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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人,全他媽是肉炖野菜,肉都炖的爛了,真香啊!”禿耳狼用馬刀從鍋中戳出一大塊肉,大笑道:“娘的,跟着皇甫嵩那老東西,弟兄們都已經幾個月不知肉味了,今天終於可以大吃一頓了,嘿嘿。”

“等等!”丘力居眉頭一蹙,沉聲道:“先別急着吃,沒準這是賊寇的奸計。”

禿耳狼不以為然道:“不會吧,大人,這肯定是賊寇正準備吃大餐呢,聞聽我們烏桓鐵騎殺到,連肉都顧不上吃就匆匆忙忙躲進大營去了,哈哈。”

丘力居皺眉道:“還是小心點好,漢人太狡猾了,你把那個漢人嚮導叫過來。”

禿耳狼呃了一聲,領命去了,片刻功夫就領着一名形容猥瑣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低眉順目向丘力居道:“大人有何吩咐?”

丘力居用馬刀戳起一大塊肥肉,遞到男子嘴邊,獰笑道:“把這塊肉吃了!”

男子不敢拒絕,只得伸出雙手捧住肉塊,硬着頭皮連湯帶汗送進嘴裡,嚼的津津有味,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眉開眼笑道:“好吃,真好吃,多謝大人。”

一邊的禿耳狼看的直吞口水,向丘力居道:“大人,現在總可以吃了吧?”

丘力居道:“再等等。”

......

馬躍大營。

小頭目昂然直入,單膝跪伏於地,抱拳朗聲道:“小人高順叩見大頭領。”

“高順,你原是彭脫部下?”

馬躍點了點頭,三國時期好像有這麼一號人物,不過應該是籍籍無名之輩,至少馬躍沒什麼印象。

高順答道:“正是,小人原是并州雁門人,只因惡霸橫行鄉里,小人一怒殺之。從此流亡他鄉,自去歲來到穎川,本欲投軍效力,不想又遭狗官陷害。後幸得彭脫頭領所救,從此成為一名山賊。”

馬躍心中惻然,沉聲道:“鄧茂、彭脫二位頭領皆已戰死,所部人眾無人統馭。我看你挺會帶兵,這兩部人眾就歸你統率。”

高順恭恭敬敬地答道:“遵命。”

正說間,郭圖的身影忽然從帳外閃了進來,向馬躍道:“大頭領,情形不對。”

“嗯?”

馬躍嗯了一聲,冷冷地掠了郭圖一眼。

郭圖心頭霍然一跳匆忙低下頭來。低聲道:“那些該死的烏桓蠻夷好像並不急於吃肉。”

“是嗎?”馬躍心頭一跳,沉聲道:“走,瞧瞧去。”

小河畔,烏桓鐵騎陣中。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見漢人嚮導還是沒有任何異常。丘力居終於放下心來,向禿耳狼道:“行了,告訴弟兄們。可以放心吃肉了。”

禿耳狼一聲歡呼。仰天大吼道:“弟兄們,開吃嘍~~”

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烏桓蠻夷們頃刻間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紛紛圍到了一口口陶鍋前,拔出馬刀戳起鍋中的肥肉、野菜狼吞虎咽起來。自從大漢朝廷下令徵發以來,三千烏桓鐵騎就一直追隨右中郎皇甫嵩四處征討,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肉味了。

丘力居也從鍋中搶了一塊最大的肥肉,風捲殘雲般一掃而光。又從鍋中撈了一把野菜嚼着吃了,不由連連點頭:“香。真香,這是什麼肉?怎麼以前從未吃過?”

