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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斌長嘆一聲,向張偉道:“何其太忍。我與熊文燦交往還算和睦,其人雖是貪財,為政其實不苛。這人,還是有些才幹的。”

張偉無所謂地一笑,對着何斌笑道:“為大事者,也顧不到這些情份上的事了。”

何斌點頭道:“這個我自然明白。”,又忍不住向張偉問道:“這事情的手尾我大致明白。不過,到時候朝議下來,咱們的時間夠用么?”

張偉霍然起身,負手在室內轉了幾圈,方看向何斌,沉聲道:“時不我待。於其坐待機會擦身而過,到不如行險一搏!況且,此時與咱們初來台時絕然不同,也說不上是行險。”

他見何斌終不能釋然,乃又詳加解釋道:“諸葛孔明以三分天下的隆中對留名千

古,奈何一生不敢行險,空城計被迫行之,未敢接納魏延出小道直入長安的計謀,終於將中興漢室的一線希望葬送。於今的天下大勢,正是如此。若是我不出奇計,只等着天下大局殘破,然後方出面收撿殘局,那麼勢力勞師費事,征伐擾民,多少繁華城鎮,頓成鬼域,家人父子,流離失所,良民百姓,成為路邊骸骨!”

何斌顯是很為他這番話打動,咬牙沉吟了半響,方向看着自已的張偉點頭道:“你說的極是。大不了咱們打敗了,退回來就是。憑着漢軍水師的力量,天下何處不可去得?又能誰能登陸台灣?”

張偉露齒一笑,向何斌悠然道:“天下大勢如同一盤棋,現下都被我給盤活了!後金、大明、義軍、再加上洋鬼子之間也是亂鬨哄的,咱們看似在暴風深處,危險異常。其實這風眼之內,卻是最安全的地界啊!一兩年內,局勢大有不同,然後大事可期。”

“就是如此,仍需謹慎。一步踏錯,反受其禍。”

“若是諸事順遂,一年左右局面可致大定,若是有什麼牽扯,就難說的緊了。”

兩人談談說說,將諸多細節商討已畢,立時便命人抄錄禮單,先行送到廣州城內

熊文燦處。這送禮亦是有學問,先行將禮單送到,然後再看熊文燦的意思增減,這也是張何二人給他送禮的老規矩。只是此番禮物厚重之極,只怕那熊文燦一見之下,勢必將眼珠子也彈將出來了。他一生貪財受賄,最愛那黃白之物,最終便是死在張獻忠所獻的金銀珠寶之上,此時歷史轉了一個小彎,卻又讓他死在張偉所送之物上,怕也是其命中注定的晦氣了。

此事說畢,何斌便要告辭回府,卻聽得張偉向他笑道:“廷斌兄,此事務必要保密,便是府中親信,亦不要明言底細。”

何斌哼道:“大籮卜還用屎澆?你連柳如是亦不給知聞,難道我就那麼不知輕重不成。”

張偉一笑,不再糾纏此事,卻又向何斌將試製zha葯一事說了。何斌雖是不懂,卻也知道這種zha葯研究出來,勢力將漢軍實力提高老大一截,因沉吟半響,兩眼熠熠生光,手中摺扇不住敲打着掌心,向張偉問道:“照你的說法,咱們有了這zha葯,一炮轟將過去,敵人不得多死好幾百人?還有那火槍,縱是穿上重甲,只怕也擋不住了吧?”

張偉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這種火yao威力是比黑火yao大上幾十倍,不過我無法批量出產合用的子彈,只能用來做發火yao,射程和射速加上穿透力,是有所高。不過,到底還不能完全發揮它的效能。”

“那只能用來做引火yao,或是做開花彈用?”

何斌扼腕道:“這也太過可惜。咱們漢軍的大炮威力原本就是當世第一了,縱是大上幾倍,到也並不足為奇。若是能在火槍上有質變,那才是真讓人欣喜。志華,我不懂軍事,難道你不能想想法子,把這種上好火yao好生利用起來?”

“此事我亦在想,現下只想到製做成zha藥包,用來攻城時挖開城牆,放入zha藥包炸城之用。你還記得當時咱們攻台南,一夜間用上千漢軍挖了老大一個地道,放入過千斤的火yao,這才將城牆炸開的事?有了這種火yao,只需幾十斤,就能將老大一截城牆炸的飛上天去。”

何斌笑道:“我如何不記得!這法子當時誰也不知道,現下大家說起來,還道你英武天縱呢。”

張偉正自慚愧,卻又聽何斌笑道:“那zha藥包不能扔出去么?近戰之時,若是

敵兵離的過近,大炮轟之不及,又恐誤傷我軍,扔幾個zha藥包出去,到能起來阻敵之用吧?”

“妙啊!廷斌兄,你這主意當真妙極!”

他擊節讚歎,立時站將起來,繞着何斌轉了一圈,笑吟吟道:“我前幾年也想過手榴彈一事,因黑火yao威力太小,爆力不夠放棄了。既然有了*,總算能開始製作了,廷斌兄,你可當真是了不起啊!”

當下也不聽何斌連聲的謙遜之辭,立時向門外呼道:“來人!”

將記憶中的手榴彈模樣和想出來的原理寫於紙上,將給聞聲而進的親兵,吩咐道:將這個交給孫大人,和他說,先用黑火yao做出幾個來,讓我拿去兵營試用。”

他興奮之極,心中一直擔憂的火器兵種威力不大,與清兵交戰恐不如意的擔憂終於得到解決。以漢軍的訓練水準和火器之精良,原本就高於明軍甚多,再輔以威力極大轉輸方便的火炮,再有近戰用的手榴彈,完全可保同等兵力下可以擊敗滿清騎兵,再加上後金被他襲擾一番,實力大損,他一心想擊敗,又一直頗是懼怕的強敵,終於在未與之正面大規模交戰之前,就有了真正的制敵本錢。

咪起雙眼,張偉盤算着:“皇太極去年一冬,想必難過的緊。我留了一隻小船隊在皮島,去年他損失過大,沒有心思來去尋皮島的麻煩。那遼東苦寒,皮島只恐會結冷,與海岸連在一起,到時候清兵沖將上去,留的那幾百人加幾艘小型炮船,只怕立時就被消滅。到不如大張旗鼓撤將回來,讓他放開手腳入關搗亂去。就是他大搶特搶,沒有幾年的功夫,也休息恢復原氣。就是他到時候恢復了原氣,我佔了大陸先手,又有何懼?”

因向何斌笑道:“四處用兵,所費甚多,攻下瓊州後又需兵力駐守,不如削減些

為好。呂宋那邊需防西葡兩國反攻,萬萬不可削減。日本駐軍可減少一半,皮島駐軍和艦隊盡數撤回,這樣也可省些耗費,廷斌兄意下如何?”

“軍事上的事情我一概不問。既然你說可行,那自然就可以了。省銀子的事,我哪能反對呢。”

“嘿嘿,這是自然了。”

何斌抬腳出門,向張偉告辭,順口又道:“咱們的工廠貨賣的很好,南洋和日本那邊是供不應求。現下船隻又多了,貨源卻是不足。有不少商家急的跳腳,開船到南直隸那邊去買。這可是大筆的財源浪費了,當真是可惜。”

張偉詫道:“這事情我卻也聽人說起過。原料想你必定會想辦法的,難不成咱們就坐視着財源被人家搶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