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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況對那受了烙刑的大漢道:“當著張大人的面,你再說一遍你的同黨還有誰。”

那大漢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道:“對,對的,我們一共有四人來搶,搶波才的屍首,被抓的有三個,一個剛才死了——”說道一個剛才死了,那大漢全身忽然抖個不停,顯是內心充滿了恐懼之情。

蔡況惡狠狠打斷了他的話:“你真是被烙糊塗了啊,別儘是說些廢話,揀重要的來說!”

大漢道;“是,是,好,好!我們三個外,還有一個女的——”

說道這裡,大漢又停了下來,大口的喘氣。

蔡況這一次倒沒有催促他。蔡況抬頭看了張郃一眼,面有得色。張郃知道他的意思,那是在說我蔡捕快說的不錯吧。

那大漢喘了一陣,緩過氣來,接着顯得艱難的說:“女的叫韓曉兒,她是波才的妹妹。”

張郃與蔡況聽了大漢這句話,都驚訝的“哦”了一聲,原來蔡況於張郃進來之前也沒有聽大漢說過這話,所以他與張郃倒是一樣覺得驚訝。

張郃問道:“那她為什麼姓韓呢?”

大漢說道:“他們並非親兄妹,是結拜的義兄義妹。”

張郃緊追問道:“為什麼結拜的?”

大漢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蔡況在旁邊咳了一聲,他不明白張郃為什麼問這麼在他看來不重要的問題,反放着要緊的問題不問,既然張郃不問,只好他來問:“韓曉兒現在在哪兒?”

大漢道:“她住哪兒我也不知道。”

蔡況聽了大怒道:“你不知道?你又耍滑頭。看來你覺得這刑還沒受夠啊!我的花樣是很多的,看起來你很想嘗嘗其他刑具的滋味羅?”

說了一大通廢話,最後說不知道,蔡況不由不生氣。

大漢道:“大人你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但是——”

蔡況死盯着大漢的眼睛:“但是什麼,快說,快說!”

大漢道:“但是我們約定好的,戌時在城東的破廟匯合,想辦法在夜間摸出城去。”

蔡況與張郃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大喜。這消息絕對的振奮人心,看來如果順利的話,今夜就可以把此案子給完全破掉。

蔡況忽然問大漢:“你們將波才屍首藏在何處了?”

大漢道:“在西街桃林處。”

蔡況“嗯”一聲,馬上派兩個差人去大漢說的地方去挖一挖看。兩個差人問蔡況:“我們要把波才屍首都帶回來嗎?”蔡況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張郃卻插嘴道:“不可帶!如果韓曉兒忽然想起去拜別她的義兄,發現波才被人掘走了,豈不壞了大事!”

蔡況也對張郃刮目相看更甚,此人年少卻頭腦異常清晰,確當得起“三軍侯”之一的盛名。可惜無緣見於禁高順兩位,當也是厲害角色。

蔡況在心裡對張郃讚嘆不已。張郃也內心暗贊蔡況,此人先派人去尋波才屍首所埋地,意顯在核實那大漢所說話的真偽。

張郃對蔡況道:“蔡捕快,我看時辰尚早,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叫兄弟們吃了晚飯再動手,你看如何?”張郃口中所說的“一切正常”當然就是指兩差人去驗證那大漢沒撒謊胡說。

蔡況點頭說好。

張郃又道:“嗯,只是對付一個女子,帶一半人去應該夠了吧?”

張郃看那些捕快,身手都不怎樣,包括這蔡況,而自己本曲帶過的士兵,雖然是老兵,他們在戰場格鬥可能還有些斤兩,可論這捉盜拿賊,未必在行。好在自己一身武功,雖對方刀快,但終只有一女子,並無更多同伴,憑自己一人當可拿下女刀客——張郃身懷絕藝,藝高人膽大,自有一股傲然之氣!

蔡況連連搖頭道:“不可大意啊,我看反正都已經聚集齊了這麼多人手,乾脆全去得了。”

張郃心裡笑罵一句:“這狗捕快就是將身家性命看得重,去擒拿一個人也要這麼多的人手,至於這麼緊張么?”

張郃也不想與他多理論,便點頭答應。他只是交待司閽官兵將此兩犯看押好了,自己返身去跟劉九一眾交待捕拿事宜。

天與地都暗了下來,這沉默的大地,莊嚴而肅穆。

一座破敗的小廟孤零零的立在城東道邊的林子里。

先是兩個人東張西望了一陣,然後出聲招喚。

緊接着一行人乘着夜色的掩護,分散在了小廟附近的林子里。

風吹過來,林子亦發生沙沙的響聲。夜風夾着涼意,吹拂着張郃的臉,讓張郃感覺到一陣勝過一陣的舒坦。更還有點點隱隱約約的焚香的味道,張郃覺得甚為奇怪,小廟據蔡況說已是早已不事供奉,可還有這種廟寺獨有的味道,也不知是何原因?

張郃手裡持着一柄長刀,伏在一堆大石的後面。張郃最近選擇用刀而不是赤手空拳,說來空手他倒更強一些,只是他想空手搏鬥也有危險,如果對方兵器上功夫足夠深,自己也易受傷。所以近來他又揀起早年槍械練習過的東西,溫故而知新,今夜會一會這女高手,看看自己幾年前的東西還管用嗎?如果管用,究竟有多管用!

忽然張郃覺得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如果是生活是一場戲的話,這穿越而來的三國不更像一出大戲嗎?先是在冷兵器的戰場衝擊,然後與這些古代的捕快們在黑夜時分潛伏在這兒,全是冒險的事情,但也真是夠刺激的!

張郃忽然很喜歡這樣的角色,他預感到自己會在這一出偉大的戲中有着精彩無倫的表演。

而現在的任務是,擒住韓曉兒!

正想着,忽然遠處有一絲馬蹄聲,得得傳來。馬上應該還系了銅鈴,銅鈴聲聲響着,一串串的在空氣中振動,好像在寂靜的氣氛籠罩中扯開了一個口子,然後天與地的沉默被打破了,張郃感覺到身上的熱血在涌動。

他渴望看到那一個蔡況明顯有些懼怕的女子出現,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她與黃巾波才一方大帥有怎樣的聯繫呢?張郃有些好奇,也有些忐忑。

馬蹄踏地的得得得的聲音在林子外戛然而止。

騎馬的人並沒有進林子。

難道不是那人,該來之人?可是這如此偏僻的地方,這夜裡誰又會來呢?

他或者她,到底是誰?

一個大大的疑問寫在張郃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