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翠姐，你以前的男人呢?怎麼就離婚了?”吳衛國忙點頭，一邊把頭悄悄挪開一些，一邊享受着老闆娘的體香，淡雅精緻，倒有幾分處子氣味，回想起書上得來的種種知識，有些質疑地望着老闆娘小翠，她真是離過婚的女人?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怎麼突然提他?”老闆娘小翠又靠過來了一些，貼在吳衛國的耳旁，脆笑着說:“他那方面不行，過不下去了就離了。”

吳衛國有些愕然，問道:“哪方面?”

“就是......那方面。”老闆娘沒想到他竟是渾然不知，頓時臉色微紅，雖然是結過婚的女人，可讓她把那種事說出口來還是有些難為情。

吳衛國到底是機靈的人，一想之下就明白了，沒有繼續追問，端起酒杯，說:“翠姐，再喝一杯，然後我得走了。”

也許是剛才的問題太過露骨，老闆娘小翠有些羞赧，輕輕地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哐當碰了一下，說:“好吧，記得以後常來，姐姐可是惦記你得很。”

吳衛國一口氣喝完後，輕輕地把手掙脫出來，起身的時候不忘眼饞地猛盯了那肥碩雪片中的深深溝壑，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衝動，說:“我記住了。”連錢也沒有付，便緊張得落荒而逃。跑到外面，夜風一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平息下來內心的那種難以說清的蠢蠢欲動。

博愛醫院座落在江濱區的繁華地帶，是象京頗為知名的醫院，由著名愛國人士莫永三於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建成，據說是為了保護祖國醫學健康發展及救助病患、強國健民而投資興建。以中醫學為主，西醫為輔助，以救死扶傷、宣揚博愛平等而著稱。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後，醫院隨市場經濟改革大潮改製為股份制，並利用品牌效應，逐漸演變成名副其實的貴族醫院，醫藥費昂貴得離譜，價格往往是同類醫院的兩倍以上。

象京大學講師的薪水雖然很高，卻也扛不起在這種貴族醫院住上一年半載。不過當初象京大學成立時，博愛醫院的董事長曾經大力捐助。由於這種特殊的關係存在，博愛醫院更像是象京大學醫學院的合作單位，作為象京大學的教職工，在博愛醫院的治療費卻是比較便宜的，很多費用能免就免了。

穿過氣派的主大樓，繞過停滿了密密麻麻小汽車的停車坪，吳衛國來到了博愛醫院的住院部，一棟高達十八層的高樓，乘上電梯，直奔十五樓的慢性病科。

走到盡頭的1530號病房，推開病房，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撲面而來，明亮而慘白的燈光，兩張空蕩蕩的病床一左一右，梁老師人不在，就連他同一個病房的病友也不在。

吳衛國把在外面小攤上買來的幾斤“極品水晶紅富士”蘋果放在桌子上，喊了聲:“梁老師，在嗎?”

梁必勝作為象京大學的中文和政治老師，為教育事業嘔心瀝血幾十年，雖然僅靠薪水生活，卻也還算是小有積蓄，無奈這心血管疾病久病不愈，一拖就是兩年，已經快要把積蓄幾乎用得差不多，只能住在醫院最低檔次的病房裡。

過了會兒，才從病房的廁所傳來迴音:“找梁老師?咳咳，他女兒今天來看他了，咳咳，可能下去樓下散步去了，咳咳......”裡面的人說一句便咳一聲，這也難怪，在慢性病科常年住着的那個不是病重患者。

“哦，謝謝。”吳衛國回應了聲，明後兩天輪休，時間上也不着急，便從梁老師的病床旁的桌子上隨手取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梁必勝平素對國內外政治形勢研究頗深，基本上各類大事都能做到洞燭機先，也算是物慾橫流時代懷才不遇的典型。所以擺在案頭的自然也是一些關於政治、經濟、人文方面的書。

吳衛國拿起來的是《政治生活系統分析》，美國政治學家、政治行為主義的倡導人、政治系統論的創立者的著作，信手翻着，用來消磨時間。

“小衛，是你來了啊。咳咳，剛才聽你聲音我就猜，果然是你啊，咳咳。”廁所傳來沖水的聲音，過了會兒，一個約摸五十來歲的老人走了出來，看到吳衛國打起了招呼。

吳衛國禮貌地點了點頭，說:“你好，老魏。”

梁必勝的病友姓魏，叫什麼名字吳衛國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得的是矽肺病，聽說年輕時是某國有煤礦的工人，在礦上一干就是二十年，操勞大半輩子，前兩年查出來得了矽肺病，病情還頗為嚴重，雖然國家賠了一些錢，可是魏老頭卻把錢大部分給了兒子結婚，留了小部分給自己看病。

1530號病房每日住院的病床費用只有普通病房的三分之一，這也正是吸引魏老頭的重要因素，矽肺病很難根治，反正人總是早晚要死，他倒是坦然。

本來的四人間，也因為沒人入住，變成了梁必勝和魏先生兩人的專屬病房。兩人雖然地位、見識都相差懸殊，但在一起住久了，也成了好友。

“小衛，你說如今這都是什麼世道。咳咳，我記得以前梁老師剛住院時，探望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就算是半年前搬到這房間跟我同住，咳咳，一天也總還有幾個人來探望，可如今也就只有你來看他了，咳咳......”魏老頭給自己倒了杯開水，一邊不停喝水，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魏老頭的矽肺病導致整個呼吸系統出了問題，不免總是咳嗽，好好的一段話被過多的咳嗽切割得支離破碎，吳衛國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說:“老魏，你家兒子常來看你嗎?”

“咳咳......”魏老頭差點沒被水一口嗆住，咳了老半天，說:“哎，自打前幾個月他新房裝修好了，咳咳，我的存款也差不多沒了，他就沒怎麼來看過我。咳咳，哎，要是老伴還在......唉，咳咳。”

吳衛國正要安慰魏老頭一下，這時梁必勝推開門進來了。

跟梁必勝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大概二十三四歲年紀，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精緻的紫橙相間的條紋背帶上衣，下身牛仔褲，脖子上圍一條優雅的絲巾，從款式上來看，是國際大名牌gucci的春蠶系列絲巾，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