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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軒回頭一看,卻不是張偉是誰?忙賠笑道:“國軒見這艦炮聲勢驚人,一時有感而發,請爺恕罪。”

張偉冷哼道:“這還罷了,我一上岸便問了隨你的參軍,問你有沒有隨着大隊衝鋒,果不其然,你第一個帶着衝出去的。國軒,不是我說你,如果是到了緊要關頭,主帥衝鋒也罷了,現下你只要給我守住便成,你沖的哪門子鋒?若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非處置你不可。”

見劉國軒只顧傻笑,張偉知一時半會扭不過他這脾氣,便又沒好氣道:“國軒,我給你四百人,死傷多少,快給我報上來。”

“適才已有人報上數字,肉膊和敵方火槍到是沒打着什麼人,死三十八,傷七十五,大半是死傷在敵軍炮擊之下。”

“傷者已救治了么?”

“那是自然,已做了簡單的包紮。”

“立刻着龍驤衛行軍司馬派人將傷號送上船去,即刻送返台北,着人好生醫治。這些可都是我軍中的寶貝,若是因疏忽怠慢死了一個,着行軍司馬抵命。”

劉國軒領命,自去安排本衛司馬執行,張偉見他匆忙而去,嘆一口氣,對身旁趕來的張鼐道:“張鼐,我知道你也是勇猛非常之人,不過打仗切忌主帥輕敵隕身,若是你敢親身犯險,我可不會饒你!”

張鼐自是唯唯聽命,又請示張偉道:“遵爺的將令,已將三十門火炮卸在大員島上,請爺的示下,是現下就攻城,還是待將士稍歇?”

張偉擰眉細思片刻,令道:“暫不攻這普羅岷西亞城,圍而不打。將火炮支在沙丘上,配合艦炮將城上的大炮端掉。估摸着一會便有台南外港的荷蘭軍艦過來,到時候還要配合軍艦打到敵軍艦隊......”

轉頭見火炮已然全部卸好,那普羅岷西城的炮位正受艦炮攻擊,炮手皆溜的蹤影全無,已有數門大炮被艦炮擊毀,故而這碼頭上亂糟糟人來人往,到是沒有受到炮擊,否則的話,只怕一顆炮彈過來,便要打死數十人。

張偉見亂的不成模樣,心知這種大規模的登陸做戰很難做到井然有序,到也不急,向身邊的參軍說道:“你速去安排炮位,將炮口盡數對準那城上大炮,給我拚命的轟,在禾寮港的荷蘭軍艦到來之前,務必將城頭火力消滅。”

因大炮已經卸好,碼頭開始涌動着三衛士兵的身影,除金吾衛留一半人駐守台北,整整一萬人的三衛士兵加一千人的飛騎衛開始依建制先後下船上岸,張偉因怕城內突然打炮,張瑞帶着先前下船的飛騎衛將防線前移,威逼其城防,掩護後續上岸的部隊。

待萬餘人的部隊登陸完畢,依次排開陣勢,距劉國軒登岸已有兩個時辰,其間經艦炮和登陸火炮的轟擊,普羅岷西城防早已被轟擊的破敗不堪,城頭上的火炮炮位早被擊垮,至於城內士兵,則是一個影子也見不到。若不是張偉慮及攻敵堅城必有重大死傷,只怕這上萬的士兵幾個衝鋒,便可立時將這城堡拿下。

施琅與勞倫斯指揮水師將敵方火炮壓制後,便掉轉船頭,順風側着艦身,只待敵艦來援助,卻不料等了良久,一直不見敵船蹤影,一直呆到中午,方見從台南飄來一隻小船,上打白旗,向大員碼頭而去。

施琅極是詫異,向身邊勞倫斯問道:“這是什麼原故?怎地還沒有接戰幾回,便打白旗投降了?”

