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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道歉,今天中午沒有更新。沒有什麼客觀上的理由,純粹是我個人的原因。昨天老同事聚會,中午喝了一頓,晚上又一頓......終於還是大了。晚上到家後頭痛欲裂早早就睡了,沒有碼一個字,早晨爬起來就趕緊上班去了,這一章是下班後剛剛碼出來的。今天還會有一章,但會晚一些,建議明天再看,早些休息,盡量不要熬夜。我就是一個例子啊,現在大毛病沒有,熬夜久了,小毛病不斷。遁了,趕緊碼字去。

誠如岳樂猜到卻沒有對糜荒說的那樣,劉凌的後手就在冀州。從洛陽出發的第二批大軍二十萬,由老將忠義侯王半斤為主將,虎亭侯劉茂為副將,雷淵為先鋒,從洛陽出發後繞路進入原來的北漢境內,然後繞過了魏州,直接往冀州的方向殺去。二十萬大軍,即便繞路,想要掩人耳目總是很難的,而漢軍從原來的北漢過境東側出來的時候已經離着冀州不遠了,再加上王半斤這次發了狠,過一城,只要是穿軍服的,一律殺無赦。

若是依着王半斤的性子,他甚至想把所過之處的人都屠了,無論百姓還是軍人。幸好,他知道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的話,即便打了勝仗,劉凌也會把他剝了皮。幸好,百姓對周軍和漢軍都一個態度,避而遠之。沒有人會千里迢迢的跑去給裴戰報信,更不會有百姓拿起武器來抵抗侵略。在這個亂世,百姓們心裡沒有侵略的概念,有的,只是他們明天向誰交賦稅的擔憂。話說回來,漢軍控制地區的好政策已經傳遍了,相對來說,百姓們對漢軍的友好程度比周軍還有強一些。

當然,老百姓們對當兵的有一種深深的抵觸心裡。仗打得太久了,久到人們已經回憶不起太平的滋味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的伸縮力最強……請你打住思維,不要考慮二弟的事。好吧,換一個詞彙。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麼物種的伸縮力最強,毫無疑問,是人類,而且,是最底層的人類。

他們已經習慣了壓迫,他們會因為懦弱而被壓迫的吃不飽飯,甚至活不下去。可是當壓迫到了極致的時候,他們就會爆發,爆發出比野獸還強大的力量來。推翻不公平的壓迫階層,然後,若干年後,他們又習慣了壓迫。老百姓真能挺直了腰板做人,古往今來,好像只有某國建立之初那十幾二十年。雖然那個時候窮,但窮的有骨氣。

有階層就有壓迫,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二十萬漢軍出北漢境,又走了三日過邢州,再兩日後,已經距離冀州不遠了。王半斤今生第一次指揮如此龐大的軍隊作戰,緊張,興奮,甚至越是離大戰到來的日子越近,他竟然開始睡不着覺。他已經五十歲了,五十歲,達到了人生武功方面的輝煌頂點。整整二十萬大軍啊,放在十年前,傾北漢之全力也湊不出如此龐大的軍隊。

十年前,他已經是忠義侯了。那個時候,他麾下不過三千人馬。十年後,他的爵位還是忠義侯,但他卻比剛剛得到這個爵位時更加興奮和激動。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第二個大漢時代!

大漢大統三年七月十四,陰。

二十萬漢軍在冀州西六十里外停了下來,王半斤沒有派出斥候去打探冀州的情況,因為這件事斥候做起來,遠不如監察院的密諜得心應手。這次行動,調集了大漢如今全部人馬的四分之一,看這個數字並不顯得有多緊要,但是如果分析一下就會知道,這其實是大漢如今能調用的全部人馬!晉州,洛陽,雍州,延州,這些重要的州府都需要大量的人馬來鎮守,尤其是晉州和延州,晉州是大漢的臨時都城,茂元領精兵十萬鎮守。延州地處西北,是遏制西夏大軍南下的咽喉之地。王半斤奉命率軍北上,程義厚接替他在延州訓練二十萬大軍。這兩地之重要,對於當今大漢的天下來說乃是前兩位。

相對來說,大周的西京洛陽反而不那麼重要了。這裡雖然也有重兵把守,不過其政治意義比戰略意義要大得多。大周丟了西京洛陽,在士氣上倍受打擊。但洛陽的戰略地位其實並不如何重要,所以在洛陽大周朝廷連十二衛戰兵都沒有安排駐守。

王半斤善攻,劉茂善守,劉凌派這兩個人率領大軍北上,就是考慮到這兩個人在性格上和能力上剛好能夠互補。由這兩個人指揮這次大戰,這次戰役,力求將定安軍主力全殲,以達到基本上清除大周戰兵的目的。只要定安軍一滅,那十萬青州兵不過是一支孤軍,沒有什麼威脅。

