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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丑翩翩起舞之際,肥鳥忽然闖入,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這一美一丑,一雅一俗,相得益彰。到了最後,小丑忽然出現,和大丑比翼齊飛,只剩下肥鳥仰面倒地,兩腳朝天,使勁亂蹬。

場下無不開懷大笑,即便是那些距離遠的,也因為小歡子在擂台上施展了一個放大術,從而瞧得清清楚楚。

最高興的是那些孩子,小巴掌都拍得通紅,小臉蛋也興奮得通紅;大人們也都一致認為皇家大馬戲團的動物靈性十足,對精彩的馬戲充滿了期待。當然了,三足金烏和小鳳凰耍耍小把戲,那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後面的節目果然一個比一個精彩,百獸圖裡面的動物輪番出場,再配合小青蛙、小歡子他們的輔助,即便是即興發揮,信手拈來,也叫人賞心悅目。

看到那些如醉如痴的觀眾,小歡子嘿嘿直笑:嘟嘟、泡泡他們要是出場,那肯定更加轟動。只不過這幾個熟面孔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免得露餡。

唯一叫觀眾稍稍失望的就是那隻毛猴,本來還以為是台柱子呢,可是登台之後,只是翻了幾個跟頭,抓抓痒痒,然後就下台去了,很不給力。即便如此,觀眾們還是報以善意的笑聲。他們哪裡知道,棒哥心裡更不爽呢。

這個夜晚對於綠柳庄來說,註定是一個充滿歡樂的夜晚,一直到多年以後,還津津樂道,成為記憶中最歡樂的一夜......

散場之後,人們久久不願離開,尤其是那些小娃子們,圍着那些動物明星,看也看不夠,平日里難得露面的小貓、青牛、金鰲、狼狼他們,都擁有一大批追隨者。

小歡子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這一切,如果不存在兩界的糾葛,他還是很喜歡這些娃娃的,可是真的能刨除嗎?

所以,此刻的小歡子心情很矛盾,也思考得更多......

第二天離別綠柳庄的時候,地保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個大包袱:“些許心意,不成敬意。”

長臂猿剛要伸出大長胳膊接過來,卻被小歡子用眼神阻止,只得訕訕說道:“我等奉命巡演天下,旨在廣交朋友,不索報酬。”

據他估計,裡面估計也就是一些散碎銀兩和銅錢啥的,雖然價值不高,但是也聊勝於無。

“此乃百姓的心意,還請千萬不要推辭。”那地保的態度倒是很堅決,隨手打開包袱,裡面竟然都是亮晶晶的仙石,雖然以下品居多,但是在這麼個小村莊,居然能湊齊這麼多的仙石,看來是傾盡全力。

一見仙石,長臂猿眼睛就直了;小歡子卻依舊不為所動:“綠柳庄非比別處,是我們巡演的第一站,當然要特別對待。”說罷,就揮手告別,在那名成嬰農夫的引領下,前往縣城。

“送上門的買賣,豬頭你啥時候推辭過,怎麼改了性子?”肥鳥很是不滿地向小歡子傳音。

長臂猿也連連幫腔:“本來就是我們的勞動所得嘛——”

“還是給他們留點老本吧。”小歡子回頭望望寧靜的綠柳庄,很是嘆惋地咂着嘴。

肥鳥則很是不以為然:“拉倒吧,這君子界富得流油,一個小小的村莊,簡直就相當於修真界一個小型的門派,就算咱們使勁劃拉,估計也就相當於撈了幾根牛毛。”

反正帶路的那個老農只是成嬰修為,所以他們也根本不用擔心被他偷聽。

小歡子也不跟肥鳥爭辯,卻突然話鋒一轉:“你們說君子界為何大動干戈,遠征修真界?”

“當然是貪心作祟——”肥鳥一語中的,天下紛爭,大多由貪字而起。

“俺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現在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還不大成熟,需要進一步驗證。”小歡子向肥鳥眨眨眼睛,然後瞥了一眼遠處綠柳掩映中村莊,沒來由地嘆息一聲:“繁華如夢,轉眼成空。”......

不知不覺,皇家大馬戲團已經在君子界遊歷了三個多月,聲名鵲起,所到之處,民眾夾道歡迎,盛況空前。

眾人也親眼目睹了君子界的繁華富足與強盛,所以也就沒有再推卻演出費,算下了,一場表演,竟然可以得到一萬塊上品仙石的饋贈。長臂猿樂得連做夢都笑醒了好幾回:這錢來的太容易了,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嘩嘩——

三光也眉開眼笑:“要不咱們乾脆弄假成真算了,幹個百八十年,全都變成富家翁。

肥鳥眼光最是長遠,斜着眼睛瞧瞧三光,撇嘴說道:“鼠目寸光,一百年怎麼夠,起碼要一千年,一萬年。到時候把君子界的仙石全部劃拉到咱們手裡,叫他們徹底變成窮光蛋,到那個時候,不用咱們打,君子界自個就完蛋!”

