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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犯了咳疾,早起眾人請過安後,端敏郡主帶着韋蘭琪和衛宜寧就在跟前守着。

今日不上早課,所以皇后也沒叫她們走。

“雖然如今天氣暑熱,但皇后娘娘宮中也不宜放太多冰。”御醫請過脈後說道:“寒氣傷肺,切宜慎之。瓜果除梨栗枇杷之外,別的也先不要吃。”

於是皇后便叫端敏郡主等人把進貢的那兩盤鮮荔枝吃了,免得浪費。

“啟稟娘娘,皇上駕到。”宮女進來稟告。

“那我們先告退。”端敏郡主聞言趕忙站了起來。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宮女說道:“郡主這時候出去恰好迎上聖駕。”

“如此你們都先到屏風後頭去。”皇后吩咐道:“想來皇上是聽說我病了,過來看看。不過說幾句話,還要去上書房處理政務的。”

衛宜寧等人於是都躲到了皇后寢室的金絲屏風後頭,以為皇帝不過是來探望皇后,說幾句話就走的。

誰想她們剛在屏風後站定,皇帝便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皇后見他神色反常,連忙迎上去,還沒等請安,皇上便指着她說道:“你養的好兒子!我常年忙於政務,竟不知你何時教導出這麼個忤逆的東西來!”

皇后一聽頓時愣了,連忙說道:“皇上息怒,且請坐下。不知太子哪裡做得不對,惹得龍顏大怒。”

皇帝聽了冷笑一聲說道:“我說的不是太子,是卯吉!”

皇后聽說是二皇子,只得改口問道:“他怎麼了?想來是淘氣太過了,我這就命人把他叫來,請皇上當面申斥他一番,他以後必不敢再犯的。”

“淘氣?你當他還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嗎?!”皇上的怒氣並沒有絲毫消解:“前些日子東宮挖出來的鵝頭嘴裡銜着一枚金劍,和他平時擺弄的如出一轍。這也還罷了,那東西也並不多罕見,初時我也並未放在心上。前幾日欽天監的太史觀天象,說有皇子犯上。偏偏刑部調查那個余信,說他前兩年就結識了二皇子。今天他又把欽天監的洪太史給射傷了,我叫人把他帶到上書房去。想問問他這都是怎麼回事?誰想去找他的太監找遍了整個皇宮,最後回復我說二皇子出宮去了。”

皇后聽了皇帝的話禁不住面如土色,這一樁一件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二皇子。

她自己生的兒子當然清楚,二皇子卯吉雖然性情急躁好武厭文,但絕不會做出弒父害兄的事情來。

“皇上,這些事情干係重大,卯吉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裡能做出這些陰狠籌謀來?”皇后替兒子分辯道:“他一向孝順友愛,這中間必定有誤會。”

“誤會?”皇帝冷笑道:“本來我也覺得有誤會,可他這一跑,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他、他……”皇后一來根本不知情,二來二皇子此事不在宮裡,就算想把他叫過來問個清楚也不能夠,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再替他辯解。

此時躲在屏風後面的三個人自然也聽到了皇帝和皇后的對話,端敏郡主急得不行,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聲對韋蘭琪和衛宜寧說道:“這可怎麼辦?二皇子一向大大咧咧的,打死我也不信他會做出這些事來。”

“宜寧,你還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韋蘭琪對衛宜寧道:“前幾日咱們給皇后請安的時候你就說過要皇后多留意二皇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對呀,沒錯。”端敏郡主也想起來了,一把抓住衛宜寧的手,忘了她們此刻的處境,聲音高了起來:“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幫他洗清嫌疑?”

“誰在哪裡?!出來!”皇上正在氣頭上,聽見屏風後有人說話,便喝命出來。

衛宜寧等三個人不好再藏着,只好慢慢的走了出來,到皇上跟前跪下請安。

“皇上息怒,她們幾個本是來探望我,為避聖駕躲到了屏風後頭。”皇后替她們求情道:“這是我一時計短,並不是她們有意冒犯皇上。”

“不過是幾個小女娃兒,無妨。”皇帝平時還算寬和,此時雖然勝怒,卻也不想遷怒別人。

衛宜寧和韋蘭琪是第一次面見皇上,而敦敏郡主卻是常見的,她替皇后着急,於是便開口說道:“皇上息怒,我們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您剛剛說的事情二皇子是絕對不會做的。”

皇上不想跟她們多談此事,示意皇后讓她們先出去。

端敏郡主自然明白這一出去就不能替二皇子說話了,因此急忙搶過話來說道:“剛剛我們在屏風後頭,宜寧就是說二皇子是冤枉的。皇上不信可以聽她說一說。”

衛宜寧沒想到端敏郡主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抬頭看了看皇后,皇后的眼神殷切的望着自己,很希望她能替二皇子開脫。

“你是誰家的孩子?憑什麼說他是冤枉的?”皇帝微微垂下頭看着衛宜寧,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兒,比端敏郡主年紀還要小,這樣一個小姑娘又知道些什麼呢,所以皇帝雖然問了她,但卻沒抱什麼希望。

“民女衛宜寧,是郡主的伴讀,”衛宜寧簡短道出自己的身份:“這些事情雖未親見,但作為旁觀者只是覺得有幾點十分可疑。”

見她既沒有一味替二皇子喊冤,也沒有畏手畏腳,皇上倒是提起了幾分興緻,問她:“你姑且說說都有哪些可疑的地方。”

“明知以一人之力不可能刺駕成功,卻還要去刺駕,此為第一疑。”衛宜寧落落大方地說道:“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既要犯上,難道不該儘力做萬全之策嗎?”

聽了她的話,皇后暗暗點頭,皇上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也沒有打斷她的話。

“明知巫蠱之術並無實效,卻又留下痕迹,這是第二疑。”衛宜寧繼續道:“何況以二皇子的性格,當不屑為此陰毒手段。”

“沒錯,吉兒寧可當面衝突也不會背地下手的。”皇后肯定地說道。

“星象之事我不懂,但射傷一個太史並不能改變天象,況且皇子有三,未必就指的是二皇子。”衛宜寧道:“雖然乍看去二皇子有可能在報復太史,可這也未必太明顯,這是第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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