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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齊威面對着身邊叢林中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逐漸圍攏過來時,心中很坦然,眼神中沒有流露出瀕臨絕境的一切負面情緒,反而如勘破世事的智者一般露出瀕危時的豁達,從他開始選擇進入之時,生命的意義早已不再停留生與死。

“終於到了這一天,為國家奉獻出最後一點氣力吧......”將手中耗盡彈藥的八五狙杵進身邊鬆軟的林地中,一抹寒鋒出於右手,華夏國第五作戰部隊專用野戰匕首。

齊威身如磐石一動不動,隱於黑夜中叢林的黑暗,雙眼眯成一條細縫雙耳豎起,等待着圍剿自己的敵人逐漸靠近。身體的機能早已在十數天的高強度戰鬥中消失,每日僅靠沿途植被與露水充飢解渴,重重包圍之下彈盡糧絕,齊威沒想過放棄只是身體條件已經不允許他如同巔峰時期般的戰無不勝。

身高兩米,一塊快腱子肉不似肌肉男那般的澎湃,但卻比例協調,潛伏下來的他整個人如同非洲叢林的獵豹與雄獅綜合體,壯碩的身材絲毫不給人行動遲緩的感覺,儘管他一動未動。缺水乾裂的嘴唇,缺營養蒼白的臉頰,劃破的肌膚,五官上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明亮,調整好呼吸等待着時機進行最後的反擊。

藉著點滴透過密林而下的月光,齊威抬起左手輕輕撫mo緊貼胸膛的一小塊凸起,堅毅的神色中流露出點滴柔情。

“爹娘,小威要來找你們了,你們的兒子沒有給你們丟臉,他成為了英雄,國家的英雄。”緊緊捏了一下那凸起,那裡承載着華夏最高研究院的十數年心血結晶,作為華夏最高首長下達的特殊任務指揮官,齊威無法想象以國家為前提的行動竟然會遭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局面,想想如今所處環境,心如死灰的同時堅持最後一點信念。

動如脫兔迅猛如電,發力的右腳尖在地面上踩踏出小小的痕迹,身形猛然前沖手臂揮動一道寒光閃過,噴濺的血跡是唯一產生的點滴聲響,齊威看着面前倒下的敵人身上裝備自嘲的笑了笑,這些很明顯佩戴着目前世界最高軍事裝備的敵人到底來自哪裡?心中已然有所定見,行動不再是絕密,剩下的猜測可怕到何種程度不需言表,想想當初接受任務之時,號稱整個華夏只有三人知道......想到飛機之上猛然間被更改的航行路線......。

只來得及掃一眼,連搶過面前喉嚨被劃破身死敵人手中武器的時間都沒有,寂靜的叢林中,在專業武裝敵人的圍堵中,猛然間一人腳步的瞬間停滯足以引起同夥的注意,尤其是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圍剿的是什麼人?精銳中的精銳號稱華夏軍中單兵之王的史前巨獸般存在,一次早有預謀的大動作包圍戰,炮擊迫使第五部隊精銳跳機,以數十倍的兵力預先設置好足夠多的陷阱,十數天的圍追堵截死傷數百人卻沒有完全消滅這支執行特殊任務的運送小隊。

一個人,剩下的一個人竟然在重重包圍圈中存活了七日,擊殺百餘人,此時此刻也都曾在各個國家各種特種兵集訓基地混過的僱傭兵們哪裡還敢有半點懈怠,一丁點的風吹草動足以讓他們草木皆兵。

肩上中彈,擊殺兩人。

胸口中彈,擊殺一人。

......

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體內因為堅持而衍生的力量正在散去,臉頰更加蒼白,明亮的雙眼中也沾染上一絲渾濁,腳步動作身形也逐步減緩,慢一秒的代價身上也許會多個窟窿,多戰鬥一秒的代價身體內的血液逐步減少......

又是一天的戰鬥,又是一天的逃亡,身體機能在迅速透支。

身手摸了摸懷中的硬物,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脫,身上國家的機密,不能帶出去也絕不能落入敵手。

短暫的追擊空隙,不再控制身體大口喘着粗氣恢復身體消耗的能量,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一根特殊材質製成的玻璃試管,一本薄薄只有幾頁的書籍。

好奇,背負着命令,齊威從未想過違反命令,此時在身體機能達到透支極限幾乎沒有任何生還可能的狀態下,心中的一點叛逆讓他翻開了那本書......

齊威累了,拼盡全力贏得的一點休憩時間被那本書所吸引而浪費掉,曾經讓整個華夏軍隊震驚的身體素質此時也達到了爆發後的崩潰狀態。面對着四面八方圍追而來的腳步聲,能夠選擇的只是困獸之鬥,伴隨着數聲毫不猶豫的槍響與歡呼聲,視線中只來得及看到漆黑的叢林中湧出數道身影,緊接着景色迅速變幻,由下至上嘭的一聲後背直直摔在鬆軟中夾雜着硬石的地面,身體都以感覺不到疼痛,最後一點力氣支撐着眼皮透過樹林縫隙看到天空中的一輪明月。

華夏農曆,八月十五。

團圓日,中秋節,隨着眼皮的合攏,齊威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遺憾有滿足有希望最多的是不甘,右手緊握的匕首鬆開,拇指輕輕貼在掌心處。在那裡一根細線緊貼掌心,而在拇指處同樣有着一根細線,兩者之間的距離正在接近......

