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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掙扎求道:“公子......不要這樣”

陳敬龍一愣,手臂略松,獃獃望着她面孔,眼中滿是迷茫。楚楚輕咬嘴唇,想了想,忽伸纖指,去他胸膛傷口上輕輕一戳。

陳敬龍吃痛,不自禁倒吸口涼氣,下意識脫口叫道:“做什麼?”頭腦因這一痛而略有些清醒,卻仍不很清。

楚楚抬臂摟住他脖頸,將粉頰貼在他臉上,嘴巴湊在他耳邊,吃吃輕笑道:“公子,你身上好多傷,這樣......這樣......嘻嘻,不怕傷口掙開么?”

這一打岔的工夫,陳敬龍激情已稍褪卻,頭腦徹底清醒過來,不由羞愧交集;慌道:“楚楚,我情不自禁,卻不是有意冒犯......你......你別生我氣”

楚楚在他頰上輕輕一吻,媚聲笑道:“公子,養傷要緊,至於......嘿,是你的終是你的,不必急在一時......”一邊說著,一邊脫開陳敬龍懷抱,立起身來。

陳敬龍頭臉漲的發紫,無地自容;也跟着站起,慌道:“我......我......夜深了,我得走了”抓過上衣、鋼刀,便要離去。

楚楚忙將他拉住;取過傷葯,將他胸膛傷口匆匆敷好;又幫他穿好上衣;再取過梳子,給他頭髮略一梳理;待一切整理妥當,方道:“公子,累了一天,早點回去安歇吧”

陳敬龍答應一聲,也不敢抬臉看她;拖着殘腿,向外便走。

李公公正在大廳中指揮小太監們熄燈關門;見陳敬龍突然出來,不由詫異,忙迎上前,躬身問道:“陳將軍有何吩咐?”

陳敬龍應道:“沒什麼吩咐,我要告辭了”李公公奇道:“告辭?去哪裡?”陳敬龍乾笑道:“夜深了,我當然要去挹翠軒休息了”李公公瞪大了眼,愕道:“去挹翠軒?郡主......郡主怎會......”剛說到這裡,情知不妥,忙將嘴巴掩住;向暖閣方向望了幾眼,臉現不以為然之色,緩緩搖頭,輕聲嘆道:“老奴送將軍出去”

正在關門的小太監忙又把門打開。李公公將陳敬龍送到門外。陳敬龍笑道:“我認得路;不必遠送,請回吧”李公公躊躇片刻,嘆道:“將軍雖然矯健,但身帶殘疾,終究不比以前;走路稍慢一些也罷,不必着急”陳敬龍隨口應道:“有勞公公叮囑;敬龍自會當心”言罷點頭作別,拖着殘腿,蹣跚行去。

李公公定定望着陳敬龍遠去背影,唏噓良久;直到他背影完全融入夜色,再看不見,方才轉身回宮。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陳敬龍起床略一洗漱,匆匆用過早餐後,便離了挹翠軒,欲迴轉軍營。

城主府外,守門兵丁早將那破馬車備妥;車夫也在車旁肅立等候多時。

陳敬龍一踏出府門,那車夫見了,忙迎上前,請示道:“陳將軍,這便走么?”

陳敬龍點點頭,見他戴着頂大竹笠,壓的低低的,遮住大半臉孔,不由詫異;問道:“你帶着這累贅東西做什麼?”車夫稍一遲疑,賠笑應道:“天色不好,小的怕要下雪,所以提前買個竹笠預備着”

陳敬龍抬頭看看天色,見果然陰沉的厲害,便不再問;走到車旁,正欲上車,無意中瞥見副駕位上堆着幾個圓滾滾的小布袋,每個只有西瓜般大小,便又好奇問道:“這幾個布袋,裝米裝面都嫌太小;卻不知裡面裝着些什麼?”

