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氏寬慰曾夫人說道,“我也是做過舅母的,平心而論,卻及不上你,穆公子是個有福氣的,我覺得應該沒問題,你別太擔心了。”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安慰,可是說的卻十分無力。
冉氏也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女兒比誰都緊張。
愛屋及烏,她心裡的擔憂雖然及不上曾夫人的舔犢情深。
卻也十分憂心。
曾夫人揮了揮手,“不要緊,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卻說此時。
已經過去了大半炷香的時間。
江冉仔細的查看慕容羽指尖放出的血液。
流出的血液顏色似乎在漸漸的變淺。
江正堂點了點頭,“按着針法記載的時辰,一炷香時辰便是極限,我瞧着穆公子似乎受不住了。”
江冉早就注意到了。
慕容羽的臉色漸漸的變得蒼白,似到了極限。
江冉心裡揪了一下,她輕輕的喊了一聲,“阿羽。”
慕容羽睜開疲憊的雙眼,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江冉低聲說道,“就要快了,你再堅持一下。”
慕容羽的頭微微的動了一下,似乎是在點頭。
幾人仔細的觀察血的顏色,感覺顏色已經變淺許多。
江冉看了一眼,香已經燃到了盡頭,心裡透着急切,說道,“娘子,你和柳煙再查探一下,現在血中是否還有殘毒。”
柳月連忙取了血和柳煙一起查看。
片刻說道,“現在已經查不到毒素。但是,並不能排除主子體內的餘毒已經清除完全。”
畢竟這一套針法是江冉第一次用,效用如何,誰也不能保證。
現在脈象雜亂,也不能通過脈象來診斷。
江正堂仔細的查探着慕容羽脈息,“冉冉,時辰到了,不管餘毒是否清除,都必須收針了,不然穆公子只怕是受不住了。”
江冉已經感覺出來慕容羽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
她平穩的收針,然後起身。
須臾。
慕容羽的氣息微微的平穩了些許。
可是脈息依舊雜亂,不能平復。
江冉替慕容羽掩了衣襟,只露出左臂。
第一步已經完成,她的卻心裡不敢掉以輕心。
她相信慕容羽的承受能力,不過醫治的時候,哪怕一絲一毫的動作也不允許。
慕容羽並未反對。
江冉拿了銀針封了幾處穴道。
這是江氏止血針法。
為的是以防等一會慕容羽失血過多。
準備妥當之後,她才拿起柳葉刀,從手腕之處,微微的用力。
刀很鋒刃。
她把握着力道。
利落而堅決。
慕容羽整個人顫了一下。
江冉不去看他,整個人沉浸在醫治過程之中,她利落的劃開肉,露出臂骨。
臂骨透着烏青之色,果然是被毒浸染。
江冉一點點的操作,寧大夫和柳月在一旁指示。
柳月的聲音十分的肯定,“可以了,已經露出白骨了。”
江冉手心發熱,背心發涼,力度上不敢有片刻鬆懈。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
直到傷口縫製之後。
她衣襟已經濕透了。
不僅僅是她,其餘幾人也是一樣,透着虛脫。
江冉一直保持着不動,起身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麻了半邊。
而慕容羽熬到現在,到得最後的時候,整個人慢慢的陷入昏迷。
寧大夫說道,“丫頭,你去休息,我來給他上藥。”
柳月扶起江冉。
走了出去的時候,正好對上迎面而來的曾夫人。
可是此時此刻,江冉卻給不了曾夫人答案。
結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曾夫人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過來,連忙說道,“沒事,你好好的休息。”
江冉搖了搖頭,“我去換一身衣服。”
她的衣服已經浸透,裙擺上沾染了不少血漬。
這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她去清洗之後,換了一件衣服出來。
又微微的吃了一點東西。
寧大夫年歲大了,江冉便執意讓寧大夫回去。
江正堂熬了半天,也回去了。
她和柳月柳煙輪流守着。
慕容羽陷入昏迷之中,當天晚上就發了熱。
因為創傷的位置太大,發熱本就在江冉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