迷離之際,齊威腦海中閃過自己三十餘年的人生,那一副副畫面刺痛着他最後的意識。

周遭的腳步聲雜亂,距離最近的敵人迅速圍攏過來,迫切的想要看看兵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想要去搶奪那價值數千萬美金的物品,殊不知,齊威最後的迷離儘管身子已經沒有了力氣,整個人也就差最後的一口氣,可就這一口氣咽下的同時,拇指隨着輕輕扣在掌心。

轟......

最後的屍體也沒有留給敵人,也成為了殺人的利器,消滅最後所要直面的殘餘敵人,因沒有擊殺敵方首腦而顯得不完美,也印證了齊威的人生,不完美中透着無能為力的遺憾。

那根特殊材質製成的玻璃試管,雖說不怕碰撞不怕擠壓,幾乎沒有被破壞的可能性,但在爆炸的核心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碎末,裝載的液體沖入到齊威體內,直衝到齊威大腦深處......

爆炸的耀眼光芒中,一道更為耀眼的光芒閃過......

月夜中,漆黑的叢林中因槍彈的飛舞而喧囂,因最後的爆炸而寧靜,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名僱傭兵因迫切要一觀兵王尊容,因要成為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成為了為其陪葬的殉葬品。

“蠢貨,怎麼讓他點燃炸彈,一切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報告,還有一些玻璃碎末,強效zha葯將整個人都炸成了粉末,偏偏還有一些玻璃碎末留了下來。”

“什麼,快,快,將東西收攏起來,一丁點不要放過......”

另外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擔心什麼,只要能夠分析出那藥液的成分,這一次就不算失敗,齊威不愧是齊威,號稱華夏最強兵王之稱當之無愧。”

這樣一番對話,本應與齊威沒有任何關係,誰知竟毫無保留清晰的進入齊威的記憶,也許是因為最後那渾厚聲音的熟悉程度。

原來是他......

“啊......”

略顯簡陋的房間中,一名身材高挑身材卻不甚壯碩的年輕人滿頭是汗的從床上驚醒坐起,眼中滿是迷茫之色,看着周遭的環境,呼吸幾息之間調整平穩,只是那迷茫卻絲毫未曾從雙眼中散去。

“靠,哪個王八蛋在鬼叫,擾了老子的好夢。”

“我x你大爺的,不知道幾點嗎?”

“別叫老子知道是誰?活剝了他的皮。老子差一點走火入魔......”

緊接着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摔打聲,很明顯來自於水杯、臉盆等物,整個樓內清晰可聽。

年輕人先是下意識的想用被將頭蒙上,生怕別人直到之前那一生喊叫來自於他,懼態異常明顯。

“我怕什麼。”轉瞬間雙眼閃過一道厲色,很是對自己的行為不解與疑惑,不過是一兩句呵斥怒罵威脅,怎麼能夠讓堂堂華夏第五部隊兵王產生懼意。

一躍而起,本是最為普通的動作,竟差一點摔倒在地。

望着玻璃鏡中的自己,眼前這個清秀外表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年輕人就是自己嗎?

“我是齊威,還是齊威?”

此齊威非彼齊威,卻又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此時腦海中存留着兩個靈魂,屬於兩個齊威的靈魂,正在逐漸融合并且互相適應的靈魂。如是兵王齊威必然不會對這周遭完全沒有見過的環境產生簡陋的印象,如是清秀年輕人齊威則肯定不會擁有我怕什麼這樣的念頭,因為他根本沒有不怕的能力。

“齊威,男,聯邦公民,18歲。孤兒,從小在社會福利院長大,父母不詳無絲毫關於身世的消息。本與普通孤兒一般,因在10歲無法修行最基本的《健體心法》而淪為最低等公民,飽受白眼與欺凌,想想一個從小就身材高大的傢伙竟然是一個古武廢材,欺凌如此之人能夠滿足一些人算不得扭曲的正常心理。為了攢錢購買改造液成為一名武館中的打雜人員,做一些監管模式化機器人作業以及訓練場地器械打掃工作。”

“積攢金錢購買改造液嗎?不服輸嗎?想要成為人上人,想要去向那個人證明自己嗎?想要讓那些所有給過白眼的人另眼相看嗎?不服嗎?那為什麼自己不反抗,心中恨着他們為什麼不去付諸於行動!無法修鍊心法,沒有內力?這不是借口,只是你懦弱的表現。”

兩個齊威腦海中的記憶融合。

“我被出賣了,一個忠誠於國家忠誠於人民的英雄被出賣了,被一個小人出賣了,從今日起,我不再徹底相信任何人,再一次擁有活着的機會,我要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記憶的融合,加之齊威瀕危之後對於那一段對話的記憶使得嶄新的齊威性格異變,可說最後時刻成為被出賣的殉葬品,是齊威所不能容忍的事實,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不負人不代表人不負你。

“我是齊威,嶄新的齊威,為自己圓夢的齊威,純粹為自己而活的齊威,古武,原來是你,我擁有了新的目標。既圓英雄齊威的重活夢,又圓普通人齊威的強者夢,沒有人可以再欺騙我,也沒有人可以再看不起我......”這是誓言,屬於兩個靈魂合二為一後對於嶄新生活目標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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