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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騎的人將斷了手的石當和吳有化捆在馬背上,欒影已經疲憊不堪,但她依然執意要去尋找葉秀寧和葉平安,劉凌令兩名銀衣帶着五十名緹騎先把石當和吳有化押送回江州,他帶着人馬和欒影去尋找葉秀寧兩個人。

劉凌也不徵求欒影的意見,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紅獅子背上,然後讓她在前面引路,他帶着緹騎步在後面跟着。被劉凌抱上馬背的那一刻,欒影心裡的恨意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愫,或許是感激,或許是誤會解除後的釋然,或許是還帶着一點對劉凌的歉然,或許是一種大難不死後的慶幸,或許是劉凌的霸道讓她無所適從,這是一種複雜到連她自己都無法明白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欒影很不適應。

從欒影離開後到劉凌趕來結尾,經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筋疲力盡的葉秀寧和葉平安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去多遠,俗話說看山跑死人,當時她們看着離前面的山已經沒有多遠,可真要是走起來才會發現那距離遠比感覺上要遠的多。

監察院的人有的是追蹤的高手,不多時就發現了葉秀寧她們兩個留下的痕迹。欒影心裡急迫,不斷的出聲大喊。

終於,在一個頗為隱秘的樹洞里,監察院的官員找到了抱在一起一臉決絕的葉秀寧和葉平安。當看到身穿黑色蓮花長袍的監察院官員時,兩個人還以為是石當的人找到了他們。小小年紀的葉平安將葉秀寧推在一邊,拿着一柄小小的匕首嗷嗷的叫着衝出來。監察院的官員無奈將其放倒在地,葉平安依然像個嚎叫着像個狼崽子一樣要跟監察院的官員拚命。直到欒影趕過來,他才緩緩的平靜下來,然後抱着欒影哭的撕心裂肺。

劉凌嘆了口氣,吩咐兩名緹騎的士兵將披風解下來裹在葉秀寧和葉平安的身上,將她們兩個人扶上馬背。經過了兩天兩夜的趕路和一次小規模的戰鬥,緹騎的士兵也已經疲乏了。回江州的速度比來時慢了很多,走到半路的時候,江州監察院的馬車在江州郡兵的護衛下趕來接應。

劉凌讓欒影她們三個人先上了馬車,然後問單膝跪在路邊的江州郡守張亮道:“吩咐你的事,辦好了嗎?”

張亮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軍武出身,曾經是一名千夫長,漢軍攻克江州之後就被留下來任郡丞,如今已經兩年有餘。他的身材不高,但十分壯實。黑黝黝的臉龐上有着歲月刀刻斧鑿留下的痕迹,臉上透着幾分憔悴。

“回王爺,江州郡守吳有化的宅子已經圍了起來,一個人都沒有走脫。在監察院官員的配合下,江州城裡的白蓮教弟子共計捉拿二百三十九人,江州百姓也有不少人是白蓮教的信徒,卑職沒有大規模的抓人,只是貼出告示,告訴百姓們白蓮教試圖造反被鎮壓,所有人已經被捉拿歸案。凡白蓮教信徒自動到衙門裡報備,不會牽連到他們。石當和吳有化被押送到江州關入了大牢里,卑職派了重兵把守。”

劉凌嗯了一聲道:“做的很好,不要讓百姓恐慌。你是軍中出身,我記得是大統四年秋任江州郡守的。孤治軍,一向賞罰分明。你沒有與吳有化同流合污,這是功勞一件。但你明知道孤的手令卻沒有阻止吳有化,也沒有派兵追擊將白蓮教的逆賊拿下,這是過。功小而過大,所以罰你一年的俸祿,你可不服?”

張亮叩首道:“卑職讓王爺失望了,請王爺重重治罪。”

劉凌道:“以後你要記住一件事,不要瞻前顧後,在孤的命令下達之後,無論是讓你去做什麼,都不要考慮什麼其他事,照做就是了。”

“卑職明白!卑職……讓王爺失望了。”

這張亮第二次說了這句話。

劉凌淡淡的說道:“失望是有一點,所以你以後好好表現吧,若是做事還這樣猶豫不決,你這郡丞的位子也不要再坐下去了。吳有化是白蓮教的人,你不知道,所以你心存顧慮不敢派兵,孤這次就不重罰你了。江州郡守的職位你也先兼着吧,多費些心。”

張亮臉色一變,心中感動至極。

犯了大錯,王爺不但責罰的很輕,還將他的官職提了一級。這種恩德,張亮銘記在心。

劉凌登上馬車,回身對張亮說道:“你先回去之後召集百姓,告訴他們孤已經到了江州。讓百姓們在城門下等候,孤有話對他們說。”

張亮連忙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先騎馬趕回江州去了。

劉凌上了馬車之後坐下來,看着一臉疲憊和憔悴的三個人歉意的笑了笑。

“是我疏忽了,讓你們受了委屈。回答江州之後,我會把追殺你們的罪魁禍首全殺了。江州城裡的白蓮教叛逆已經全部就擒,江州郡守吳有化的家人也被看守起來。欒影……我說過,帶你去殺人。回去之後你就在我身邊,看我,替你們報仇。”

欒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劉凌轉頭對葉秀寧說道:“讓葉大家受苦了,我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我聽說你們本來是要去晉州的,我這次恰好帶家眷要去江南。你們就先隨我的車馬一起走吧,好好休養。等返回晉州的時候,我在晉州選一座好宅子讓你們安身。”

葉秀寧的臉上雖然髒兮兮的而且神色還略顯憔悴,卻也恢復了不少。她禮貌的對劉凌躬身施禮道:“謝王爺照顧,這次若不是王爺,我們三人只怕很難逃出生天。民女之前錯怪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劉凌笑了笑道:“葉大家,是我考慮不周才讓你們身處險地。該道歉的是我,說過的話卻沒有做到,抱歉。”

葉秀寧連忙說道:“王爺千萬不要這麼說,石當此人居心叵測早晚都是要對我們三人下手的,教里的事我和小影已經不再插手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石當就覺得有機可乘想把白蓮教據為己有,所以……王爺不必趕到歉疚。”

劉凌笑了笑,轉頭問蜷縮在欒影懷裡的葉平安:“怕嗎?”

葉平安的小臉依然慘白,虛弱的厲害。

“怕。”

他咬着嘴唇說道。

劉凌又問:“恨我嗎?”

葉平安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使勁搖了搖頭:“之前是恨王爺的,因為我以為王爺騙了娘親,騙了姐姐。但是現在不恨了,一點也不恨。”

劉凌笑了笑道:“不僅僅是這件事,我將大周的天下打了下來,恨我嗎?”

葉平安再次搖頭道:“父親死後,大周就已經不是我們柴家的大周了。大周就算不被王爺所滅,也會被別人滅掉。裴戰讓我做皇帝,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背上殺主的罵名罷了。可是他表面上不殺我,早晚還是要殺我的。王爺擁有這這江山遠比別人要好很多,我早就厭煩了那種被人當做玩偶的日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