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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吳衛國兩眼一抹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心頭火起,正要伸手一把麻袋掙脫,然後暴揍劉建這小兔崽子一頓,沒成想一張椅子挾着狂風猛砸了過來。

這不是玩笑,這是真刀真槍的幹上了。

吳衛國覺得自己真tmd幼稚,這麼多書都白讀了,竟然被一個學生伢子給騙了。劉建這是早有準備,明着道歉,實際上是取信自己,背後下黑手。

果然是宴無好宴,這是他娘的鴻門宴啊。吳衛國倒是沒有去後悔什麼,再後悔就來不及了,當務之急求饒是不行的,必須豁出去拼了。

當椅子挾着風雷聲呼嘯砸過來時,吳衛國年少時打獵練就的第六感發揮了關鍵作用,即便是看不到,而是敏銳地判斷到了風險,腳步急退,躲了開去。

可是不光是有迎面砸來的,還有左右側砸過來的。

吳衛國根本來不及還手,甚至連扯掉麻袋的功夫也沒有,只好再次急退。

可是運氣不佳的是,由於視線受制,他看不到東西,後退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踉蹌着便摔倒在地。

接下來,場面呈現了一面倒。

人為刀徂,我為魚肉,吳衛國完全成了肉靶子。

劉建等人操着椅子、盤子、凳子等各色用具,噼里啪啦對着吳衛國便是一陣暴打。

下手的人不少,起碼有四五個人,劉建精心策划了這場騙局,布置了這桌鴻門宴,下了血本,包房就花了8888,另外還有酬勞,這些劉建請來的人拿了錢自然要出力,拿着桌子腿,椅子腳呼啦啦,也不管會不會打死人,對着吳衛國就是一頓猛砸。

他們一邊不停地心地善良的吳衛國猛踹暴砸,一邊還不停的叫囂,毫無人性可言。

可憐的吳衛國,因為善良上了大當,又因為防備不及,被劉建等人奪了先機,更糟糕的是眼睛被蒙上摔了一跤,空有一身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這會兒,躺在地上被劉建等人像死狗一樣揍着。

然而,相對身體上的疼痛,吳衛國的內心更是有如血滴。即便讀高中時被學校開除,他也沒有對自己的善良質疑,這一次則深深地懷疑了。

他想起了那個黑色塑膠筆記本上的一段話。

......

不要用你的善良去試圖拯救罪惡,那會讓善良變得廉價,罪惡的人永遠沉淪,無法拯救,好勇鬥狠、恩將仇報是他的劣根性,除惡務盡,否則將會萬劫不復。

某日,跟廖學兵對話,他於是說,我想要反駁,卻想起自己的人生,遂無言以對。若不是他,我恐怕還不止今日的慘狀。

......

除惡務盡!

是啊,除惡務盡!

狗永遠改不了吃屎,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善良如此廉價地施捨,我真的是太蠢了。

吳衛國感觸極深,真的悔不當初。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也來不及了。

可憐的圖書管理員,因為善良,因為純潔,已經上了當,失去了打架的先機,一步錯便是步步錯,如今只能被動挨打,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

萬幸的是,他總算是沒讓一肚子學問白費,曾經鑽研過醫學,精通針灸的圖書管理員,對人體生理結構、臟腑穴位極為熟悉和了解,挨打的時候總算不忘護住了自己的要害。

如此一來,雖然挨了不少拳腳,受盡了皮肉之苦,真正的內傷倒也沒有,差不多都躲避了過去。

即便是這樣,這會兒,吳衛國的鼻血長流,眼睛淤青,渾身上下不少地方已經掛了花,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可是,劉建似乎還是既不解恨又不盡興,罵罵咧咧不停,幾乎用盡全身的氣力大吼:“媽的,你也不看自己是誰,長得tmd一副衰樣,敢搶老子的馬子,搶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當眾毆打我......**,老子打死你,非打死你不可......”然後不知道操起了什麼物什,朝吳衛國又是一頓猛砸,純粹是要把吳衛國往死里搞。

吳衛國的內心無比憤怒,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形勢,如果他動手的話,對方其他幾個人勢必更加喪心病狂,只得是一聲不吭,默默地等待機會。因為現在劉建的幫手們已經不怎麼動手了,看起來他們只是過來撐撐場面,倒沒真的要把自己往死里搞。唯一對自己仇恨滔天的也就只有劉建這孬種。

“哈哈,笑死我了,**,你還真的以為我向你道歉?真tmd純潔,剛才還跟我裝聖人,真是噁心死老子了。喂,吳衛國,你不是很牛嗎?給老子起來啊,起來啊,哼,老子今天不把你廢了,我就不是劉建。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老子砸死你!”

劉建似乎很不過癮,見吳衛國挨了打卻十分有骨氣地一聲不吭,更是來氣,操起傢伙又是一頓猛砸。

頓時,吳衛國身上又多添幾道傷疤。

“夠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過了好一會,總算有人攔阻劉建。

劉建急得哇哇大叫:“時哥,你攔我幹嘛,像這種不長眼的狗雜種就應該廢了。時哥,別攔我,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絕對跟幾位哥沒有干係。今天兄弟要是盡興了,改日一定再請時哥你們來這消費十次,說話算話。”

“真的?那好,你打吧,我不攔你。記得說話算話。”叫時哥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一聽有好處可拿,立馬就不出聲了。

不過,吳衛國倒是不急了,機會就要來了。這幫傢伙應該不會再管自己和劉建了。接下來,自己要面對只有蠢貨劉建了。

果然,不出吳衛國所料,這幫人不是個東西的傢伙,放任劉建毆打吳衛國,自己卻對着電視尖聲大吼了起來,鬼哭狼嚎的。

劉建擺平了幫凶後,又操起一把椅子,呼啦對着吳衛國就是一頓狂砸,一邊砸一邊大罵:“狗日的,我讓你不吭聲,真tmd有骨氣啊,媽的,我就喜歡揍你這樣的,我讓你有骨氣,砸不死你!”

吳衛國一聲不吭,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已經想好了法子,機會來了,他要狠狠地教訓這個前恭後倨的蠢貨。腎上腺激素已經熊熊燃燒,內心的憤怒已經快要爆棚,可是他卻耐住了性子,只是緩緩地趁劉建不注意朝門口緩慢挪去。

因為,他不僅要干趴下劉建,還要把這一屋子的人統統干趴。

一個也不放過!

七年前的吳衛國在這一刻附體了,他不要再虛偽下去了,他要恢複本我,因為他已經嘗到了善良的悲痛,這比憤怒還要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