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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延平王”讓年輕的鄭克爽臉色陡變,不明所以且十分害怕的望着趙強,心中直突,就差嚇得再次跪了下去。

馮錫范也是心中一驚,抬眼偷偷瞄去,見皇父攝政王臉有笑容,看着女婿的目光也十分和藹,不像有惡意,不由暗自揣磨起對方的話是何意。張玉書眉頭微皺,尋思這是演的哪一出。

見馮鄭二人不敢答話,趙強不免笑道:“難道延平王也如劉阿斗般樂不思蜀,貪戀這京城的繁華而不知故土百姓了嗎?”

這話一出,鄭克爽心中一動,在岳父還沒有示意的情況下,搶先躬身說道:“小臣絕不貪戀京中繁華,只是不知王爺要小臣回台灣做何,還請王爺明示!”

畢竟是鄭家子孫,鄭克爽雖無能,但骨子裡流得還是海盜世家的血液,先祖創業艱辛,卻於他手中葬送,若是心中沒有悔意,當真是叫人不信的了。

只要鄭克爽心中還有不甘,這個棋子便能用,趙強當下便將自己的意思與他說了。

“本王意欲延平王能再回台灣,聯繫鄭家故臣,與本王關寧一般,南北呼應,共舉反清大旗,不知延平郡王意下如何?”

“這...”

鄭克爽聞言又是一驚,馮錫范也差點“啊”的一聲失聲叫出來,沒想到這個皇父攝政王竟然要讓他們再回台灣。

“台灣現在施琅手中,清廷已經開府設縣,置綠營兵丁駐紮,我鄭家舊部皆被遣散,又有福建水師駐於澎湖,小臣現不過是個降臣,根基全無,王爺大恩,讓小臣能夠再回故土,可小臣又有何本事再復台灣呢?”

鄭克爽想回台灣,發自內心的想,在京城兩年的監禁生涯讓他苦不堪言,籠中小鳥渴望在藍天之中飛翔,但他也知道,如今的台灣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延平郡王能夠踏足的了。別的不說,就是施琅那一關,自己就過不去。

女婿在自己還沒有表態前搶先說話,這讓馮錫范微微有些不快,但不敢表露出來,只在女婿說完之後附和道:“是啊,王爺,今時不同往日,台灣在施琅手中,延平王恐怕回不去了。”

“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們就這樣回去的。”

既然要讓鄭克爽再成為一面旗幟,趙強自有他的打算,揮手說道:“鄭家舊部尚有數萬將士在,雖被遣散各地,但只要延平王能夠振臂一呼,必能盡數招來。天地會陳總舵主與幾萬會眾也將再奉王爺為主,另外本王還為延平王準備了一份厚禮,有這份厚禮在,王爺再回台灣便不難。”

“厚禮?”鄭克爽疑惑的看着趙強。

“嗯,厚禮!”趙強哈哈一笑:“本王要送一支水師給王爺。”

“水師?!”

這下除了鄭克爽和馮錫范,就連張玉書也吃了一驚,關寧軍哪來的水師?

鄭克爽急問一句:“不知王爺說的水師是指何處水師?”

“當然是本王的關寧水師了,不過...”話鋒一轉,趙強緊問一句:“本王想知道的是,延平王是否願意回去台灣,如果延平王不願回,那就當本王什麼也沒說過,二位可以繼續住在京城之中,一應待遇不變。如果願意回去,那本王自當為二位安排一切,保證二位能夠毫無所慮的回到台灣...”

話音未落,鄭克爽已經“撲通”跪下,感激道:“小臣願回,小臣願回...”

“馮大人呢?”趙強看向還在猶豫的馮錫范,淡淡的問了句。

馮錫范一凜,不敢遲疑:“下官願陪延平王再回台灣!”

趙強點了點頭:“那好,二位且先回去,待本王準備好後,便遣人護送二位出海。”

“多謝王爺大恩!”

鄭克爽和馮錫范磕首謝恩,欲向殿上的宣統皇帝謝恩,不過這次二人卻是只遲疑了一下,便雙雙退了下去。

等二人走後,張玉書有些擔心的上前對趙強道:“王爺,鄭克爽懦弱無用,且太過年輕,威望全無,馮錫范又是一無恥小人,據下官所說,鄭克爽自繼位始,便被馮錫范所挾,一應軍國大事都是馮錫范主持...王爺用意,下官明白,但下官擔心有馮錫范在,鄭克爽怕不能成事,台灣鄭家舊將未必會再聽馮錫范的,天地會的陳永華與馮錫范向來不和,恐怕也不會聽從馮錫范的命令...”說到這,張玉書欲言又止,他很想問問那關寧水師的情況,但卻不敢直接問。

聽了張玉書的話,趙強毫不猶豫的揮了揮手:“殺了他。”

“殺了他?”張玉書“啊”的一聲,怔在了那裡,他只是想提醒一下趙強,這馮錫范是個不成事的主,卻不是要建言殺了他,哪知皇父攝政王卻是直接讓殺人了。

趙強看了一眼吃驚的張玉書,淡淡說道:“素聞馮錫范好女色,嗯,本王方才看他也不年輕了,要是不顧身子沉迷女色,這暴斃也不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裡,趙強也不說了,只抬眼看着殿外。

張玉書卻是心中明白,輕點了點頭:“下官明白,下官這就下去辦。”

正要下去去辦時,又聽趙強吩咐道:“除掉馮錫范,把劉國軒找出來交給鄭克爽。”

張玉書微一遲疑,再次應道:“下官明白。”

劉國軒能戰,且粗於水師,有他保着鄭克爽,總比馮錫范要強。

剛走到殿門口,就見兩個太監帶着兩個西洋人進來報道:“啟稟王爺,西洋畫師們來了。”

“噢。”

一聽西洋畫師來了,趙強笑道:“本王正等着他們呢,快讓他們進來。”見張玉書好奇的望着自己,不由再次笑道:“本王蒙皇上大恩,將太后下嫁於本王,本王新婚,心中高興,便請西洋畫師來為本王和太后畫上一畫,也好流傳後世,叫後人們知道本王的幸福。”見張玉書一臉尷尬,揚聲笑道:“本王就是這樣一個漢子,直率,想做就做,倒讓張大人見笑了。”

張玉書忙道:“下官不敢,王爺如此直性情,果為中國第一人也!”

收住笑容,趙強沉聲吩咐張玉書:“張大人且下去吧,除了鄭家的事,本王方才交待的事你必須馬上要辦,不要怕殺的人多,本王只怕殺的人不夠多!”爾後便叫太監帶着那兩個西洋畫師隨自己往慈寧宮去。皇后鈕祜祿現在已經是太后了,所以得住到慈寧宮去。

“告訴太后,說本王馬上就到,叫她梳妝一下,好與本王共同演繹一幅百年好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