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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觥籌交錯。

就坐在艾倫不遠處的一桌,幾個男人正在談論着大荒地的異變。

“聽說了嗎,大荒地那個暗王。那個男人可是讓扎索一招末出就主動認輸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人家連暗影軍設在荒地的分部也給敲掉了,簡直沒把我們魔影國放在眼裡啊。”

“我們魔影國?”有人嗤之以鼻:“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麼大人物似的,喝你的酒吧。大荒地哪天不都得鬧出點事情來,今天是暗王,明天說不定是光王什麼的,聽聽就算了。”

“也不能這麼說,我有朋友從荒地回來。他親口跟我說,那個叫暗王的人類把血眼和白魔鬼都宰了。血眼也就算了,白魔鬼盧西可是個狠角色,聽說古蘭特大人都和他有交情。”

“那又怎麼樣,不過宰了血眼和盧西而已。像這種貨色,我們帝國將軍裡頭一抓一大把,值得你們大驚小怪的嗎?別說你們不知道,帝國根本就不在意一個大荒地。就算出了個什麼狗屁共主,還能造反了?”

“還真別說,現在狂風城外就有一支軍隊,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打過來了。”

“那就見鬼了。”

接着一桌子的人全笑了起來,這應該是帝國人的普遍心態。魔影國和大荒地相安無事數百年,誰會相信大荒地敢攻打莫克丹,那就像聽說除了黑帝皇外還有人敢挑戰魔王一般可笑。

艾倫搖搖頭,兩大至尊的存在讓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只知斯伯納克和弗里烏斯,而全然不把其它人放在眼中。在巴爾人眼中,這是個堅不可破的事實。

這時翠絲麗拎着兩杯酒走了過來,還隔着人群舉起酒杯向艾倫示意。當她走過剛才討論大荒地那桌時,有個巴爾人不知死活地伸手朝翠絲麗的屁股摸去。艾倫立知要糟,果然那人突然身形一矮,手摸不到屁股改成撐在地上,接着發出一聲慘叫。翠絲麗收回踩斷其小腿的腳跟,轉過身面罩寒霜地問:“想找死還不容易。”

女人放出冰冷殺氣,讓幾個想替同伴出頭的男人都縮了縮脖子,然後架起同伴離開。

翠絲麗把酒放到桌上,換成一張笑意嫣然的臉孔坐下,看了艾倫一眼道:“我下手重了?”

“那倒不是,原本我以為你會把那隻手割下來。”

“我倒是想,就是抽不開手。”翠絲麗朝桌上兩杯酒看了眼。

艾倫哈哈一笑道:“那這一杯我肯定得喝完才行。”

翠絲麗一付得意的表情,不料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有道身影撞開之前那幾個男人,踉蹌地朝艾倫這一撞退來。翠絲麗可不是什麼心地仁慈的女人,三番兩次被騷擾儼然動了殺意。她的手扶上腿側匕首,蹂躪之牙才出鞘寸余,卻給艾倫雙指壓住推了回去。艾倫伸手往那條撞來的人影上一搭一拉,對方便滾葫蘆似的摔到旁側的地上,撞翻了幾張椅子。

卻是個女人。

看上去很年輕,正伸手摸着後腦勺子。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特質,如果說露茜是高貴、蘿拉是野性、翠絲麗是冰艷的話。那麼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就有些迷糊,她左右張望,似乎還不知道是誰把她扔過來。這時人群往兩邊分開,艾倫看到有人影被丟上了半空,再摔到地上。他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時候,那摔在地上的女人驚呼了聲。手腳並用地躲到艾倫身後,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艾倫剛想說話,眼前人影一花,有個滿身橫肉的男性巴爾人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這個皮膚漆黑的男人長着頭灰色短髮,四條手臂有兩條拎着酒瓶,滿身酒氣。身後那條像鱷魚般的粗尾不斷鞭打着地面,將酒吧的地磚抽裂開來。他看着艾倫,大吼道:“把你身後的女人交出來!”

