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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一個身形魁偉,樣貌俊朗的青年便進入了百鳥沖和蘭青依的視線,黑林州暴風軍軍神丸熊之子,丸千山。他站在門口,身姿如挺拔的松樹,沒有一絲彎曲的感覺。他的氣勢方方正正,陽陽剛剛,給人一種不怒自威,霸氣外露的感覺。

這樣的英俊挺拔的男子,該是多少思春少女的夢中情郎?

門開的一剎那,丸千山先是看見了蘭青依,然後才又是蘭青依身後的百鳥沖。看見百鳥沖,他的神色微微一變,雙目直視百鳥沖,語氣冷硬地道:“青蘭館主,這人是誰?怎麼會再這裡呢?”

“她是我的一個病人,因為患了難言的病症,所以要在這裡治療。”蘭青依早就想好了說辭。

“病人?他面色紅潤,呼吸順暢,我看不像是什麼病人吧?”丸千山的視線仍然罩在百鳥沖的身上,有所猜疑地道。

不愧是天尊境初境的天武者,被譽為是決定的修練天才,果然是有一些能耐的,百鳥沖的心裡暗暗地想道,面上卻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道:“千山大人,小民患的是傳染疾病,病因還沒查明,但卻是很痛苦的,這病也是有傳染性的,所以青蘭館主才讓小民在這裡治療,為的就是不讓別人接近我。”

“傳染疾病?”丸千山的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厭惡的神光。

蘭青依很恰當地補充了一句,“是的,難以查明病因,但確定有很強的傳染性,千山大人還是不要靠近為好,這病……很有可能會死人的。”

“晦氣!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出來說話!”丸千山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他的視線也終於從百鳥沖的身上移開了。

三界之身,再加上地火雷木的遮掩作用,就算是塵雲師太那樣的佛門大人物都被他給騙了過去,更何況丸千山只是一個天武者,先天之力雖然強悍,但卻沒有半點道術和佛法的手段,也就更沒可能憑肉眼和感覺發現百鳥沖的身份了。

丸千山這種身份的人,也沒有必要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民而冒被傳染疾病的危險繼續盤問什麼。這,正是百鳥沖想要的效果。他和蘭青依一個夫唱,一個婦誰,輕鬆地就將眼前的麻煩給化解了去。

不過,剛才的麻煩似乎只是一個開頭。

丸千山退到院中,蘭青依不甘願地跟着他走了出去。百鳥衝來到門口,放眼一看,他的心情也頓時為之沉重了起來。

滿院子的暴風軍戰士,一個個披着黑甲,帶着戰刀和長矛,這裡一隊,那裡一隊,竟將整個百花醫館給控制了下來。這些暴風軍戰士的人數,僅是看見的,就不下一百個。

視線飛快掃過,百鳥沖很快就發現了金玲兒和那一群被攔阻在警戒圈外的弟子。在另一個方向,他也看見了安娜潘蘿和其餘的靈森族女戰士。她們身上的武器已經被卸下,被圍在一條巷道之中。從金玲兒和安娜潘蘿所站的位置以及她們的神情來看,不難看出,是金玲兒制止了靈森族女戰士的妄動,不然,要是一來就發生摩擦,那此刻看見的絕對是另外一幅景象。

以靈森族女戰士的弓射技藝,還有她們的狂化戰術,眼前這些暴風軍戰士,恐怕有一半都爬不起來了!

“千山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帶這麼多兵,你想幹什麼呢?”蘭青依的心中已經有了怒意。

“什麼意思?哼!”丸千山冷哼了一聲,“無光森林出現了一個鬼煉者,並將元紫嫣重傷,我們暴風軍自然有職責搜查嫌犯,懲罰元兇。你們這裡,我們要仔細收一遍!”

“我們是醫館,除了醫生就是病人,哪有什麼鬼煉者?”蘭青依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說道:“千山大人,你何以見得我們這裡就有鬼煉者呢?你要搜查這裡,又有什麼憑據呢?”

“在黑林州,在臨黑城,我丸千山要搜查的地方,從來就不需要什麼憑據。別說是你這個百花醫館我想搜就搜,就算是你的浴室,我也想搜就搜!”霸道,這就是丸千山的霸道。

“你……”蘭青依眼見就要發作,但在關鍵的時刻,她還是強行鎮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強迫自己要站在百草門宗主的位置上來化解這次危機。倘若因為她一時忍不住而給百草門帶來滅頂之災,那她就不配做百草門的宗主了。

“給我搜!”丸千山根本就沒有將蘭青依放在眼裡,他也沒有將那些金髮碧眼的靈森族女戰士放在眼裡,更沒將金玲兒等一干百草門的女弟子放在眼裡。

隨着丸千山的一聲令下,那些暴風軍的戰士轟然散開,三兩個一夥,五六個一群,粗暴地踢開每一間房的房門,然後湧進去,胡亂翻東西。一時間,整個百花醫館亂成了一團。如狼似虎的暴風軍戰士進出一間間的房間,將房間裡面的東西胡亂丟在地上,甚至有些戰士還將棉被、衣服等拋出到門外的地上。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搜查了,而是赤裸裸地侵犯和侮辱了。

百鳥沖的視線落在丸千山的身上,他從來沒有向現在這麼渴望殺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丸千山。但這卻不是因為丸千山剛才對他的輕蔑和冒犯,而是因為丸千山直接針對了他的女人,讓他難堪!

一個男人倘若不能保護他的女人,放任別的男人去侮辱,去踐踏尊嚴,那麼他其實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當著他的面,這樣踐踏蘭青依的尊嚴,這樣的事情對於百鳥衝來說,比直接踐踏他的尊嚴還要讓他憤怒。

一絲殺意的波動,足以引起丸千山這樣的天尊境天武者的警覺,他的視線忽然又移到了百鳥沖的身上,但讓他奇怪的是,剛剛他明明察覺到了一絲讓他不安的殺意,但等他看向百鳥沖的時候,那殺意卻又消失了,猶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丸千山沖百鳥沖呵斥道。

蘭青依退了回來,站在百鳥沖的身邊。她沒有說一句話,但她的意思百鳥沖全明白,她是要他隱忍,不可亂了方寸。

“千山大人,我不能離開這書房啊。”百鳥沖放低了語氣,故作一副示弱的樣子,他說道:“我這病,一出去了就害了別人,離開了青蘭館主的治療,我也沒活路了。所以,還望千山大人開恩,不要趕我出去。”

“晦氣!滾遠一點,不要讓我看見你!”丸千山拿百鳥沖這樣的“病人”沒轍了,趕走吧,害怕他路過身邊的時候,讓暴風軍的戰士染病,不讓他離開吧,看着又生氣,殺了吧,以他這種身份的人,殺一個病人,卻又實在是放不下身價。

百鳥沖果然後退,退到了書房之中,但他的視線卻仍然在書房之外,看着那一個個野蠻的暴風軍戰士,看着不可一世的丸千山。他要記住這一個個人的臉,深深地,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