監察院不止三處才有密諜,四處的刺客,也是潛行的高手。相對於軍隊的斥候來說,四處的刺客更能輕易的接近周軍的大營。軍隊的專業斥候發現敵情後,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將消息傳遞迴來。而監察院的人,潛伏,窺視,然後悄然退回,這是他們的基本功。

其實監察院的密諜在漢軍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就已經觀察冀州的情況很久了。消息通過監察院特殊的渠道快速的傳遞到漢軍中,為將領們制定作戰計劃提供最詳盡的情報。所以,當周軍並不知道並沒有察覺在六十萬里已經有二十萬精銳漢軍虎視眈眈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對他們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了。

劉茂站在山坡下的樹蔭里,用監察院製造的千里眼看着附近的地形,他是一個穩妥謹慎的人,習慣了到達某處後先熟悉地形,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因為,他是在確定危險的因素同時找出撤退的最佳路線。為謀進而先謀退,這是劉茂的特性。

“山遠。”

王半斤叫着劉茂的字,走了過來說道:“過了這個小山包,在往前就是一馬平川了,此處距離冀州六十里,這個距離很難發動突襲。怎麼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想到好辦法了沒有?”

劉茂收起千里眼搖了搖頭道:“大帥,六十里的距離太遠了,就算騎兵突襲,六十里也已經力盡,強弩之末,定安軍在冀州外面有二十五萬大軍,打擊的力量如果不夠大不夠突然,很難一擊奏效。”

王半斤走到他身邊,接過千里眼一邊看一邊說道:“如果……能將這個距離拉近一半的話,就有把握了。”

劉茂皺眉道:“根據監察院送來的情報看,指揮定安軍攻打冀州的應該是裴戰的軍事龐准,這個人,謹慎而又不缺乏銳意,性格果斷且不魯莽,實在是個對手啊。定安軍的斥候巡察範圍在四十里外,而且每隔十里就搭建了一座簡易的烽火台,一旦有軍情立刻點燃烽火,定安軍大營就會立即做出應對。想靠近定安軍三十里之內而不被對方發覺,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

王半斤搖了搖頭道:“如果僅僅是烽火台倒也不難對付,忘記白衣渡江的典故了?一個烽火台的守兵不會超過三十人,雖然無法弄出什麼商隊什麼喪事之類的幌子來,但別忘記了,監察院這次觸動了二十名銀衣,一名金衣協助咱們。想要屠掉一個烽火台的守兵,簡單。先等等,等監察院的人把情況打探清楚了咱們再做決定。”

劉茂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還有件事,為難!”

“何事?”

王半斤放下千里眼問道。

劉茂道:“想要一舉擊敗定安軍,光靠咱們突襲還是有些勉強,最好能聯繫上冀州城內的成德軍朱三七,裡應外合,兩面夾擊,這樣的話一戰將定安軍打到不能翻身的會更容易一些。只是,我擔心的是朱三七即便知道了咱們大軍到來,到時候咱們跟定安軍打得熱鬧他卻站在城頭看戲,畢竟無論是我大漢的軍隊,還是定安軍,都是他的敵人。”

王半斤沒有回答劉茂的話,而是把玩着手裡的千里眼讚歎道:“王爺真是天縱之才,千里眼這麼一個小玩意,竟然能讓人看出去那麼遠,了不起啊。”

他讚歎道:“而監察院,就是咱們大漢的千里眼。”

劉茂不知道王半斤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插嘴。王半斤看着天空中飄蕩着白雲,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不用去考慮,朱三七不是傻子!”

“請大帥明示。”

劉茂謙虛的問道。

王半斤笑了笑說道:“山遠,如果換做你是劉茂,如果看着我大漢的軍隊和定安軍決戰,會怎麼做?”

劉茂沉默了很久後嘆了口氣道:“我會出兵協助漢軍徹底擊敗定安軍。”

王半斤哈哈大笑道:“你明白了,朱三七自然也會明白的。”

“不管是定安軍擊敗了咱們,還是咱們擊敗了定安軍,如果朱三七不參與進來的話,冀州的局面依然不會改變,只不過是換了個軍隊來圍城而已。朱三七也能想得明白,既然我大漢的軍隊來了,那南返的定安軍下場肯定好不了!他清楚,裴戰完了。而裴戰完了,大周最後的希望也就破滅了。他必須做出一個抉擇,是抵抗我大漢雄獅,還是歸順。如果抵抗,他有沒有勝算?”

王半斤微笑則會說道:“毫無疑問,當今這天下,無人是漢王殿下的對手!”

劉茂感嘆道:“一念間,定生死成敗,如果朱三七真想明白了,倒也是個人物。”

王半斤道:“朱三七能靠着兩萬千里回師的疲憊之軍控制住成德軍,已經說明他是個人物了。如果他選擇歸順,他是個明智理智的人,如果他選擇抵抗,毫無因為,他是個英雄,不過……英雄往往是活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