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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者楚烈!

在黑漆大門上用紅磚寫下五個大字,李虎丘丟掉磚頭,拍拍手又看了兩眼這五個字,問東陽:“怎麼樣?哥這幾個字寫的如何?”冷酷殺星搖搖頭說:“不怎麼樣,好漢做事好漢當,人是我殺的,幹嘛寫他的名字?”李虎丘道:“這就叫政治,牆上留你的名字,頂多特委通緝名單上多一個雙a級通緝犯,留他的名字,這案子就得一查到底,到時候從京城到地方就得倒一批官員。”東陽沉思片刻終於點點頭,算認可了這個說法,又問道:“要是留你的名字呢?”虎丘道:“那就是褲衩子沾黃泥,是不是屎都不重要了,這茅坑蓋子便不會有人願意揭開。”又說:“說起殺人留名的事情,我倒想起一個人最愛干這事兒。”東陽問誰?虎丘道:“水滸傳中武二郎是也。”

武松殺人有兩個壞習慣,滅門和留名。尤其愛跟美女過不去。陽谷縣報兄仇,王婆,西門慶和潘金蓮一個個斬盡誅絕,事後自首,其中潘金蓮是大美女。大鬧飛雲浦,血濺鴛鴦樓,張都監家裡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幾十口殺了個乾乾淨淨,其中又有傾慕他英雄偉岸的唱曲兒小美女玉蘭一枚。別人殺人後也留名,不過都是留仇家的名,他倒好,專留自己名。血濺鴛鴦樓時,他要不在牆上寫名,誰能知道是他乾的?所以說牆上留名可以,但一定記得不要留自己的名字。作為水滸傳啟蒙出來的小虎哥,對這本書的感情十分特殊,可謂是學到老用到老。

燕東陽說:“我就喜歡武松的做法,武松聽宋江的,我聽虎哥你的。”

其實,人要做一番事業,既需要別人的幫助,又需要幫助別人。從這個意義上說,幫人就是幫自己。但是,一定要選好時機和方式,爭取最大的收益。對於一個身陷困境的窮人,一枚銅板的幫助可能會使他握着這枚銅板忍一下極度的飢餓和困苦,為你赴湯蹈火而在所不辭。對於一個陷入迷霧的浪子殺手,一次促膝交心的幫助可能會使他建立做人的尊嚴和目標,從此對你忠心不貳。尚楠屬於前者,而燕東陽顯然是後者。

李虎丘說:“時間估計差不多了,老秦如果言而有信,楚烈大約也該到葛家了,現在打電話報警吧,楚烈這廝渾身是嘴也得解釋一陣子。”東陽依言照辦,掛斷電話後問虎丘:“咱們接下來去哪?”李虎丘閉上眼說:“繼續往西,妮娜駕駛木棉花號先一步走海路去阿拉伯灣等咱們,你和我這條西行路還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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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大院,烈焰飛騰,火光衝天。全村數百戶人家居然沒有一個人趕來救火。楚烈和秦老虎趕到時,偌大的葛家大院已只有餘煙裊裊零星火光,燒的只剩下瓦礫炭灰。誰也攔不住的馬春暖從車裡跳出來,吃驚的看着火場中數十具焦黑的屍體,眼中怒火越來越盛,楚烈想去擋着不讓她看,被她一把推開,喝道:“這就是你口中的好人乾的好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要把這件事徹底曝光,讓全華夏人都知道這個惡魔的本質!”

秦老虎在院子的空場位置尋到一個大包,打開一看,裡邊儘是古玩珠寶一類的財物和存摺等物品。另有一張字條和一封信。字條上寫着,這筆錢足夠解決整個懷縣十二萬貧困人口的溫飽問題。秦老虎打開一張存摺,上面的數字赫然竟有八千萬之多,像這樣的存摺居然還有幾張。小小的懷縣竟讓這廝刮出了如許巨財!秦老虎吃驚之餘把這些東西連同那張紙條遞給馬春暖看。秦老虎抽出信封里的信,這封信並非出自賊王之手,而是懷縣前任縣委書記龔春鵬臨死前寫給趙繼東總理的絕筆信,雖然未能送達,卻被古青鸞一個手下悄悄弄到手,本來是留作控制葛軍用的。信中有理有據的曆數了葛軍家族在懷縣多年來的作為,洋洋萬言,寫的讓杜鵑泣血令猛虎驚心。秦老虎看罷,忍不住喝罵道:“殺的好,燒的對!他媽的,這種畜生都不如的人家就應該給他滅門!”

馬春暖剛看過字條和存摺,正一臉狐疑的在翻看大包里的財物。聽到秦老虎冷不丁的一嗓子嚇了一跳,顯然是信中有更猛的料,她放下手中的名貴犀角杯,抬頭問道:“信上寫的什麼事?”秦老虎面色如鐵把信遞給他看。馬春暖接到手中問楚烈:“看看不介意吧?要不?”楚烈搖頭道:“不必!我相信李虎丘殺的人一定有取死之道。”馬春暖低頭就着車燈的光看信,多時,抬頭黛眉緊蹙,看秦老虎,問:“您覺得這封信可靠?”秦老虎道:“李虎丘這種人沒有必要用一封信為自己開脫。”

一個人讓自己的兄弟,愛人,情人敬佩,沒什麼了不起,但如果能讓強大的對手也由衷敬佩,這便是人格魅力了。馬春暖把信放下,來到楚烈面前正色道:“這個人我一定要採訪到,不管能不能報道,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故事!”

楚烈對於她的要求幾乎沒有任何免疫力,點點頭說,就算只是為了你,二哥也一定把他抓住!

秦老虎回身看見黑漆鐵門上的字,說道:“快看,那裡有字,這小子往小楚身上潑髒水,誣賴說殺人的是小楚。”說著,假意過去要擦掉字跡。楚烈臉寒如鐵,沉聲道:“老秦別動,那是重要證據,不能擦!”秦老虎當然知道不能擦,這一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說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查個水落石出,還小楚你一身清白!”楚烈似已想明白其中關竅,臉色稍稍霽,淡然道:“他留這五個字的目的就在於此,不過這也沒什麼,反正這黑鍋我還背得動,給端木司長打電話叫增援吧,咱們得想辦法繼續追下去。”秦老虎說:“咱們是不是得留下來跟地方上的同志解釋一下?”楚烈擺手道:“不必了,這事兒交給端木司長處理,咱們現在就繼續動身追下去,村子外就一條公路,咱們來時沒見過他們,肯定是繼續往西走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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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犀牛飛馳在路上,向著下一個目標前進。虎丘躺在椅子里假寐。燕東陽這廝因為誤服白羆膽,精力旺盛普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平日里就不怎麼需要睡眠,經常大半夜的不睡覺抱把吉他冒充文藝范兒跟妮娜彈琴說愛。車裡只聽得發動機連貫悅耳的聲音,時間久了未免有些單調,虎丘說道:“放點音樂聽聽。”

夜已沉默心事向誰說****??人生風景在遊走,每當孤獨我回首****??你的愛總在不遠地方等着我****??你擋住寒冬溫暖只保留給我,風霜寂寞凋落在你的懷中。車繼鈴一輩子只唱紅了這一首歌,卻足以載入流行音樂史冊。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李虎丘在這歌聲里沉沉入夢,夢中沒有燕子姐的哀婉無助,只有蕭落雁溫暖的懷抱。驚醒時,賊王眼角有淚,在夢中蕭落雁對他動了真怒,無論如何都不肯諒解。東陽說,虎哥你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