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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汴京城南的喬家瓦子雖然比不了桑家瓦子的規模,但也是東京城裡有名的遊玩好去處。而且相比於更高大上些的桑家瓦子,喬家瓦子要顯得更接地氣,裡頭需要買票入內的各種雜耍要少上許多,更多的則是就地撂攤的手藝人,什麼打把勢的,說平話故事的,賣糖人的,都在瓦子里沿道成攤,很是吸引京中百姓前來玩耍。

如今已入冬月,隨着天氣轉寒,各種活計自然也就少了,人們的空閑時光一多,像喬家瓦子這樣的遊樂所在的生意也是越發興隆,區區幾畝地的瓦子里,此時竟已匯聚了數千人之多。

許多人都在人群裡邊走邊看,其中還有不少人都帶着自家或主家的孩子,他們或在路邊給孩子買上一顆糖,或是拉着孩子的小手直往那些露天表演各種戲法的攤子前湊,不時都能聽到孩子們好奇而又快活的笑聲。

對孩子們來說,沒有比這樣的地方更有趣了,若是天天由自己的爹娘叔伯帶着來瓦子里逛上半日,那當真是比過年還有高興的事情了。不過幼小的他們可不知道,有時候危險往往就隱藏在這看似有趣的地方,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已經關注他們有些時候了。

梁廣拉了自己女兒的小手就這麼不斷在幾個攤子前觀看着,雖然經過了幾個賣糖小攤子,那上頭琥珀色的糖果散發著誘人的清香,不斷吸引着女兒的目光,但懂事的小姑娘卻並沒有跟自己的爹爹討要,因為她很清楚自家日子過得並不好,看似兩三文錢的糖人兒,卻可能讓爹娘多吃兩三個饃饃呢。

就在父女二人打算擠進那邊變戲法的人群里看個有趣的當口,邊上卻傳來了一聲招呼:“這不是梁老哥嗎,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你是……”梁廣好奇地回頭看了眼跟他打招呼的某個漢子,卻實在有些記不起對方身份來了,只覺着有些面善。

“咳,咱這兩月都在你鋪子里買過東西呢,怎麼就不記得了?”這位倒是自來熟得很,一下就伸出手來,拉着梁廣就往外走:“你看,咱們能在此相遇就是緣分,這樣,我請你去前邊的茶攤上喝碗熱茶暖暖身子。要說起來,我還有點小忙想請你幫上一手呢。”

“這……我只是店裡的夥計罷了,可幫不上您什麼忙。”梁廣有些發窘,趕緊擺了下手,卻不知在此期間,自己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一直拉着女兒的手。

而在此等人來人往的所在,兩父女一旦分開,就迅速被行人給沖隔開來。那位卻是不依不饒,依然死拉着他要往邊上的茶攤走,這讓梁廣更感為難。可突然間,他便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家丫頭呢?”他發現本來該在自己身旁的女兒竟不知了去向,這頓時便讓他驚急不已,在這初冬季節里額頭已見了汗。

那位見此也是一驚:“啊?這才一轉眼工夫啊,快,快四下里找找。我去那邊幫你找,你去這邊。”他說著,便已轉身往側方而去。

梁廣此時早已慌了神了,完全不疑有他,下意識就聽從這位的安排,趕緊也調頭往另一邊尋去,口裡不時喊叫着:“丫頭,丫頭你在哪兒呢?爹給你買糖人兒吃,你可別嚇爹,快出來吧……”

邊上的人群見他這樣,頓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也有人警惕地往周圍看去。但這時的瓦子里的人實在太多了,再加上旁邊還有鑼鼓嗩吶什麼的胡亂響着,誰又能知道一個小丫頭會去了哪裡呢。

直到有好心之人提醒了一句:“莫不是被拐子給帶走了吧……”梁廣才忽地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人給欺騙算計了,那個拉自己說話的傢伙很可能便是那些拐子的同夥,就是為了分開自己和女兒,並趁機偷走了她……這讓梁廣更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只能是一邊流淚,一邊叫着丫頭,卻再難有什麼收穫。

“哎,這都是兩日來的第三起了,最近那些殺千刀的居然又開始大肆在我們喬家瓦子里拐人了嗎?”有那消息靈通的,頗為憤慨地說道。

“可不光是咱們這邊,東邊的桑家瓦子情況更壞,不單孩子,還有幾個小娘子都被人用手段給拐了去,當真是作孽啊。這才消停幾天啊,那些鬼樊樓的傢伙竟又來作惡了。”

