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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通道中霧氣逐漸淡化稀薄,裡面的一切也肉眼可見了起來,不少修士也抬首張望過去。

此通道似乎是一條蜿蜒而上的巨大山麓,所要經過的通道並不是一條路,而是一片不算茂盛的藍木樹林,林兩側閃爍着五顏六色的禁制。

裡面的禁制光芒之強烈,幾乎讓人一眼望不見盡頭,隱隱通向了山頂深處,如高林密布難以數清,並且絕大多數的禁制都靈光遮眼,神念也無法探入分毫,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透明色或淡色禁制,隱隱能透過光幕看到裡面一些爭奇鬥豔的靈花靈草。

這裡雖然是幾大家族提供給外人經營的,但規模卻不必幾大門派的葯園差到哪去了,也幸好這裡種植的靈藥僅供靈獸服用,否則光憑几大修仙家族的勢力,能否保住此等讓人眼紅的寶地還不好說。

當那通道一點點顯現時,羅羽所在獸車內的三人便走了出來,不僅是他們,在三人前後分布等待的獸車中,均出現了不少服飾各異之人,雖然這些人身上沒有什麼大門大派的醒目標識,但同一輛獸車中出來的修士也都着裝整齊如一,顯然是來自同一股勢力。

不用多說,羅羽看出來了,這些人應該是來自類似金鱗齋一樣的商鋪,就他一路上的了解,金鱗齋所擁有的葯園只是這片山坳的一小部分。

“奇怪!這裡的空氣中除了草木清香之氣外,竟還有股不小的血腥味!”

望着這些色彩光艷的禁制,嚴靈素看過一眼後,卻眉梢一皺的低語道。

聽到此話,羅羽雖然沒有回答什麼,但目光同樣閃爍起來。

“嘿嘿!石大哥和石靈姐姐不用奇怪,因為這裡種植的靈藥靈草都是供靈獸食用的,所以與普通靈藥材頗為不同,大都在培育時會撒一些輔料在葯園中,而這些輔料全是由各類妖獸之血煉製而成,時間久了,這片山坳便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此地布下如此多的禁制除了防止有人闖入外,也能隔絕裡面血腥氣的散發,聽坊市裡的人說,以後這裡還會妖氣衝天的,就不知是不是真的了!”

紫衣少女似乎對此地熟門熟路,發現羅羽和嚴靈素臉上的疑色後,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道。

但其後一句,倒是真讓人啼笑皆非。

聽到此話,羅羽和嚴靈素點了點頭,不過紫衣少女這會兒卻沒有發現,羅羽和嚴靈素目光暗自一對後,均提醒對方一樣的朝身後第三輛獸車處瞥了一眼,之後又不動聲色的移向了別處。

就在這時,前面的寬闊通道中出現了幾名紫色勁裝的大漢,前方為首的幾輛獸車中的修士見到這幾名迎面走出的紫衣修士,均一臉賠笑的前去行禮,然後恭敬客氣的從懷裡取出玉簡或令牌交了出去。

幾名紫衣大漢不客氣的接過後,就飛打出一道道法訣印在這些信物之上,後者不多時便徐徐發光起來,隱隱光芒明暗交替閃爍,似乎正在一一驗明身份的樣。

羅羽聽蕭老婦提起過,這處山坳因為是一處天然的濕地,卻偏偏底下還連接着一條地肺火脈,二者巧妙的形成了一種特殊環境,經過數十年不斷的試驗後,終青澤山的幾大修仙家族肯定此地的奇特環境,十分適合栽培一些能餵食靈獸的藥草。

這幾大家族雖然是靠着青澤礦脈起家,但在發現礦脈之前,一直是以靈獸買賣為立足根本,如今青澤礦脈被烈獸山一手把持後,幾大家族只得重撿回老本行。

因此這幾大家族聯手在此地布下了層層禁制,並派了不少修士在附近嚴格把守着,不過由於這片山坳面積實在太大,完全交由幾大家單獨打理也不切實際,這有了現在租給坊市中一些商鋪的情況。

不過為了保住裡面的一些秘密,佔領此地的幾大家族也有規定,只允許租用藥園的商鋪定時定期的來照看,而他們也保證無償幫助看護這裡的葯園,雙方各有所需,因此有了今天的局面。

此時,第一批被檢查修士在等待一小會後,那幾名神色冷峻的紫衣大漢就神色一緩的歸還了手中之物,並讓出一條道來允許這些人進去。

前面的一排修士自然一臉喜色,紛紛將獸車領到一旁,接着就恭敬的告辭後大步朝藍木林走了進去。

馬上,這群紫衣大漢就目光落到了剩餘的獸車上,並臉上再度現出極為嚴謹之色。

就這樣看着一輛輛獸車從面前移開,不多久便輪到了羅羽三人,不過這位蘭兒姑娘似乎來過多次了,對一些手續也熟練異常,分別取出兩樣信物交給不同的紫衣修士。

羅羽和嚴靈素在旁邊靜靜站着,看着蘭兒很應付完後,就老實異常的跟在少女身後,被獲准通過了。

三人當即身形一動,很消失在被光霞包裹的山道上,而後面還有來自十餘家店鋪的獸車,則有條不紊的重複着這一幕。

就在羅羽三人身影漸漸遠去後,在之前被羅羽目光瞅了一眼的獸車中,正有一位綠袍老者和一名白袍青年坐在一張白玉小桌旁低聲交談着。

“不可能!那兩人明明只是練氣期的普通修士,煉護法不會看走眼了吧?”

