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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哥結束通話,羅青羽又去父母的山頭一趟,細心瞧瞧,溜兩圈。她果然沒猜錯,漫山遍野的,乾粉丸子需要的藥草齊活了。

美中不足的是,這些藥草的根莖細,葉子尚嫩。現在拿去煉恐怕藥效不好,須等些時日。另外,這是第一次種,第一季最好是收集種子,其餘部分燒灰做肥料。

第二季便可煉丹了,可爸媽為什麼種這麼多?

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她坐不住,便轉身回到父母的院子。意外的發現大舅、大舅媽還在,和她爸媽在茶室里喝茶聊天。

和乾爸、乾媽相處久了,父母比以前會享受了,做兒女的喜聞樂見。

這不,茶室的門拉開着,一張矮茶几擺在靠近走廊的位置,光線充足,上邊擺着茶具。父母四人坐着高圓的蒲團坐墊,圍坐一起談天說地,言笑晏晏。

羅青羽來到時,聽到大舅酸溜溜的笑:

“……你們肯定舒服啦,不用自己挑水。唉,你們現在是領先一步的現代化農村,澆水用高科技,又不用施肥,最多鏟鏟草……”

大舅口中的高科技是指山地里的自動噴灌系統,和枯木嶺一樣。年哥、親哥找人設計安裝,改善山裡的勞作環境,務必不能讓長輩們累着。

人的年紀大了,越發閑不住,越發需要活動。乾乾農活,多吸收大自然的氣息,但不能過於操勞。

大舅這番酸話不含惡意,純屬羨慕的閑談。

“大舅,舅媽,”羅青羽這次要過來打招呼了,笑盈盈的。

“哎喲,青青,快,過來坐,喝茶。”大舅、大舅媽忙道。

“不了不了,我朋友還在呢。”羅青羽找借口,“我找我媽問點事。”

“什麼事?”父母同時疑惑的望過來。

“媽,過來說。”羅青羽沒進屋,指指外邊,徑自往客廳那邊去了。

“這孩子,神叨叨的。來,咱們喝咱們的,不用理她……”羅宇生讓媳婦過去,自己招呼大舅哥夫婦。

到了客廳,谷寧疑惑道:“到底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羅青羽豎起耳朵聽一陣,知道附近沒人,才悄聲問:“媽,咱們家為什麼種那麼多防疫的藥草?”麻黃、桔梗、附子和佩蘭什麼的一大片。

這些原是常用的藥材,本不以為意。

直到想起那場疫情,再看看只有枯木嶺才有的藥草,這裡也種了不少,她不禁思疑。

“哦,你說這個,”谷寧嗨了聲,“我以為什麼事呢,這個啊,是種給你用的。你不是說,給羅家叔公那邊的藥膏里有預防流行病的藥粉嗎?多做些,備着。”

“為什麼要多做?”見老媽神色有異,羅青羽蹙眉了,“萬一用不完過期呢?做那東西特別耗費精神。”

聽到很費精神,谷寧略猶豫,“那,要麼別……”別做了?

“你可以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羅青羽雙手環抱,狡黠道,“理由充分的話,應該不怎麼累。”

嘖,谷寧睨她一眼,這孩子就是找借口偷懶!

她遲疑了下,謹慎的到門外左右瞧瞧,而後一臉鬼鬼祟祟的把閨女拉到沙發那裡坐着,說:

“這事你別往外邊說,小心惹大麻煩。”

羅青羽眼皮一跳,“好,我保證誰都不說。”不會吧?莫非老媽也重生了?知道疫情的事?

“幾個月前的一天,阿年突然找到他五叔那兒去……”

那時候,他們四個人還在農家五叔的葯園裡幹活。他突然出現,大家肯定很高興。他說來找五叔,順便給了四人一張藥方子和種子。

讓他們多種些,盡量擴大種植,多弄一些香包給親朋隨身帶着。他說近些年的流感越發厲害,帶着香包預防多一層保障。

“你年哥是什麼人啊?能讓他這麼認真對待的肯定不簡單,又不好明說。”谷寧深知其中套路,嘆了下,“你乾媽也這麼認為。”

四人討論一番,認為他八成是發現什麼厲害病症,治不好,很棘手那種。但尚未查明,不好外傳。

之後,他另外列一張藥材清單給農五叔,讓其葯園大批量種植,到時他派人前來收購。農五叔的葯山藥園曾被烏甘草滋養過,藥力和農氏本家的相當。

“青青,那張方子你好像也有……”谷寧疑惑地瞅她。

雖說缺了幾味,成了一張普通的防疫方子,她依舊一眼認出是女兒那張。阿年很有本事,但現代科技算不出人類的壽命,自己女兒卻一眼看穿。

所以,還是找女兒多制一些葯更靠譜。回來之後,她就把缺的那幾味一併種下。

羅青羽:“……我說有人委託我把方子轉交給他。”

“哦,難怪……”谷寧恍然大悟。

這彎轉得,最後還是落回女兒頭上,真夠坎坷。

羅青羽同樣恍然大悟,原來年哥一早提醒大家做準備,偏把她蒙在鼓裡。為什麼?嫌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嗯,有可能。

“所以都是種給我的?”歹命哦。

“當然,”谷寧瞅她,“做香包能用多少?到時候你做你的,我們做香包分給大家佩戴,預防萬一。累是累些,但咱們手上有存貨,心不慌。”

大家不知道阿年擔心的事什麼時候發生,總之有備無患。

羅青羽默默點頭,行吧。

“你今年有空就多做一些藥膏,我好拿去分給羅家那邊和大谷庄這邊。”谷寧交代她,“你不用出面,我跟你爸搞定。”

兒媳婦娘家那邊,由兒子搞定。對了,香包要多做一些,兒子那些同事最好都戴上。

“我打算收了藥草再告訴你,”生怕閨女嫌累撂挑子不幹,這孩子對喜歡的事賊勤快,不喜歡的事像死了一般,“既然你知道了,就當為了阿年,辛苦辛苦啊。”

谷寧哄道。

羅青羽斜老媽一眼,“媽,我不是小孩子,知道孰輕孰重。”

“你知道就好,別成天光顧着玩。”谷寧嗔怪道。

在父母眼裡,她跳舞就是在玩,不務正業。什麼是正業?進事業單位,有編製的最好。

一年三個月的班,朝不保夕的,還經常鬧得全世界雞犬不寧,時不時跟別人的粉絲開撕,這哪是工作?分明是太閑了,到處拉仇恨搗亂,尋刺激。

老媽的嘮叨,羅青羽自動屏蔽不中聽的,然後強調一點,“媽,這第一批只收種子,其餘的燒灰做肥,第二季才有用。”

等收割的時候,她會來幫忙。就怕父母不忍心她累着,自己悄悄的收了。

“行。”欲速則不達,谷寧懂的。

“還有啊,媽,”羅青羽瞧瞧門外,無人,壓低聲音,“你跟爸低調一點,在大舅和舅媽面前別凈揀好聽的話說。你要說平時鏟草多辛苦,差點扭了腰什麼的。”

萬一把他們羨慕得起了心思,又要爭山爭地,豈不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