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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加達又稱椰子之城。是東南亞地區最大的城市。多數居民為爪哇人,少數為華人、華僑、荷蘭人,官方語言為印度尼西亞語。南洋洪門在這裡的勢力非同小可,陳展堂更是椰城最大的華人商會,西印尼華商總會的會首,旗下擁有包括僱員上萬的西港造船廠等多家實業。近十幾年,印尼的經濟發展迅速,聰明勤勞持簡敬業的華商中有很多人白手起家創造了大量財富。儘管在印尼華人的參政之路早已被堵死,但資本雄厚的華商們卻另闢捷徑,暗地裡通過商貿融資交叉換股等方式將自己同許多印尼政要家族綁在一起,逐步在擴大華人的影響力。陳展堂,葉離都是其中翹楚人物。葉離把寶押在當局身上,而陳展堂則通過龐大的黑市軍火貿易與遍布南洋的土著軍閥以及代表這些人利益的非執政黨關係密切。

位於椰城東部的努瓦區一間豪宅內,陳李李正在幫李虎丘和尚楠補習印尼華人近代史,分析當前他們所面臨的形勢。

說起印尼政壇,就不得不說當今執掌印尼三十二年的伯克利黑幫。伯克利黑幫一詞來源於五十年代福特基金會贊助的留學於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一批印尼新自由主義者。統治印尼三十二年的蘇哈托和他的家族是伯克利黑幫的首腦人物。他所倡導的新秩序政治改革進行了三十二年,改變了印尼全國赤貧的狀況,同時也為蘇哈托家族帶來了超過150億美元的巨大財富。可以說蘇哈托家族的權勢財富完全是由美國人一手造就,而蘇哈托本人更是堅定不移的排華派。史上最臭名昭著的1965血碗事件導致三十萬華人被屠殺,正是蘇哈托軍政府上台後一手導演的。不過近年隨着印尼國內經濟建設加快,華人在商貿流通和製造業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蘇哈托政府在排華政策上已經有所鬆動。我師父葉離一直是這方面事務的推進者。為此他與蘇哈托家族的一些人關係非常密切。

“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你師父這個人外精內空好大喜功根本不適合搞實務,尤其是跟政治沾邊的。”

陳李李沒有生氣,說道:“你的評價跟我老爸說的差不多。”

李虎丘繼續說道:“他雖然少年時便流落江湖,卻一直在葉振林跟兩個老何的保護之下,除了鑽研賭術,幾乎沒怎麼經歷風雨,他知道江湖險惡世情艱難的道理,但卻只是紙上談兵,真正干起實務來,他的臉皮不夠厚,心也不夠黑,何斌就曾經貶低他不識時務只能空談而不達實務,這才是葉德朝會拿他這個親叔叔做文章的真正原因。”

陳李李道:“未必真有你說的那麼差吧?”

李虎丘道:“我這麼說都已經是給他留客氣了,就拿這次賭王大賽來說,葉德朝操控葉振林發起大賽,目標是澳城中的兩位老何,和公島上,葉德朝請葉離出山名義上一定是借他那隻黃金左手贏得比賽,將他最恨的何斌打落塵埃,實際上那個時候起他就開始算計讓葉離來背一個巨大的黑鍋。”

陳李李表示贊同:“葉離是葉德朝的家族長輩,而且在南洋華商當中聲望頗高,他確實是背這個黑鍋的最佳人選。”

“葉德朝搞賭王大賽的個人目的是搞垮老何拿回他所認為本該屬於他的一切,但同時更重要的是為了完成他身後主子交給的挑撥起南洋地區的排華情緒的任務,為了這兩個目標,他不在乎算計任何人!而葉離,眼中只盯着賭桌上方寸之地的得失,賭局結束當天便接受葉德朝安排回了雅加達,全然不知賭桌之外還有更大賭局,他曾在賭桌上跟我說起過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輸家,我想他對葉德朝的身份以及他們要做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我猜他現在還在幻想着這次配合了美國人之後能得到多少好處,單純幼稚與虎謀皮,連累他人愚不可及!”

陳李李嘆道:“我師父成名近四十年,二十幾歲起橫掃世界賭壇,被尊為賭壇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他自負經天緯地之才,總想着有生之年能在賭壇之外做出一番於民族有益的大業,他的理想是打開印尼華人從政的大門,為此他拜在青竹幫葛青竹門下,便是想借葛青竹‘島獨教父’的身份結好美國人,他一直認為能在南洋地區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美國人。”

李虎丘道:“咱們在島上困了幾天,到這也將近一星期,葉德朝等人早應該回來了,你師兄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古典佳人搖頭道:“沒有,南洋洪門在椰城七個堂口,兩三千弟兄都派出去了,沒發現葉德朝和本部朝那幾人。”

李虎丘道:“找不到也是正常的,畢竟這件事當中有美國情報機構人員參與。”又問:“你剛才說的1965血碗事件是怎麼回事?”

“擺血碗是本地土著大雅人的一種習俗,在仇人住所前面放置盛有雞血或狗血的紅色土碗是大雅人復仇的記號,任何大雅族人見到紅碗,都有責任入屋將裡面的人趕盡殺絕,當年社會上有傳聞說有華人殺死了大雅族的九個長老,從而引發了大雅族針對華人的報復,最終在軍方的推動下演變成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這邊是血碗事件的由來。”陳李李說到這件事時,語氣明顯加重帶着恨意,“當年蘇加諾政權傾向共產主義陣營,美國人便開始實施化名‘徐圖之’的cia高級特工的計劃扶持蘇哈托軍政府上台,將蘇加諾趕下台後沒多長時間就發生了血碗事件,幾十萬華人的死引發了華僑大逃亡,我師父當年還沒跟師母結婚,他在雅加達結識了一個華商的女兒,後來血碗事件爆發,那個女孩子被人****??”

陳李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憤繼續講道:“等我師父趕到時,華商的女兒早已被那些畜生活生生凌辱致死,事後他們還砍下了她的頭,還把酒瓶放進她的身體里。”頓了一會兒又道:“李虎丘,你真不應該瞧不起我師父的,當年師父剛贏得與淺野正雄之間的賭王決戰,名頭如日中天。卻毅然拋下將他養大成人的哥哥,捨棄了在澳城正風生水起的事業來到印尼,一住便是三十二年,就算他不達實務,但他的理想並沒有錯,而他的執着和堅守更應該得到你的尊重。”

“這麼說來我們就更有理由阻止葉德朝的計劃啦。”李虎丘站起身將目光投向門外,突然問道:“咱們住的地方治安很差?”

“沒有啊?”陳李李詫異道:“為什麼這麼問?”

李虎丘看着大門外一閃即墨的槍手,笑道:“沒什麼,心血來潮隨便一問。”

陳李李順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問道:“怎麼?有人來了嗎?”

李虎丘道:“你神了,我也才剛剛發現他來了,問個問題行嗎?”

“隨便。”

“你師兄是不是在任何場所都別著那把劍?”話音剛落,李罡風從大門外走進來,道:“今晚南洋武術界有個活動,我必須到場,你們感興趣可以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