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最新網址:www.mht.la 白楊心裡琢磨一下,只怕照實說出來,難免是鐵牛一個心病,所以暫且撇開“血狼”之事不提,只說餓了,要鐵牛帶他出去找飯吃。

兩個人就在附近一家火鍋店坐下,鐵牛揚手叫上一瓶白酒,但白楊想着今晚不知道會不會有事發生,堅持說不能喝酒。

鐵牛很是奇怪,不過他一向拗不過白楊,最終只要了兩瓶啤酒,兩個人一人一瓶。

吃完飯也才七點多鐘,兄弟倆又在街上閑逛了一陣,這才回去出租房。

那就是一間很狹小的房子,房門開在整棟房子的側牆上,跟房東家的院子隔開。鐵牛每天進進出出,也不會打攪到房東。

房間里安置着一張大木床,床頭擺着一張木桌,木桌上零亂地擺着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做飯用的爐子跟鐵鍋放在牆角,如果要做飯,還得把爐子搬到門外去做。

不過鐵牛一般都是在外邊隨便買着吃,爐子跟鍋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兩兄弟洗洗腳在床上躺下,床並不寬闊,兩個大男人並頭躺着有些擁擠。

不過兩人自小經常一床睡,如今雖然長成大人,也沒覺得擠在一塊兒太難受。

鐵牛打開收音機放着音樂,兄弟倆說著閑話,鐵牛時不時哈哈大笑,白楊心裡沉重,卻笑不出來。

鐵牛本身是個馬大哈,也沒察覺到白楊情緒不對,自管說著笑着,等到瞌睡來了,才各自睡熟。

不料睡到半夜,白楊一驚清醒,就感覺身邊的鐵牛很不對勁。

趕忙伸手扯了一下電燈繩,倒霉的是居然停電了。

白楊只能翻身坐起,摸到了枕頭下邊的手電筒,向著鐵牛一照。

就看見鐵牛滿臉漲紅,眼睛雖然閉着,但眼珠卻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

同時他鼻翼張開,呼呼地喘着粗氣,感覺就像是正在做着噩夢醒不過來。

白楊趕忙用手推着鐵牛,一邊叫着:“鐵牛,鐵牛你醒醒!”

連叫了好幾聲,鐵牛終於睜眼。

但白楊未覺鬆一口氣,反而更是大吃一驚。

因為他看見鐵牛一雙眼睛血紅血紅,兩顆眼珠卻散發出妖異的綠光,感覺就跟那天見到的血狼那兩顆凸出眼眶的眼珠子一模一樣。

白楊心中冰涼,確定鐵牛當真是中了血狼之毒,急迫之下脫口又問:“鐵牛,鐵牛你感覺怎樣?”

但鐵牛隻是瞪着他,呼呼地喘息着,同時渾身也開始緊繃起來,一張嘴更是一張一合,牙齒咬得咯吱直響,好像隨時要撲上來咬白楊一口。

白楊心思急轉,想着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迅速伸手抓過放在床下的他的背包,很快從裡邊找出那顆珍重收藏着的暗紅色藥丸。

轉回頭來看着鐵牛,想要將藥丸塞進鐵牛嘴裡,卻又躊躇再三不敢決斷。

正想着萬一這藥丸不是解藥是毒藥,把鐵牛毒死了可怎麼辦,鐵牛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白楊雙肩,緊隨着一個翻身,壓在了白楊身上。

白楊大吃一驚,右手中的手電筒掉落在床上,一邊奮力想要推開鐵牛,一邊高聲叫道:“鐵牛你清醒一下!”

但鐵牛此刻竟顯得力大無窮,白楊被他緊緊壓住,一時間竟難以動彈。

就感覺鐵牛低頭張嘴,咬向他的頸脖。

白楊事急無奈,不得不將左手上揚,將手心裡的那顆藥丸,塞進了鐵牛嘴裡。

就感覺手掌一痛,鐵牛居然張開嘴來,緊緊咬住了他的手掌。

他咬得如此之狠,感覺像是要把白楊的手掌咬穿一樣。

白楊咬牙忍着沒有叫出聲來,趁着鐵牛似乎在吸吮他的鮮血,白楊猛然翻身,右掌劈在鐵牛後頸之上。

後頸原本是人類最脆弱的一個部位,普通人被這麼重重一劈,必定會天旋地轉暈倒在地。

但鐵牛居然沒有暈倒,只是鬆開了咬着白楊手掌的嘴巴,緊隨着發出“嗷”的一聲宛如狼嚎般的低叫,一手抓住白楊的胳膊,直接將白楊頎長結實的身軀扔了出去。

“撲嗵”一聲,白楊撞在床對面的牆壁上跌落下地,人影一晃,鐵牛又從床上撲落,直接撲向地上的白楊。

鐵牛自小力大,白楊武功在鐵牛之上,但論起力氣,卻比鐵牛不如。

可鐵牛力氣雖大,也還沒有大到能夠隨手就將白楊扔出去。

而且他的動作也比平時敏捷太多,白楊根本來不及起身閃躲,只能順地翻滾,一下子滾進了床里。

被白楊扔在床上的手電筒仍舊亮着,白楊可以清楚看見鐵牛滿臉猙獰蹲下身來,渾身鬚髮皆豎,肌肉僨張,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竭力伸手想要將白楊從床底拖拽出去。