艾倫回頭看了眼,那女人用可憐的目光回望道:“求求你,先生,不要把我交出去。”

艾倫笑了笑,連話也沒說伸手一拉,便把女人往那四臂男人丟了過去:“她是你的了,快走,不要煩我們。”

他還沒傻到在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替一個陌生女人強出頭的地步。

四臂男人捉住那仍沒反應過來的女人,抬腿欲走,卻又把粗腿放了下來。看到這一幕,艾倫像是預感到什麼,微微皺眉。那男人看向艾倫道:“這女人偷了我的東西。”

“人已經在你手上。”

巴爾人沉聲道:“可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她的同夥,剛才你們接觸的時候,說不定她已經把東西轉交給你了。”

艾倫不怒反笑:“那你想怎麼樣?”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脫下來,如果東西確實不在你身上,我可以放你走。”巴爾人一付自該如此的模樣。

艾倫沉默,翠絲麗卻冷笑了起來。她這一笑,那男人氣焰更加囂張。把那一臉迷糊的女人往旁邊丟去,丟掉酒瓶,四隻手掌掰得啪啪響,獰笑道:“你們想反抗?這對你們可沒有好處。”

“主人?”

艾倫點頭:“別殺他,其它的,你看着辦。”

翠絲麗吹了聲口哨,邁出一連串性感的步姿走到艾倫跟前。她朝對方勾了勾手指道:“過來吧,不用害怕。我家主人說了,不殺你。”

男人怒吼起來,竟也生出一股強勁氣機。可惜比起翠絲麗來根本不夠看,他忽的撲出。圍觀的人只見翠絲麗身影突然消失,那男人則直直朝艾倫撲去。但他腳步逐漸放緩,最後停了下來,手掌離艾倫不到一個身位。直視着眼前這個男人,艾倫輕輕拎起酒杯喝了一口。在他的雙眼中,那個男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起來,有驚訝、有憤怒,更有恐懼。接着他四條手臂以及那條粗尾同時分家,重重地摔到地上。等他發出慘叫聲,傷口的鮮血才如湧泉般噴了出來。

艾倫默默放下酒資,對出現在男人身後的翠絲麗道:“走吧,酒喝不成了。”

兩人離開了酒吧,重新回到往來攘攘的大街上。剛走了幾步,翠絲麗就皺起眉頭:“陰魂不散。”

艾倫聳聳肩,轉過身來。在他們後面,那個偷了人家東西且帶給兩人麻煩的女人跑了過來,喘着氣道:“等等,等等我。”

“還有事?”艾倫倒是好奇她想做什麼。

她仰起臉,堆起笑容道:“我叫路琪,還沒感謝你們救了我一次。”

“沒什麼,不過下次偷東西的話,最好先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人家。就這樣吧,路琪小姐。”

見艾倫轉身欲走,叫路琪的女人乾脆拉住他的胳膊。翠絲麗的兩條眉毛當下揚了起來,想着要不要剁下這個女人的手臂。路琪也不知道是感覺到殺氣還是運氣好,在翠絲麗的手向匕首摸去時,她已經放開了艾倫,道:“至少,請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幫了我一次,我會回報你的。”

聽到這句話別說艾倫,連翠絲麗也一臉驚訝。巴爾人之間可以合作,可以為共同的利益去做同一件事,可以屈服於強者手下為其服務,可絕對扯不上“回報”二字。但看這個女人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艾倫也不知作何評價。他搖了搖頭道:“不用放在心上,路琪小姐,我們還是在這別過的好。”

然後帶上翠絲麗走了。

路琪獃獃地看着他們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才嘆了聲,走進酒吧旁邊一條小巷子里。

“那個女人真的是巴爾人嗎?”路上,艾倫忍不住道:“性格簡直……不可思議。”

聽他用不可思議來形容那個女人,翠絲麗笑了起來,說:“搞不好還真不是,真不知道她那種個性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他們回到旅館,貝爾摩德已經回來。見到艾倫,他點頭道:“已經找到那個叫摩洛哥的人了。”

“很好,那麼今天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讓我們去拜訪下這位摩洛哥先生,看他能為我們做點什麼。”

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路琪獨行。巷子里不時經過一兩個男人,他們對路琪投以好奇的目光,卻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行走間路琪突然停了下來,後方響起一陣驟雨般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在兩邊的樓房上有數道人影跳了下來。同時在路琪的身後,也出現了五六個巴爾人。

為首的正是那個給翠絲麗剁掉四條手臂和粗尾的男人,他已經做了包紮,因為失去尾巴的原因平衡能力不是很好,走幾步路也搖搖晃晃的。看到路琪,他怒吼了起來:“你以為跑得掉嗎,臭女人!現在沒那對男女替你出頭,我看你往哪跑。”

路琪像是給嚇到,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捂胸口一臉害怕。顯然巴爾人的字典里沒有“可憐”二字,看她這個樣子,那個被重創的男人反而有報復的快感。他打了個眼色,路琪身後一人怪笑奔來,揚起一把長刀就朝女人背後確去。

小巷中響起女人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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