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氣急敗壞地道：“你這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如果不是我出手及時，你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在這裡埋怨我！”

江成看着已經徹底混亂起來的街道，不由得頭痛無比地長嘆了一口氣道：“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再說。”

“離開？小輩爾敢！”突然從空中傳來炸雷一般的一聲怒吼，一股強悍到了極點的威壓猛地傳來，幾乎讓江成憋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他有些驚訝地抬頭向著天上看過去，頓時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現在雖然沒有修為，但是再怎麼說，也是能夠看出別人實力的人，可是現在，他竟然看不透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身披金甲威風凜凜的老爺子的修為！

一旁的暗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斜了斜眼睛語氣嘲諷地道：“老東西，你說你是活夠了呢，還是不想活了呢，非要在本座的面前插上一腳，不怕年紀大了在這個破地方翻了車？”

老者冷哼了一聲：“老夫倒是沒有想到，前線戰事如此緊張，竟然還有隱藏在城中的破壞分子存在，倒也是我疏忽了。”

“破壞分子？”暗不由得撇了撇嘴，而後很是無語地道：“我說你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以本座的修為，至於來這個破地方破壞？我全盛時期的一擊，足以毀滅這前線的所有螻蟻，何必大費周章來這裡破壞呢。”

“鼠輩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便為公主殿下報了此仇！”老者大怒，全力出手，幾乎就連天上的雲彩都伴隨着這種令人心悸的力量被攪成了碎片。

江成頓時就是一臉的無語，你說你們這些神仙打架，幹嘛扯上我這麼一個沒什麼實力的凡人，就是傷不到我，打碎了人家的房子破壞了花花草草那不也是很不合適的事情嘛。

於是某人下意識就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準備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避風頭再說，然而剛剛鑽進一個小巷子，就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剛才挨了一記必殺的王庭公主。

“你沒死？”江成很是詫異地問道。

王庭公主臉上露出一個恬靜的笑容，她微微抬起手，手中閃爍着耀眼的白光。看着她看向不遠處戰鬥的時候，臉上露出來的那種關切和欣慰，江成不由得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就是明？”

“明與暗共存而不共生，所處的環境也是截然不同的。我們有着幾乎完全一樣的產生環境，但是後來的生長道路是完全相反的。暗生活在勾心鬥角，陰暗罪惡的世界之中，感受不到世界上光明的存在。”

明語氣淡然地道：“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所有的位面，所有的次元，我們都走過，只不過一個是從地獄走向真正的塵世，而另一個的出發點，是高高在上的天堂。”

江成沉默了一會兒。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明與暗的力量，會是現在這個世界之中最為禁忌的一種力量了。

即使是再怎麼樣廢柴的一個武者，在經歷過了幾乎所有的位面，次元的歷練之後，也會在無數生與死的嚴酷考驗之中逐漸成長為可以主宰一方的頂級強者。靠外來的力量，終究還是不可靠的。

他現在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丟失阿波羅的本源之力。因為那並不是阿波羅最核心的力量，即使是自己確實是憑藉自己的力量，成功地開發出了新的形態，但是歸根結底那種力量還是不屬於自己的，所以最終還是會丟失。

只有自己真正領悟的力量，才算是真正可靠而適應自己的力量吧。

等到江成若有所思地轉身走出去的時候，眼前的場景還是把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他給震驚的七葷八素。圍觀的眾人也是幾乎要活活把眼睛珠子給瞪到了地上。

事實上，這位據說修為已經無限逼近擎天巔峰，距離破碎虛空只差臨門一腳的漠北王庭巔峰強者，作為前線最後的殺手鐧的存在，竟然是被面前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女娃娃一招秒殺的！

這種明顯到了讓人目瞪口呆的反差讓眾人都是有些支撐不住，怎麼漠北王庭的第一高手一個照面就被殺掉了？那麼殺掉他的這個長相不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娃娃又是什麼修為？

江成苦笑了一聲，反正他現在也不關心這些個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了，多強多弱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終於想明白了？”正當江成要走出時空裂縫的時候，江家老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嗯，想明白了。”江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頗有些慚愧地道：“老祖宗，以前是我的眼界過於狹窄了，才出現了走這麼多彎路的情況，我想你讓我去尋找遺迹，也是希望在這個過程中我能產生這種體悟吧。”

“現在你雖然已經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但是這並不是結束。這個世界上，知產生了這種要尋找真正屬於自己力量覺悟的人數不勝數，但是真正能夠獲得自己滿意結果的寥寥無幾。我希望你能保持平穩的心態，千萬不要太過急躁，否則這對你將來的路是一種很大的摧殘和損害。”江家老祖笑着道：“加油吧，孩子。”

江成恭謹地一抱拳，大聲道：“謹遵老祖宗教誨！”而後快步離去，步伐無比堅定。

等到江成回到位於燕京的指揮部里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氣氛不對。“發生了什麼？”江成皺着眉頭問道。

等到他了解了事實的真相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很愧疚地道；“我可能辜負了你們的希望吧，這次一無所獲。”

“沒什麼。”米諾神色淡然地道：“如果這就是宿命的話，其實也無所謂。”

“這不是宿命。”江成微微皺了皺眉頭：“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悲觀，無論付出多大的犧牲，哪怕是我們所有人全都戰死，至少在我們生命的最後一刻，神族沒有徹底佔領我們的家園，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一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每個人都在思索着未來，思索着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第二天早上，米諾在院子里看到了正在鍛煉身體的江成，頓時微微一笑，而後柔聲問道：“我怎麼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江成長舒了一口氣，結果米諾手裡的毛巾，笑着回答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分開了也不止三日啊。”

“這次的事情要怎麼解決呢。”米諾這個時候突然產生了一種玄奧到了極點的感覺，就彷彿自己見到的是一個全新的江成一樣，之前，他一直在疲於奔命，而現在竟然難得地產生了一種悠然而自得的感覺。

“我不知道。”江成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而後搖搖頭道：“坦率來說，這是個死局。”

“為什麼這麼說？”米諾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之前不是還和我們說，這個危機是可以過去的嗎。”

“你有沒有想過，好端端的，處於和我們這個位面完全沒有任何衝突的神族，為什麼會突然入侵到我們這個位面來？”江成壓低了聲音問道。

“為什麼？”米諾也低下頭認真思索了起來，而後有些疑惑地道：“總不能是因為生存空間的問題吧。”

“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笨了。”江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試想一下，神族既然是神族，就意味着他們很有可能只是某種虛體的存在，之所以會在我們這個位面表現出來龐大的實體化特徵，有相當大的概率是為了恐嚇我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位面的保護機製造成的。”

“那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是不缺乏空間的，只是出於其他的原因？”米諾頓時也明白過來，隨後又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總不能是因為想要滿足征服欲吧？”思索了老半天，米諾才有些不確定地道。

“如果說是因為征服欲的話，顯然就更加的不靠譜了。你想一下，你可能會有征服欲，但是你會為了滿足這種征服欲跨越一個次元的距離費上這麼大的力氣去碾壓一群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的螻蟻嗎？”江成淡淡地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這個時候林獨舞也剛從外面跑步回來，饒有興緻地問道。

“因為神族根本就是個謊言。”江成語氣淡然地道：“他們的背後必然還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勢力。”

“你的意思是，神族只是那個高級文明製造出來侵略我們的工具？”米諾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可是這樣的話，邏輯是說不通的。”林獨舞的大腦倒是還相對清醒一些，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個高級文明的目的，我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也許我們還是得從遺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