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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東兒只是垂着頭說道,“妮兒還沒好,我也還在吃藥。過幾日再說。”

王勝看她這個樣子,十分為難,只是嘆了一口氣,“你可還責怪母親?她老人家隱瞞妮兒的病症也是關心則亂。”

冉東兒只是搖了搖頭,不管婆婆是有意還是無意,差一點害的妮兒落下病根。

若是從前,她心裡一定會諸多埋怨。

現在卻不了。

不是因為她變得大度了,而是因為,她發現,事情已經發生,與其埋怨,不如想盡辦法改變現狀。

這些是江冉交給她的。

“夫君說笑了,我怎麼會怪婆婆,我只是自責,沒能親自照顧妮兒。”

王勝看着妻子,總覺得她那裡變了,從前的冉東兒帶着傲骨和倔強,說話不會緩和,夫妻之間若有嫌隙,她就會沉默寡言。

自嫁入王家之後,因為一些妯娌婆媳之間的紛爭,總是郁鬱沉沉。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久而久之,有些嫌隙一直橫在兩人之間,只能刻意避開。

不像現在,現在的冉東兒透着一絲溫和和淡然。說話也變得通情達理起來。

他看着她,想起女兒,心裡生出愧疚之心。

“你說的是,”他剛剛進來之時,看見妻女在一起和諧美好的情景,也是頗為動容。

“等我回去,我和母親商量,讓妮兒養在你身邊可好?”王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着獻殷勤的語氣。

冉東兒聞言卻只是搖頭,“不用商量了,母親年歲大了,應該頤養天年了,我怎麼能為了自己圖省事,讓她老人家繼續操勞呢!我已經想好了,以後夫君出門打貨,我便不能陪同了,我想留在家中操持家務,照看妮兒,替夫君孝順公婆。”

王勝瞠目結舌的看着妻子。

冉東兒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賭氣,只有平靜。

就好像在說一件她已經決定好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的心底微微的有些失落。

王勝試探着問,“娘子,你怎麼了?”

冉東兒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從前想跟着王勝到處跑,也是不想留在王家,婆婆強勢,妯娌能言善道的,非她都能及,她總想着逃避,現在卻不會了,跟江冉相處了之後,她總有一種,從前的時光都是白過了的感覺。

她按着江冉的思緒重新的思慮了自己的人生,這才發現,果然,不能一味的逃避和退縮。

向前一步,路只會越來越寬。

冉東兒繼續說道,“妮兒也有四歲了,有勞夫君想個名字,總這樣叫着,不太好。”

冉東兒的語氣越發的柔和,可是這柔和的語氣之中透着的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王勝看着妻子,瞠目結舌。

這樣說了幾句之後,江冉已經領了妮兒出來。

敷好了葯,妮兒有些自豪的對王勝說道,“爹爹,你看,我現在敷藥之後,能堅持好幾個時辰,娘一直誇我,大家都誇我。”

女兒變得乖巧了,王勝一眼就發覺了。

以往他每次回來,差不多一個時辰,妮兒定然大哭大鬧好幾次。

而這一次,這濃濃的葯敷貼在臉上,妮兒竟然也能不哭不鬧的。

王勝突然覺得,或許女兒真的應該給妻子帶在身邊了。

冉東兒已經說道,“夫君請回吧,等妮兒好一些,我就會帶着她回去的,你也看見了,不是我故意逗留娘家,實在是表妹醫術非旁人可比。”

這一點,王勝自然是沒法子否認。

王勝連聲說道,“好,我自然知道,我到時候一定來接你們。”

他又詢問江冉,“妮兒還要多久才能好。”

江冉說道,“如今已經好了,以防萬一,我打算再用幾貼,不知姐夫等不等得?”

王勝連聲說,“等得,自然等得。”

他站起身來,對着江冉拜了下去,“舍弟,不知現在傷勢如何了?”

江冉說道,“姐夫不必擔憂,二公子的傷勢並不嚴重,不曾傷筋動骨,已是不幸中萬幸,只是皮肉傷很嚴重,不過他年輕,恢復起來很快,只要這次發熱慢慢熬下來之後,就會開始好轉。”

王勝嘆了一口氣,“外界雖然說起表妹在祭壇救治傷患,不過我想謝的是,若不是你昨日前去祭壇,只怕”

王勝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冉發覺王勝也是一個通透之人。

有些事不能說的太明顯,王勝還是含蓄的表示道謝。

她忍不住感嘆,這王勝這般通透,冉東兒嫁他,還是受盡委屈。

男人皆是如此,在外八面玲瓏,對這至親妻子受的委屈卻是充耳未聞。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所以女人能依靠的終究只有自己。

所幸,冉東兒已經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只會逃避的冉東兒了。

王勝笑着說道,“家母再三說起,上一次,表妹去王家,不曾好生招待,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道個歉,等這一次結束後,你一定要去府上坐一坐。”

冉東兒也在一旁說道,“妹妹,這事,你姐夫上午就來了,聽說你今日會回來一趟,特地等你回來,親自給你道個謝,你便應了吧。”

江冉說道,“好,恭敬不如從命。”

王勝離去之時滿是不舍。

冉東兒送了幾步,便迴轉身來。

江冉看着冉東兒,“我等會要出去,表姐,請進內室,我給你把把脈吧。”

冉東兒起身。

江冉把完脈,問道,“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冉東兒點頭,“已經大好了,說起來真該好好的跟你道謝。”

她鄭重其事的說道,“妹妹,謝謝你。”

江冉正在擬寫藥方。

並不抬頭,“自家姐妹,不必客氣。”

冉東兒說道,“也並不知是感謝你替我醫治,而是感謝你讓我重獲新生。”

說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不懂,這病症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而言是大事,咱們女子,比不得男子,又是這種隱晦的病症,那王家是個什麼樣,你也看到了,唾沫星子滿天飛的,從前我這心裡郁了一個結,連做夢的時候,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如今看開了,這心裡徹底舒坦了”

江冉說道,“其實不單單是姐姐,便是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我也有一個想法,想將名下的葯堂辦做女子葯堂。”

冉東兒連聲說道,“如此甚好。”

江冉仔細的看向了冉東兒的容顏,比起以前,膚色紅潤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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