勞倫斯搖頭道:“不可能。一定是荷蘭人的評價會商量出了停戰條件,來和張大人談判來了。”

又向施琅笑道:“得命令士兵提高警覺,一會談判失敗,小船返回之時,便可見荷蘭戰艦出動。”

施琅亦笑道:“他們也是怕打,怕損失,方才派人來談。我猜我們爺的意思,無論如何一定會打,一仗先把他們打怕了,才永遠不會來打台灣的主意。”

勞倫斯聞言聳肩,到也不和施琅爭執,只是暗想:“若是能談判得到最大利益,還選擇打仗,那可真是很蠢的行徑。”

張偉於大員海灘亦見到荷蘭人的小船向碼頭而來,他卻不象施琅等人會誤以為荷蘭人來投降,記得鄭成功攻台,荷蘭人也是先行攻擊,失敗後派人談判,卻是百般狡辯,總之是不肯交出台灣,故而雖見敵人派人來談判,他卻也是不抱任何希望。

眼見那小船越來越近,張偉便令道:“神策衛出五百人,於碼頭上左右夾道,歡迎荷蘭使者。”

待那小船停靠在岸邊,只一個高個荷蘭人舉着白旗在前,身後跟隨一名漢人模樣的隨從,遠遠那荷人便喊了一句,那漢人便在他身後大喊道:“不要開槍,我們是和平使者。”

張偉猛然聽到這一句話,不覺噴飯,心道:“你怎麼不帶只白鴿來呢。”當即便派遣一句參軍去迎接荷使。

那荷人見碼頭上兩邊站立着數百名手持火槍的士兵,他本欲避開這些神色不那麼友好的敵兵,卻發現唯一的小道已被卡死,無奈之下只得膽戰心驚的在軍士從中行走,快步跟着那參軍腳步一直向前,沒有走上幾步,便弄的一頭汗水。

好不容易那參軍停住腳步,那荷蘭使者向前看去,只見眼前是一座不高的沙丘,約摸有數十名軍官模樣的人站立在沙丘周圍,唯有一句二十來歲模樣的中國人,端坐在一把小馬紮上,見自已向他打量,那年輕人還微微一笑,那荷使大喜,心道:“這位中國大人年輕的很,看來還很好說話,待我好好的遊說他退兵,那可是大功一件。”

他只道張偉年輕,或許好矇騙,卻也不想想人家統領上萬大軍,出奇不意打的荷蘭大員司令描難寶叮損兵折將,又豈是他一個小小艦長能哄騙的?

當下那荷人笑嘻嘻衝上前去,將手伸手,便欲與張偉握手,卻不料沒有行得幾步,便被一黑臉中國將軍攔住去路,那荷使肚裡不滿,很是埋怨了中國人不懂禮儀。正在此時,只聽那椅子上的年輕人說了幾句,便將臉轉身身後翻譯,聽那翻譯說道:“這位中國將軍問你,所來何意,可是要投誠於他么?”

“不不,我當然不是要投降。本人,咳,本人是台灣總督屬下的卡烏艦長,奉總督及評議會的命令,特來和閣下談判。”

見自已特意加重語氣的“艦長”二字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的反應,卡烏沮喪道:“我們不明白為什麼在台南與台北兩方和平共處了數年之後,貴方突然起兵攻打我們,做為愛好和平的一方,我代表總督及台灣評議會,鄭重的向閣下提出和平建議,只要貴方退兵,我們決對不會追究貴方的戰爭責任。”

張偉原本就知道荷蘭人決不會提出什麼好的條件,卻不料對方一張口便是讓自已無條件退兵,當真是傲慢無禮之極,心頭火起,明知對方在漫天要價,就等自已就地還錢,卻是不奈玩這種遊戲,將臉一板,冷冷向那翻譯道:“你告訴這位先生,如果他不在十分鐘內上船回台南,我將令人砍了他的腦袋。還有,你告訴他,限台南的荷蘭人三日內投降,否則的話,一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