒機會了。

“你呀,還是先在收藏上,多練練心吧。”張老先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去上眼一下真品,也是歷練的一種吧?”王平反問着。

張老先生卻是一時啞言。最後,只能是瞪了眼王平,答應了下來。畢竟,能有去上眼真品的機會,張老先生多少,還是會考慮到王平的。再說了,帶王極東一個人是帶,再多王平一個,也不多啊。

......

“對了,小王,我看你忽然的,好像就不怎麼說話了。你該不是覺得,我上手過真品的康熙本朝的豇豆紅柳葉尊兒,就突然改變主意,認為我的判斷是真確的了吧?”張老問道。

“呃,不會,不會。......”王極東趕緊的搖了搖手,說道,“其實,要判別一件器物是不是豇豆紅,主要是要觀其器狀、顏彩。都說豇豆紅無大器,大件的器物,就絕對不會是豇豆紅。再加上,豇豆紅那獨特的色彩,即使不是行家,也是過目難忘的。”

“那是自然的,最美不過,那一抹動人的‘美人醉’啊。”王平在邊上感嘆了一句。

“呵呵,其次呢,要辨別豇豆紅瓷器的年代,究竟是康熙‘本朝’的,還是光緒,又或者是民國時期製作得,抑或僅僅是現代的仿製品,其中還是講究頗多的。”王極東接著說道,“想必,諸多的偽造者,也是在這個方面,挖空了心思來裝設‘地雷’吧?”

“這個,不管是什麼類型的瓷器,只要是有利潤所在的,造假者,總是會覓到機會和空間出手的。”張老先生說道,“中國曆朝歷代的瓷器,無一倖免。”

“那是,誰叫這玩意兒的利潤,這麼的高呢?”王平附和道。在內心裡,或許王平還補充了一句,若是沒有這些造假者得存在的話,又怎麼能有現在古玩市場的繁榮,又哪裡的一個市場,養活這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呢?

若是真沒有了造假者,不說其他的,就是王平自己,恐怕也會因此而失業了吧?

王極東看了眼王平,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還跟着說了句:“高利潤,其實也不一定是造假做舊瓷器的唯一原因。我倒是認為,但凡是做舊得很是精美的瓷器,能騙過不少真正的行家的,一定不會是那些追求利益之輩,做造就的。如果,任何一件精美瓷器,任何一個想要做舊的人,都能夠製作的話,那古玩一行,也就太簡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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