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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錢寅正來到上書房外,曲清上前請安。

太子問道:“父皇可在么?我有事要面聖。”

“陛下在批閱奏摺,太子稍等,老奴這就進去稟告一聲。”曲清道。

皇上如今已經恢復了早朝,下了朝後還要批閱奏摺,基本上已經和未病時候一樣了。

片刻後曲清去而又回,對太子說道:“陛下應了,太子進去吧!”

太子於是進了上書房,見皇帝正在御案邊批閱奏摺。

奏摺堆積得像山一般高,太子心中不免心疼。

不禁說道:“父皇才剛剛復原,還是要多保養才是。這些奏章中,父皇只揀緊要的批閱就是,其他不急的,但可押後,或是叫兒臣代勞。”

皇帝失眠嚴重的那些日子都是太子代為批閱奏摺的,所以太子提出這樣的建議也並不算逾矩。

“你願為父皇分憂,朕甚感欣慰,又何況你身為儲君且就要加冠也着實該歷練歷練。也罷,一會兒我叫曲清將一些奏摺選出來給你送過去。”皇帝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脾氣也恢復了隨和,公允來講,皇帝本就是一個較溫和的人。

太子聞言甚喜,能為皇帝分憂,總比徒然擔憂有用的多。

“你來就為這件事嗎?”皇帝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摺問道。

“兒臣其實是為了盛少傅的事,”太子躬身道:“聽聞少傅明日將被提審,兒臣自幼聆其教誨,深知他是個最耿介忠直之人,斷不會貪污枉法。”

皇帝看着面前的太子,清俊奪人,風姿雅正,只是一臉的稚嫩,還是缺乏歷練。

“清白與否自然要看會審的結果,”皇帝不疾不徐地說道:“更何況賑災事關重大,多少雙眼睛都盯着呢。明年還有好幾場硬仗要打,必要派出各路人馬到地方去安撫百姓。這裡頭的事錯綜複雜,如果不藉著此事警示眾人,只怕明年會有更多人心存僥倖。”

“父皇說的道理兒臣明白,可我聽說盛少傅自己不肯承認自己冤枉,所以才……”太子有些焦急地說:“他覺得自己有辱皇命,故而合該受罰。可父皇您是清楚的,賑災不利,錯不在他。”

“錯不在他又在誰的身上呢?他既然奉命去行事,就該好好復命。否則就算沒有貪贓枉法也屬無能失職。”皇帝的聲音里不自覺帶上了三分威嚴:“你要知道,手下的臣子能幹比清廉更重要。寧選有才而貪之人,也不要選清廉而無能之人。”

“可是父皇,”太子並不認同皇帝的話:“為臣貪滑難道不是國家的蛀蟲嗎?重用這樣的人,難道不會讓百姓心生怨恨嗎?又何況父皇為什麼要選清廉忠正的人來教誨兒臣呢?”

“所以當初他幾次請命要到地方去賑災,我都沒有答應,就是知道他這樣的人只能教教書罷了。”皇帝笑道:“可那時他不是也說動了你來為他求情嗎?所以出現今天這樣的結果,我絲毫也不奇怪,本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

太子不禁啞然,皇帝見他如此,忍不住慈愛的一笑,說道:“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為君之道尚不諳練,慢慢地學吧!”

太子聽皇帝如此說,知道盛少傅一定是免不了被處罰了,但至於最終受怎樣的刑罰尚不明確。他心中自然依舊同情自己的老師,可皇帝說的又何嘗有錯,作為臣子忠心是必然的,可才幹也一樣不可或缺。

於是不再多說,行了禮退下了。

皇帝於是叫曲清進來,將奏章里不太要緊的都撿選出來,用竹篋裝了抬到東宮去。

御爐中香霧裊裊,皇帝批閱了半天奏章,覺得有些累了,便伸手舒展了一下肩膊。

曾婉侍端了一杯茶過來,輕輕放在桌上,又走到皇帝身後,力道適中的按揉肩頸。

皇帝只覺得自己身體上的些許疲憊隨着曾婉侍的手迅速地化解掉了,只剩下了舒泰怡然。

忍不住回手握住了曾婉侍的柔荑,彷彿握住了一匹柔滑的羽緞,不禁心神一盪。

在這宮中,除了皇帝和曾婉侍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寬大的深青色罩衫和面紗下竟藏着一副絕美的身軀和一張絕色容顏。

沒有秘密的人也享受不到隱秘的快樂,皇帝有了秘密,心中的快樂也似乎加了倍。

上書房中沒有別的下人,皇帝伸手將曾婉侍攬到懷裡,透過衣料去嗅她身上令人着迷的香氣。

起初曾婉侍還掙扎着,說這樣子於禮不合,但終究屈從於皇威。

皇帝將她的面紗取下,盡情欣賞着嬌麗的容顏。

真曾婉侍的肌膚白得有些過分,尤其是那一雙綠眸,表明了她身上有着異族血統。

但即便她的容貌和宮中的女子迥異,也並不妨礙她美得傾國傾城。

更是因為她的長相異乎尋常,才更令人耳目一新,別具魅力。

另外大周風俗開放,常年有波斯西域人來往於京城,就連大周朝的本國人也有不少帶有異族血統的,比如超勇公鍾野就是。

只不過在此之前後宮中從未有過如此長相的女子就是了。

曾婉侍也坦言自己被敬王爺發現引薦到宮中,為的是替皇帝緩解失眠之症的,只是自己難抑傾慕之心,才情不自禁獻身。

又何況當時那樣的情形,若是不想辦法攔住皇帝,讓他驚慌失措的衝出去,那麼為君的尊嚴只怕就毀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皇帝在她身上尋到了幾乎被遺忘的少年情懷,精神復原,心情奇佳,這些都是令人無比振奮的。

因此在皇帝心中曾婉侍不但沒有欺君,反倒立有大功。

等到曲清從東宮回來之後,就已經該到午膳的時候了。

皇帝起身到皇后的鳳儀宮去,同皇后一起用了午膳,而後又回到上書房午睡。

不過午睡的時候除了曾婉侍別人都得退出來。

“曲總管,皇上如今已經痊癒了,那曾婉侍什麼時候出宮去?”一個大宮女問。

如今她們除了進去打掃其餘時候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功勞都算到了曾婉侍的頭上了。

“這話以後萬不要再說了。”曲清深感這宮女蠢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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