“不戰而屈人之兵,從經濟上掠奪對手,護法大人果然是高,要不咱們把每場演出的價格再提高十倍八倍的?”長臂猿也跟着遛縫,他也知道肥鳥是在胡扯八扯,不過能多撈點外快,何樂而不為呢?

不料,小歡子卻連連點頭:“肥仔此言大善。不過恐怕用不了那麼長時間,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肥鳥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眨巴幾下小眼睛道:“豬頭,你消遣俺呢吧。君子界富得流油,就算把咱們累死,人家都不會窮死!”

小歡子搖頭微笑:“非也非也,這幾個月走下來,俺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君子界外強中乾,大概三五百年,必將滅亡!”

肥鳥將大嘴貼在小歡子的腦門上:“沒發燒啊,怎麼亂說胡話?”

小歡子彈了幾下肥鳥的腦殼:“俺是認真的。”

“俺也是認真的!”肥鳥縮頭縮腦地說道。

小歡子索性不再搭理這傢伙,自語道:“與其他各界相比,君子界實在太過完美,可是這種完美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一些。這種病態的加速發展,促使各種靈材消耗極大,用不上幾百年,靈材枯竭,靈氣日漸稀薄,最終將會徹底變成一個再也無法修行的地域,甚至比魔域還要荒涼,真是可悲啊——”

“所以他們才會大舉入侵異界!”三光和尚驚呼一聲,想不到君子界的繁華背後,卻掩蓋着如此可怕的噩夢。

小歡子忽然冷哼了一聲:“這樣的做法,也只能暫時拯救一小部分人,就是出於頂端的那一小撮野心家;至於普通的民眾,最後只能剩下絕望!”

“嘎嘎嘎,君子界完蛋,豈不是更好!”肥鳥又幸災樂禍起來。

“不會的,那一小部分野心家和寄生蟲是永遠不會完蛋的。這個君子界廢了,他們大可一走了之,還可以把其它地方變成另外一個君子界——”小歡子目光炯炯,心中似乎已經做出某種決斷。

“那就徹底消滅他們!”肥鳥目露凶光,不過轉瞬即逝:“好像現在咱們還沒有那麼大本事吧?”

小歡子卻搖搖頭:“實力不夠不等於啥也不幹,也許咱們可以加速暴露君子界的這個問題,讓那一小撮寄生蟲來不及滾蛋,就淹沒在民眾的海洋之中!”

說罷,用手在百獸圖上一拍,晶光一閃之後,嘟嘟呼扇着小翅膀出現在大夥面前。只見他張着小嘴,朝着肥鳥一個勁哈哧。瞧那樣子,是想討幾塊仙石解解饞。

“俺現在是窮光蛋,還想找你借點仙石花花呢——”肥鳥也倆眼放光地看着嘟嘟,琢磨着怎麼能敲出幾塊仙石來。

長臂猿不曉得厲害,看到嘟嘟那小模樣可愛至極,忍不住湊上去:“小傢伙你想吃仙石啊,我這有啊——”

“有人要倒霉啊——”肥鳥一聲嘆息,躲都躲不過來呢,還敢往前湊乎。

嘟嘟看到長臂猿手上亮晶晶的仙石,當然不會客氣,一口吞進肚裡。長臂猿看得哈哈直樂:“慢點吃,別噎着。一塊夠不夠,要不要再吃一塊?”

這幾個月,長臂猿腰包眼瞅着見鼓,在他看來,嘟嘟那小肚皮,裝兩塊仙石撐死了。看到嘟嘟一個勁點頭,於是就又扔給小傢伙一塊。

一連扔了十幾塊,長臂猿也有點冒汗了:這隻小獸的肚皮,莫非是無底洞不成?

嘟嘟等得不耐煩,乾脆自己動嘴,豐衣足食,只見長臂猿儲物手鐲裡面的仙石,化作一條亮晶晶的光線,流水一般淌進嘟嘟的肚皮裡面。

“我的仙石啊!”長臂猿一聲哀嚎,這種由富家翁轉眼變成窮光蛋的刺激,實在太大了一些,有點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肥鳥在一旁幸災樂禍:“要是在表演馬戲的時候上這個節目,肯定精彩——豬頭,你不會是想——”

小歡子點點頭,臉上帶着壞笑,撫摸着嘟嘟光滑的後背:“從現在起,你就敞開了吃吧,最好把君子界都吃成窮光蛋。不破不立,俺們可沒有耐心等上幾百年!”

嘟嘟一聽,高興地在空中直轉圈,賣力地扇呼着小翅膀,向遠處飛去。肥鳥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嘟嘟,等你回來之後,俺抽十分之一的利錢——百分之一也成啊——”

幾天之後,一個驚人的消息開始在君子界蔓延,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遍每一個角落:無數只小獸,在全國範圍內開始瘋狂掠奪仙石,速度之迅捷,來勢之兇猛,性情之貪婪,無出其右。整個君子界,都陷入到獸潮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