說話的這位白袍青年有着一雙比常人細長許多的白皙手掌,目中隱隱有一層異樣的赤色,顯得充滿邪氣,似乎是修鍊了某種功法所致,此時青年正不敢置信的從羅羽三人消失方向收回目光,輕吐了一口氣,口中驚疑的問道。

“少主切不可掉以輕心,這兩人若使用某些秘法將修為隱藏在練氣期,也並非難事,而且少主清楚,老夫修鍊的屍道神通,擅長感知各類氣息的變化,雖然神念上不比同階修士高多少,但就算築基後期的修士也瞞不過老朽的嗅覺,剛老夫用神念探查那二人的修為時,這兩人儘管表現的毫無異常,可老夫卻隱隱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微微波動了一瞬,憑老夫多年經驗來看,這兩人應該是有所察覺,卻均老道之極的沒有露出任何異常!”

綠袍老者神色有些難看,不過其口中這般說著,但心裡也不是有十足把握,臉上還是顯出驚疑不定之色。

這輛車內兩人的修為均不低的樣,其中綠袍老者身上氣息渾厚凝實,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築基中期頂峰的修仙者,而另一位白袍青年修為只有築基初期,但偏偏身上有股別樣的陰森氣息,讓人感覺渾身不舒服。

“那看來這兩人還真不簡單了,煉護法的觀氣之道,可是連師尊都大加讚賞過的,不過這兩人既然能發現我等,莫非神念是堪比築基後期修士的存在?”

一聽完老者的話,被稱為‘少主’的青年目光一縮的問道,語氣頓時凝重不少。

“築基後期?還一下出現兩個,少主未免大驚小怪了,且不說修仙界中在此動亂時期,真正會放棄衝擊結丹機會而外出行走的後期修士寥寥無幾,就算真有,也不可能碰巧一下遇上兩人的,世上能對修士神念生出反應的功法和寶物多不勝數,大有可能剛是因此原因被發現的,至於這兩人樣貌如此年輕,頂了天也就是和‘少主’一樣的築基初期境界而已,當然這兩人實力則肯定不如得到了銀渺師祖真傳的少主了。”

綠袍老者聞言,當即搖頭冷笑起來,並滿臉不在意的說道,趁此機會還大拍了一番馬屁。

“煉護法實在過獎了,銀渺師祖不過是受了我們蒼星的邀請,答應擔任一段時間的客卿長老,這次出山也是看在家父一直為其辦事盡心儘力的份上,肯對在下的修為指點一二,所謂真傳是談不上的。”

白袍青年聽了此話,心裡多少有些得意,不過卻極為圓滑的報之一笑,就風輕雲淡的謙虛起來。

綠袍老者追隨這位蒼星少主多年,對其身上發生的任何變化都了如指掌,這短短數月之內,白袍青年就給他一種似有似無的危險感覺,若不是有銀渺師祖這等高人相助,老者絕不相信的。

不過此老雖然心如明鏡,臉上卻人精般笑而不語沒有再提。

“不談這些了,這次既然有了變故,那蕭老婆也沒有出現,看來我打算擒住擁這位身懷‘魄月體質’少女的計劃也無法進行了,實在是可惜!離師尊出關之日不到一個月了,原本還想趁機會送師尊一件大禮。”

這位白袍青年有些惋惜的說完,就彈指打出一道法訣,飛出車外後在一聲沉悶的低吼中,獸車開始掉頭朝原路返回而去。

此人口中所說的魄月之體顯然是那少女‘茂蘭’,卻不知有關靈根體質這等隱秘的大事,怎會傳了出去並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沒關係,銀渺師祖早在十多年前就謀劃此事了,並在此女體內種下一道‘凝魂魔種’,無論她逃到哪裡,也只會是瓮中之鱉不足為慮的,既然十多年都等了,想必銀渺師祖也不急於一時,這次要是能一舉拿下蕭老婆和此女,自然是好,我們蒼星也能兵不刃血的接手金鱗齋的生意,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切莫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壞了銀渺師祖的大計!”

綠袍老者一副成竹在胸的樣說道,這番話也讓白袍青年安心不少的。

之後兩人各自默然的思量了片刻,獸車內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當其餘所有獸車內的修士先後不一的進去後,幾名紫衣大漢當即施法將此地濃霧禁制重關閉了。

每一次不管是來採摘藥材或是培煉的葯種,沒有兩三天的功夫不可能出來的,而這裡的守衛在此期間不必留守於此的。

就在山坳恢復往常的靜謐後,遠在坊市中金鱗齋店鋪內,卻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