那車夫忙應道:“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小的進城一趟,順便買了些日用的物什罷了”

陳敬龍見他不願多說,也不好再問;自顧上車。那車夫等他坐好,便躍上駕位,操起長鞭,趕車行去。

馬車出了白虎城,徑向西行。因天氣寒冷,路上行人不多,行出近三里地後,路上更是空空曠曠,再無行人,唯有兩輛遮擋嚴實的廂車跟在陳敬龍所乘車輛後緩緩行進。

陳敬龍坐的無聊,正昏昏欲睡之際,忽聽車夫低聲叫道:“陳將軍,有麻煩了”陳敬龍一驚,忙拉開車廂門,探頭出去觀望;只見前方十餘丈處,八條黑巾蒙面、手提鋼刀的皂衣大漢列成一排,將道路擋的嚴嚴實實。

陳敬龍微一沉吟,冷笑道:“不用怕,只管過去”那車夫答應一聲,繼續趕車前行。

待行到離那些大漢不足三丈時,最左側一條大漢厲聲喝道:“停車”車夫忙收韁止車,賠笑問道:“各位好漢爺,不知是哪座山頭上的?來此是為收買路錢么?”

其中一條大漢冷笑道:“收什麼買路錢?當你家大爺是山賊草寇么?明告訴你,我們是江湖上的豪俠,此番是為朋友報仇來了”

此時後面兩輛馬車也行到近處,兩名車夫見了前方大漢攔路,都不敢做聲,也不等人吩咐,便乖乖挨在陳敬龍車後將馬車停下。

那些大漢顧不得理會後面兩輛馬車;其中一個厲聲喝道:“陳敬龍,我們是為梨山雙傑報仇來了你若是條漢子,便不要躲在車上做縮頭烏龜”

陳敬龍應聲躍出車外,拖着殘腿,蹣跚行到車前;向八名大漢略一掃視,沉聲問道:“你們倒有心的很,居然知道陳某在此車上;想必昨日陳某進城時,便已經被你們盯上了吧?”

八條蒙面大漢移動腳步,向兩旁略一分散,隱隱形成半圍之勢;其中一個冷笑道:“你猜的不錯;我們要替梨山雙傑報仇,自然要時刻留意你的行蹤,以尋找機會”

陳敬龍冷哼一聲,反手抽出刀來,森然喝道:“你們自是梨山雙傑極好的朋友了?既然你們急着去見朋友,陳某便不妨送你們一程廢話少說,來吧”

八條大漢相互對視一眼,中間兩個齊衝上前,揮刀向陳敬龍頭頂劈落。

陳敬龍左足用力,向後一跳,讓過兩刀;橫刀當胸,卻不出手,冷笑道:“不必試探;全力以赴,一齊上吧”

兩條大漢默不應聲,一個向左側邁一步,鋼刀反撩陳敬龍肩頭;另一個向前一衝,挺刀直刺。

陳敬龍不再避讓,刷刷兩刀連出,快如閃電,已將敵刀接連擋開;但隨即便又收刀護在胸前,並不出招還擊。

兩條大漢被他大力震的各退兩步,眼中齊露驚駭之色;一個失聲叫道:“好大的力氣”另一個微一沉吟,低聲喝道:“果然名不虛傳兄弟們,說不得,只好來個以眾欺寡了”