“哎,要說前幾年多好,一場大水就把那些個賊子都給沖死了。可才幾年工夫,他們就又跟地里的雜草似的又起來了。”

“那哪是大水除惡啊,分明就是那位鐵面閻王的手段啊。可現在,他老人家都不知去了哪裡當官,這些人自然就再沒有顧忌,又在東京城裡四處作惡了。”

“幾位還是少說兩句吧,我可聽說那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之前在相國寺外因為有人阻撓他們,居然被他們用刀給刺傷了,官府還不管這事。”這時,邊上又有消息靈通的開口勸道:“以後大家還是小心些為好,剛才前頭就有好幾個被人割了錢袋去的,多半也是那些蟊賊動的手。”

眾人其實心裡也怕,聚那兒說了兩句閑話後,便紛紛散去。只有那梁廣,依舊失魂落魄地到處尋找着自己的女兒,但在這人多混亂的瓦子里,又過了好一陣了,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人呢?除非,他能一早有所準備,並找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高處——

“盯上了嗎?”瓦子其中一座三層的酒樓上,一名漢子手上正拿着個模樣古怪的雙筒器械不斷在人群里搜索着,此時他身邊一人頗為關心地問了句。

只見這位手指輕動,很快就已鎖定了人群里的某個身影:“盯上了,這傢伙可當真滑手啊,幾次都往角落裡躥,還借人群做着掩護,要不是有將軍給咱們的這副千里眼,只怕真要讓他給脫身了。他是往西門去的,趕緊給那邊打個信號,可別把人給盯丟了。還有,讓他們別急着下手。”

“知道了,這幾人好不容易才盯上一個,怎都不會讓他從手裡飛走的。”邊上這人忙答應一聲,又有些羨慕地看了眼身邊拿望遠鏡觀察的同伴,就從袖子里取出一面小巧的化妝鏡,在調了下角度後,便把一束光線投到了前方。

那邊早有同伴做好了準備,一見着光線,就迅速抖擻起了精神來。隨後,那個被找到的拐子同夥也已來到了他們身前,並讓他們很清晰地看到了打在其背上的那道光斑,從而確認目標。

這等手段可是隱蔽得很,不管拐子有多警惕精明,都絕想不到自己會一早就被人盯上,而且對方還能在高處用上望遠鏡這樣的東西,並以玻璃鏡作為目標標記。所以當他從這幾人身前過去後,幾人便已迅速而動,跟了上去,一起出了瓦子的西門。

一場對拐子的跟蹤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東京街頭展開,而這,還只是孫途對付這些溝渠老鼠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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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酒樓的雅間里,面對着滿桌的酒菜,街道司司丞趙康明卻並沒有多少享用的意思,只是咪了口酒後,便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傢伙道:“狄老九,你不是隨那虎賁軍一道出京平賊寇去了嗎,怎麼就突然請我來吃這桌酒席?”

“趙十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間兄弟情深,我怎麼就不能請你吃頓酒席了?”狄鷹揚似是生氣地看他一眼,隨後又笑了起來:“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也知道就我這憊懶性子和小身板兒,確實不是上陣殺敵的料啊,所以便留在了東京城。但既然無法在外平賊,我作為禁軍中人,也總得干點什麼吧,這就想起你來了。”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就不用跟我這兒兜什麼圈子了。”趙康明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好,你趙十三果然實在,那我就說實話了,其實我今日是代表越侯來請你幫忙的。”

“越侯,孫途?”趙康明的雙目一閃,神色變得越發的凝重起來:“他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這樣的小人物幫忙的?”

“當然是你們街道司管得上的事情了,比如說對付那些一直為禍東京,卻一直沒人能拿他們怎麼樣的溝渠老鼠們。”

這話卻讓趙康明微微一愣,略吸了口涼氣:“你們,是打算對付鬼樊樓里的傢伙?”

“怎麼,很奇怪嗎?這些傢伙害了多少人,之前雖被剿滅過一次,但幾年下來卻又死灰復燃了,咱們吃朝廷的俸祿糧食,自當為百姓除此大患。”

“既然如此,你虎賁軍自己動手即可,何必叫上我呢?”趙康明皺了下眉頭道。

“誰讓這事並不在我虎賁軍的職責之內呢?倒是你們街道司,一直都乾著這些緝盜治安之事,由你們出手就最合適不過了。”狄鷹揚看着對方,神色鄭重:“怎麼樣,幫一把兄弟?”

“可這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趙康明倒也實在,立刻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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