白楊只能縮起身體緊靠着最裡邊的牆壁,眼瞅鐵牛臉上肌肉扭曲,一雙眼睛卻紅得如要滴出血來,白楊自己也忍不住眼圈通紅直欲落淚。

不是怕鐵牛會把他活活咬死,而是想着鐵牛就算熬過今晚,按照他爺爺筆記所述,鐵牛最多也只能活到三到六個月。

——除非那顆暗紅色的藥丸管用。

白楊不知道那顆藥丸是否管用,畢竟鐵牛才剛剛服下藥丸,就算管用,起效也需要時間。

他只能緊縮在床底,眼瞅鐵牛因為抓不到他而顯出暴怒模樣,再次發出“嗷”的一聲嘶啞低叫,站起身來,雙手抓住床沿,似乎想要掀開木床。

而以鐵牛現在的狀況,本應該毫不費勁直接把木床掀翻,但是沒有。

白楊只聽見“嗵”的一聲大響,木床確實向上跳動了一下,便重新落在地上。

鐵牛的雙手卻於此時離開了床沿,只有他呼呼的喘息聲,依舊清晰入耳。

同時他兩腿不住打晃,好像是要軟倒在地上的樣子。白楊趕忙往外邊挪了一挪,向上觀看鐵牛的狀態。

就見鐵牛已經用雙手捧住了腦袋,似乎正經歷劇烈的頭痛。

白楊顧不得自身安危,忙從床底鑽出,起身扶住了鐵牛,問道:“鐵牛你感覺怎麼樣?”

連問兩聲,鐵牛才迴轉頭來,向著白楊看了一眼。

白楊欣喜地發現,鐵牛面部表情已經差不多恢復正常,而且他雙眼中的血紅顏色,也在漸漸消退。

白楊不確定是那顆暗紅藥丸起了作用,還是鐵牛第一次發作將要結束,他只能祈禱是前者。

他扶着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鐵牛在床上躺下,鐵牛仍舊泛紅的眼睛無神地看了他一眼,便蜷縮起身體,仍用手抱着頭部。

白楊忙在床沿坐下,安撫地輕拍着鐵牛肩膀,直到鼻息微微,鐵牛似乎睡著了。

白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感覺渾身上下比那天激斗血狼還要疲乏。

左手的痛楚令他意識到手掌被鐵牛咬傷,忙用手電筒照着觀看,發現手掌手背分別有兩排深深的牙印。

可奇怪的是,這兩排牙印咬得如此之深,幾乎已將他手掌咬穿,但就這麼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掌心掌背已經沒再流血,甚至於痛楚也不是特別厲害。

白楊心中驚疑不定,抬起手掌仔細觀看。

他聞見一股葯香撲鼻而至,隨即明白在鐵牛咬住他手掌的時候,那顆暗紅色的藥丸在鐵牛嘴裡融化,不僅大部分被鐵牛吸服,也有一少部分滲進了他的傷口。

換句話說,那顆藥丸即便不是解藥,也不會是毒藥,至少那藥丸止血消炎的功效非常顯著。

至於鐵牛的狂性消退得如此迅速,是不是也跟那顆藥丸有關,白楊不敢確定,他只能暗暗祈禱,這顆神奇的藥丸,已經將鐵牛身上的血狼之毒完全清除。

雖然手掌不再流血,白楊還是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關了手電筒,重新挨在鐵牛身邊睡下。

就感覺精疲力盡,很快就沉沉睡熟。

第二天一早睡醒,鐵牛全然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跟白楊說他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白楊試探地問他做了什麼夢,他又說完全不記得。

後來他看見白楊手上用布帶包紮着,而且床上地上還有些血跡,趕忙問白楊怎麼回事。

白楊說手上劃破了,本來已經結痂,不想昨晚睡覺的時候因為傷口發癢又抓破了。

鐵牛很是奇怪,說道:“不會吧,我昨晚怎麼沒見你手上有傷啊?”

白楊說道:“我都說了已經結痂,所以昨天來的時候並沒有包紮,你注意不到很正常!又不是什麼大傷口,我也沒必要跟你專門提起!”

鐵牛聽他這樣說,便要扯開包紮看看傷口。

白楊趕忙縮手,說道:“你又不是醫生,拆開給你看能管什麼用?反而會把我的傷口扯痛了!”

鐵牛一聽也對,便要讓白楊去醫院看看上點葯。

白楊笑道:“就是個小傷口,要上藥也等我回縣城再上!你知道我那邊沒人輪換,這次出來又沒有找領導請假,今天必須要趕回去了!”

鐵牛拗不過他,只能交代他回到縣城一定要去醫院看看。

之後兩個人出門吃了飯,鐵牛便送白楊去車站,坐上回縣城的長途客車。

路上白楊拆開手掌上的包紮查看,近乎神奇的發現,掌心掌背那兩排牙印,居然像是已經在癒合的樣子。

白楊更是又驚又喜,想着那顆暗紅色藥丸如此神奇,說不定真能解除血狼之毒。

可是他的驚喜沒能持續太長久,另一個問題又從心裡翻湧上來:

那個叫青雲子的道士,既然煞費心機設置血狼守墓,為什麼還要在石棺裡邊,放上一顆解救被血狼咬傷之人的解藥?這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舉嗎?

但如果那藥丸不是解藥,又是什麼?為什麼會放在那道士石棺之內,有又什麼會有那麼神奇的功效?

鐵牛服了那葯,到底是福是禍?

(請看第007章《美女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