其餘六條大漢齊應一聲,移步上前;八條大漢同時出手,向陳敬龍攻去。

陳敬龍足下不動,不躲不閃,大吼一聲,鋼刀連出,全無招架,只是亂砍出去;刀刀迅如疾風、快如閃電,織成一片刀網,向外罩出。

八條大漢見了他這怪異打法,齊吃一驚,手足無措,應付不迭;顧不得去傷陳敬龍,齊收招向後退躍躲閃。

陳敬龍趁眾人退避之時,左足力蹬,躍向退避最慢一人;身在半空,已一刀直刺而出,直奔那人胸前刺去。

他這奮力一蹬,前躍之勢極猛,出刀又快;那人想要閃躲,已來不及,不得已,咬緊牙關,用力揮刀格擋,欲將陳敬龍鋼刀架開。

兩刀相交,陳敬龍四重內力接連湧出;那漢子“哇”一聲慘叫,口中鮮血狂噴,鋼刀脫手,手臂扭曲,不知斷成幾截;身體飛跌摔倒,連連翻滾。

離他最近那漢子大吃一驚,恐陳敬龍追擊同伴,急揮刀掃向陳敬龍腰間。陳敬龍不及閃避,也不格擋,暴喝一聲,也是揮刀橫掃,直奔那漢子頸間。

這一刀,看似以命搏命的打法,但其實陳敬龍全力揮出這一刀,刀去如電,迅速遠勝那漢子。

那漢子刀離陳敬龍腰間尚有尺許,卻見陳敬龍鋼刀離自己頸間已不足半尺;大駭之下,驚呼出聲,匆忙曲膝縮頸,欲要避開此刀;卻哪裡還來得及?

鋼刀過處,紅白間雜飛濺;卻是那漢子頭顱被橫着剖開,鮮血與腦漿一齊湧出。他鋼刀離陳敬龍腰間尚有寸許,卻已難再進;隨着屍體翻倒,鋼刀一齊跌落地上。

其餘六條大漢見眨眼之間,已連失兩名同伴,不由齊齊失色;慌忙各退幾步,離陳敬龍稍遠。

陳敬龍甩甩刀上血跡,冷冷掃視六人,冷笑道:“你們還不肯全力以赴么?”

六條大漢面面相顧,其中一個急道:“這陳敬龍太過厲害;若再有所保留,咱們非盡數被他殺了不可”另一人沉聲喝道:“用鬥氣”

六人再次衝上,齊齊出手;六柄刀劈斬出時,已都籠上一層絢爛銀光。

陳敬龍大吃一驚,急用力退躍閃開,喝道:“你們是同一門派中人?”

那六人並不應聲,緊追上前,六刀或劈或砍,攻向陳敬龍。

陳敬龍手臂急動,鋼刀連出,將敵方六刀接連擋開;跟着反攻一刀,斜斬最左一人肩頭。那人忙揮刀格擋;陳敬龍不等兩刀相交,手腕猛抖,刀頭急沉;那人再想沉刀格擋已經不及,大腿被陳敬龍刀頭划過,登時鮮血長流。

其餘五人慌叫:“你怎麼樣?”那受傷漢子踉蹌退後兩步,應道:“還好,骨頭沒斷”

這一刀之所以沒能將其大腿斬斷,只因陳敬龍腿腳不便,不能迅速前躍助力,刀長有限,所以未能斬實。

陳敬龍暗嘆可惜;沉吟問道:“你們用刀很不熟練,與你們鬥氣雄厚程度不相匹配你們為何不用應手兵刃?”

眾大漢不答。那大腿受傷的漢子咬牙恨道:“各位師兄,我可忍不得,要用真本領了”話剛出口,急躍上前,挺刀向陳敬龍胸前刺出。

陳敬龍亦挺刀刺出,欲以速克敵;不料那漢子刀到中途,忽地向後仰身,跟着側扭向前,鋼刀隨身形變幻向下一沉,微退又出,直奔陳敬龍小腹。

陳敬龍一刀刺空,已是一愣,再見對方招式,不由更是大吃一驚;急揮刀架開,脫口喝道:“‘翻手為雲’?——你們不是梨山雙傑的朋友,你們是鑄劍山莊弟子”

那大腿受傷的漢子喝道:“身份已露,還不全力出手,儘快將他殺了,更待何時?”話未畢,又上前一刀刺出;刀到中途,猛地一顫,幻成兩個刀頭,分刺陳敬龍左右兩脅。

這又是鑄劍山莊的一招劍招“齊頭並進”;陳敬龍學過鑄劍山莊武技,自然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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