禿耳狼咕嘟一聲吞下了一塊肥肉,嘟嚷道:“管他娘的什麼肉,好吃就行。”

丘力居一馬鞭抽在禿耳狼背上,罵道:“別只顧着吃,小心八百流寇偷襲。”

禿耳狼不以為意道:“這裡地勢開闊、一望無垠,八百流寇一出軍營我們這兒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弟兄們有的是時間上馬迎戰,流寇真要敢來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丘力居一把奪下禿耳狼手中肉塊,罵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撐死!哎,你他娘地給老子留一點~~”

那漢人嚮導又從鍋里搶了幾塊肉、一大挑野菜吃完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溜到河邊去洗手,才剛把手抻進水裡,就感到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嚮導的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雙手提住腰帶,急急閃進了河邊的一蓬蒿草叢裡,伴隨着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一股惡臭開始從草叢裡瀰漫開來。

轅門上,馬躍在郭圖、許褚等人的陪同下冷然肅立,遠處河灘上烏桓蠻夷的一舉一動依稀可見。看到這些蠻夷終於中計,將鍋里炖爛地人肉和毒草當成美餐享用,馬躍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猙獰的殺機。

馬躍身後,郭圖胃裡卻又是一陣陣的翻騰。

......

尉氏、漢軍大營,曹操已經告辭離開,忙着收攏殘兵、安營紮寨去了。

皇甫嵩指着地圖對朱雋說道:“穎川往西有軒轅山、嵩山阻隔,往北有黃河擋道,剛剛得到消息,豫州牧、虎賁中將袁術統兵數萬已經接連收復穎川郡南部定陵、昆陽諸縣,大軍正向穎陽日夜逼進!如今穎川賊寇的活動範圍,已被壓縮在陽翟、穎陽、長社之間地狹小區域。”

朱雋道:“曹操雖敗,卻無傷我軍根本,穎川賊寇雖勝,卻死傷慘重,已經元氣大傷,馬躍之八百流寇雖然驍勇善戰,終究不過千餘兵力,只要丘力居的三千烏桓鐵騎尚在,馬躍終翻不了天去,敗亡乃早晚之事。”

皇甫嵩道:“大將軍遣人送來密信,具言西涼董卓與閹黨互相勾結,誣陷太尉張溫勾結西涼賊意圖謀反,天子不察、為閹黨所蒙蔽,已然將張太尉收押在監、押送進京,所部大軍盡歸董卓。閹貨張讓、趙忠又日夜勸說天子,意圖將丘力居之三千烏桓鐵騎徵發涼州,討伐北宮伯玉叛亂,天子似有意動。”

朱雋皺眉道:“此分明是閹黨欲奪大將軍手中兵權耳。”

皇甫嵩嘆道:“若沒有丘力居三千烏桓鐵騎,要破馬躍八百流寇殊為不易。”

朱雋道:“老將軍。看來得速戰速決了!定要搶在烏桓鐵騎被徵發涼州之前擊破八百流寇。”

皇甫嵩從桌案上抓起酒蠱一汲而盡,凝聲道:“公偉所言正合吾意。”

二人正商議間,忽有小校匆匆入帳,慌然道:“二位將軍,大事不好。”

皇甫嵩眉頭一蹙,沉聲道:“何聲驚慌?”

小校道:“丘力居縱騎劫掠穎川百姓,不慎中了賊寇奸計。三千鐵騎僅只逃回百餘騎,其餘部眾皆墨矣~~”

“光啷~”

皇甫嵩端於手中的酒蠱失手墜地,發出一聲悶響。

朱雋亦是色變道:“你說什麼!三千烏桓鐵騎只逃回來百餘騎?”

小校頓首於地,應道:“正是。”

皇甫嵩終於回過神來,花白的蒼髯無風自動,冷然道:“丘力居何在?”

“丘力居逃回大營之後即告昏迷。隨軍郎中正在救治。”

朱雋向皇甫嵩道:“老將軍,且往一看究竟。”

皇甫嵩凝然點頭,兩人相偕來到丘力居營中,果見丘力居神出鬼沒色蒼白、已經陷入昏迷,躺在席上仍在不停地顫抖,兩名士兵正將他的嘴巴強行扳開。一句郎中正往他的嘴裡灌入湯藥。見到皇甫嵩與朱雋,那名郎中慌忙停了下來,跪拜於地。

“小人見過兩位將軍。”

皇甫嵩嗯了一聲。朱雋伸手一指席上昏迷不醒地丘力居。沉聲問道:“丘力居大人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