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爽的春風撫摸在歐楚良的臉上，宛如情人般溫柔。歐楚良抱着黑白色的皮球站在球門前，凝望着遠處的戚武生。

中午和鄭志聊了大半天，最終內心還是出現了強烈的波動。

在32歲的年紀，討論留洋的事情，感覺有些羞恥了，不自量力？

但鄭志又說得那麼信誓旦旦，讓人充滿希望。

該如何開口？

想要出去，必須要戚武生點頭，需要他的支持。如果他說不，那麼這一切就算了吧。32歲的成熟男人，不該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在雲南紅塔以主力身份踢到退役，才是最保險，最現實的選擇。和偉濤、雪清在國內安靜地過日子不好嗎？

歐楚良有廣東人特有的低調，平時沉默寡言，在隊里多是獨來獨往。偶爾他也和他人開開玩笑，但總是給人一種強烈的距離感，令人望而卻步。不過，在中國足壇這個“大醬缸”里，他是老記們公認的聰明人、自身素質修養頗高的另類球員。

他放下了皮球，脫下了手套，露出了雪白修長的手指，每天至少有六個小時戴着手套，這讓他的雙手就像嬰兒般稚嫩，比起很多女人的手來都要好看。

“戚指導，”

他還是開口和戚武生打了招呼。

“小歐，”

“下午來那麼早，都練得滿頭大汗了。”戚武生和藹地點了點頭，認真打量了歐楚良一眼，然後又寬慰道：

“不容易啊，總算又回到主力位置上了。”

“大家都說你老了，但我認為你的技術至少還能保持兩年巔峰。”

“你現在保持高強度的訓練就對了，只要我一天在紅塔，你一天就是首發門將，穩定的環境和出場時間，能夠幫助你保持好狀態，這樣在國家隊也會一直待在主力的位置上。

“謝謝戚指導的認可。”歐楚良微微一笑，心裡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被戚武生這麼一說，感覺現在和他聊出國的事兒，肯定會惹他生氣的。

沒想到接下來戚武生又繼續說道：“但是，”

“安琪最近的表現太搶眼了。”

“他是個巨大的威脅。”

“國家隊現在正在更新換代，你和江軍都歲數大了，安琪上來的概率大啊。”

這麼一說，區楚良的心裡頭又沉了不少。

是啊，安琪在後面虎視眈眈呢，雖然江軍被下放了，但是不代表自己就穩坐釣魚台了，也許下一場比賽，安琪也能夠獲得首發呢？

這幾年他在國家隊已經淪為了替補，常年的二號門將，要是安琪再爬上來，江軍回來，他也可能會淪落為三號門將。

誰喜歡一直坐在替補席上啊。

他很喜歡美國的一部電影《熱血強人》中的一句話——我們可以不是朋友，但我們必須互相尊重。

是的，他尊重教練的選擇。

但不代表他不想成為主力。

而此時，鄭志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在佩魯賈踢球，你一樣可以成為國家隊主力，而且能夠提升你的守門技術，讓你變得更加優秀，而在國內，你的水平就這樣了，同樣致命的是，比賽太少，和歐洲不是一個量級。”

“最後，你難道真的不想在歐洲經歷一番嗎？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這個道理放在足球上面也是一樣的。”

“你不老，你才32歲，這是一個守門員的黃金時期，歐洲哪個豪門的主力基本上都是這個歲數。”

……

“戚指導，”

“有意甲球隊想要我去踢主力的話，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他只能試探着問。

“哪有這麼好的事，”

“想踢主力就能踢主力的？在歐洲要看能力。馬明玉看見沒有，連上場都沒機會。所以不要以為留洋很簡單，水深着吶，”戚武生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你多大了？就剩這麼幾年的時間了，你跑出去揮霍掉嗎？萬一只是替補，那麼你連國家隊都進不去了。”

“不是，你這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我怎麼沒聽俱樂部說啊？”

戚武生覺得很蹊蹺，老臉一擺，凝重的看向了歐楚良。俱樂部都不知道的事情，球員怎麼會先知道，這不是違背國際足壇的轉會規則了嗎？

“是這麼回事……”歐楚良倒是沒隱瞞戚武生，趕緊把今天發生的事兒都和盤托出。反正就算是轉會，也都是今年夏天的事兒了，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呢。

“鄭志說……”

“吳荻說……”

他都把鄭志和吳荻拉出來，意思都是他們說的，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戚武生認真地聽完了之後，少有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鄭志和他的經紀人牽線的，這事兒倒是靠譜。但要是和馬明玉一樣，那就不要想了，沒戲。”

“你先安心打好比賽吧，等夏天到了再說。”

“如果真是有這麼一個機會，我覺得大家都會支持你的，鄭志說得對，國家隊還是需要一名更加優秀的門將的。這點我也支持，俱樂部應該也會支持。”

還好，還好。歐楚良心中長吁了一口氣，戚指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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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

國際足球聯合會主席米歇爾抵達南韓首都漢城，以出席聯合會杯抽籤儀式。

抽籤儀式在漢城東南部的濟州島舉行，由於2002年世界盃抽籤儀式也在這裡舉行，這次聯合會杯抽籤儀式被視為是世界盃抽籤儀式的預演。

國際足球聯合會杯將於5月30日至6月10日舉行。在韓國的大邱、水原、蔚山以及日本的茨木、新瀉、橫濱等六個城市舉行。這是韓日兩國為準備2002年世界盃足球賽而進行的一次預演。開幕戰將在韓國的大邱舉行，而決賽則將在日本的橫濱舉行。

屆時墨西哥隊、巴西隊、法國隊、南韓隊、日本隊、喀麥隆隊、澳大利亞和中國隊等8個足球隊將參加本屆聯合會杯的比賽。

小組抽籤結果，法國、韓國、墨西哥和澳大利亞隊被分在第一組，巴西、喀麥隆、日本和中國隊被分在第二組。參加抽籤的各國代表在當天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保證，屆時將派出最強的陣容參賽。他們說，離2002年世界盃賽只有1年時間了，這次洲際杯賽是偵探各國實力的好機會。

抽籤結果一出來，韓國媒體就蹦躂了起來，《漢城體育報》說——韓國隊的目標是爭取在這次比賽中打入四強。韓國隊主教練希丁克說，與世界強隊進行比賽是一種幸運，韓國隊將為此作更多的準備。

打進四強？

韓國人的自信心太強了，同組的由法國和墨西哥，甚至於澳大利亞他們都不一定打得過。

同組的日本和中國就低調了很多。

雖然都有希望進入四強，但都沒有韓國那麼猖狂啊，非洲冠軍喀麥隆又不是軟柿子，而日本和中國在亞洲杯上就過招證明，兩支球隊其實旗鼓相當，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

當然，在中國國內，媒體們也認為這次比賽是考驗中國隊真正勝利的很好機會。

剛好打完聯合會杯之後，中國隊就要踢亞洲杯十強賽了，聯合會杯是個提前的考驗。既然每支隊伍都會排出最強陣容，那麼中國隊自然也會召回鄭志，到時候就是最強的中國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