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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河的一艘畫船上,衛宜寧正在跟鍾野說話。

“鍾公爺,我將祖母和宏安都託付給您了,一旦宮中有變,你就把他們帶走藏起來。”衛宜寧道:“千萬不要留在京城。”

“宮中此時已經這般兇險了嗎?”鍾野皺眉道。

“現在還說不好,但願是我小心太過了。”衛宜寧微笑着說:“你是知道我的,失去過太多親人,早已變成驚弓之鳥了。”

“你放心,這些日子我哪也不去,一定會保護好你祖母和宏安的。”鍾野慨然允諾:“你自己在宮裡更要小心。”

“公爺都不阻止我嗎?”衛宜寧笑問。

若換做別人,多半會勸衛宜寧找個借口不再進宮去,但鍾野卻只叫她多加小心。

“你認定的事情怎麼會輕易改變?我只盡自己所能幫你罷了。”鍾野當然不願衛宜寧涉險,但若因危險而退縮,那又怎會是他心中的衛宜寧呢?

“多謝公爺成全。”衛宜寧說著舉起酒杯敬鍾野,她今日特地將鍾野約出來,是因為料到後宮中會有一番激烈衝突,到時不知結局如何,須得提前防備。

因為父仇未報,她不可能離開,但祖母和弟弟須得託付給可靠的人。

“宜寧,你回宮後打算怎麼辦?”鍾野一飲而盡,把酒杯放在桌上問衛宜寧。

“我打算從徐知惜下手,”衛宜寧神色如常,儘管這話在旁人聽來實在太過意外:“徐知惜的死加劇了皇后和徐貴妃之間的矛盾,同時也讓徐家人恨上了我,甚至不惜派刺客刺殺。也是在徐知惜死後,後宮開始鬧鬼,才又牽出後來的巫蠱之事。所以說徐知惜的死是一個重要的關節。”

“可徐知惜已經死了幾個月了,並且早已經下葬了。”鍾野說道:“如今再想翻出來還能有線索嗎?”

“後宮不同別的地方,如果對方不出手,我突然發難是不行的。”衛宜寧說道:“我要想摔倒對方需的他伸出手來,我現在只希望皇后能夠再穩一些,不要把刀柄送到別人手上。”

衛宜寧的話剛剛說完,韋家的一個僕人便匆匆忙忙的上了船。

是韋蘭琪讓他給衛宜寧傳話:“曾麗妃被太后申斥,已經小產。”

衛宜寧聽了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看來皇后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這樣做只會將皇上激怒,憑着男人的本性必會將曾麗妃護的死死的。哪怕是太后再出面,只怕也無力回天了。”鍾野大搖其頭。

“鍾公爺說的有理。”衛宜寧表示贊同:“我和五姐姐得快些回宮去,只能失陪了。”

“千萬要小心,”鍾野忍不住又叮囑她:“不要太冒險。”

衛宜寧鄭重的點點頭下船去了。

鍾野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衛宜寧和韋蘭琪回到宮裡,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去鳳儀宮了。

皇后見到衛宜寧的第一句話就是:“現在可怎麼辦啊?”

“曾麗妃性命如何?”衛宜寧問。

“她現在還昏迷着。”皇后道:“但血已經止住了,應該不會喪命。”

衛宜寧和韋蘭琪對視一眼,這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倘若曾麗妃死了,皇上儘管悲痛憤怒,但也終究無濟於事了。

偏偏她只是流了產,算是傷了,只會讓皇上更心疼,太后皇后自覺理虧。

可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了,衛宜寧只好溫言安慰皇后道:“娘娘先別著急,事情還有的迴旋,咱們靜下心來好好打算打算。”

“好孩子,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皇后聽衛宜寧如此說,簡直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娘娘,現在陛下的態度未明,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衛宜寧分析道:“原本我還想着從徐知惜的死入手,但現在情況有變,只能將原計劃改動了。”

“徐知惜的死怎麼了?”皇后不解道。

“這個以後再說,”衛宜寧跳過這個話題,說道:“娘娘,你得先找一位可靠的太醫來。關於曾麗妃流產的事,我們得好好參詳。”

“宜寧,你是懷疑曾麗妃流產的事有蹊蹺?”韋蘭琪問。

“我不能肯定,因為沒有證據。”衛宜寧道:“所以我們首先要確定曾麗妃流產是否是太后導致的,為什麼曾麗妃要對自己有孕的事加以隱瞞?又為什麼那麼湊巧,太后把她叫去她便流產了。”

“如果能夠證明不是因為太后的訓斥而讓她流產的,那就太好了。”皇后說道:“如此陛下就不會在心裡怪太后了。”

“回去的這些天,我把近來宮裡發生的事都細細的想了幾遍。”衛宜寧道:“既然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又不確定敵人都有誰。那麼我們便趁此機會一一試探好了。”

之前她們已經把有嫌疑的人都列了出來,接下來一一試探過去,讓他們露出真面目。當然,也不能排除藏得極深的人有可能還挖不出來。

“好,在太醫院中我最信得過的是孫太醫。”皇后道:“去把他請過來吧!”

“還有,我需不需要過去探望探望曾麗妃呢?”皇后又問。

“依我看還是別了,”衛宜寧道:“免得皇上說出些過激的話來,反倒不好收場。”

“也好,那我就先不去了,反正之前已經叫人送了補品過去了。”皇后覺得這種情況非常可能,她也的確沒有勇氣去面對盛怒的皇帝。

不一會兒,孫太醫到了。

曾麗妃流產那天他並沒有在宮裡,只是時候聽同僚們說起當天的情形。

“孫太醫,我問你,曾麗妃流產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皇后問:“你們是如何確定的呢?”

“啟稟皇后,當天給麗妃娘娘診脈的太醫說麗妃娘娘懷有倆月身孕,但受了刺激導致流產。”孫太醫道:“這個是通過號脈就能號出來的。”

“那能否通過號脈來確定是哪種外力刺激導致的呢?”衛宜寧問。

“這個可就不好判斷了,”孫太醫搖頭道:“一般都會問病人最近吃了哪些食物或者服用了哪些藥品,又或者是磕了碰了之類的外傷。我們的法子是望聞問切,這切字可是排在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