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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城內,一棟與別不同的奇形建築物“五面體金字塔”屹立在凜凜夜風當中。

金字塔內,一個像是會議室的空間中燒起了熊熊篝火,火苗直竄半空不見絲毫搖擺,鮮紅的火焰將室內照得一片通紅。

不大的空間中,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坐了四批人,篝火正好在眾人中央位置不停地吞吐火舌。

北面青一色是由女子組成,一凡曾經交談過的女祭師,凌音口中的瑤姐姐也在隊列之中。

她左手邊坐有兩人,居中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滿頭白髮用繩結在腦後扎了個髮髻,眼袋的皺摺都快將眼睛遮蔽起來,半眯的雙眼就像在打瞌睡,脊背彎曲傴僂,弓得像蝦米似的,顯得無精打采。

老婦人旁邊,一個五十齣入的中年麗人,跟老婦人剛好相反,腰身挺得筆直,眼中精中閃爍,但臉上目無表情,跟凌音的瑤姐姐一個表情。

這三人坐在北位最前排,她們身後還坐了三排人,有老有嫩,此時都是默不做聲,表情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沉思。

給人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完全無法融入眼前氣氛當中。

這批人身上服式統一,像是某種拜祭典禮時候穿的衣服,簡樸而又莊重。

西面,一個衣着整齊,跟周圍眾人比較起來。甚至顯得有點光鮮地中年男子居中而坐,左右各坐了一名像是手下的人物。

他們身後同樣坐了一批人。統一是男性。

中年男子體形略顯乾瘦,留了一把羊須,不時用手去輕撫,給人感覺就是不知從那裡跑來地奸商。

而盤坐在東面的,看起來是最正常的一幫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嫩,男的無一不是肌肉結紮,體格強壯的主。而女的個個神采奕奕,巾幗不讓鬚眉,從她們身上多少可以找到凌音的影子。

隊伍前排正中間位置坐的是一個兩米高彪形大漢,他雖然坐在地上,但仍給人一座高山擋在眼前的感覺。

他一身短打,身上地衣服甚至有點身不蔽體,手臂大腿肌肉都打了出來。林雷在火光照耀下油光閃閃。

他旁邊分別坐了一男一女,年齡三十上下。

東面這批人身上全部都佩有兵器,有槍、有刀、有劍五花八門,是場中最具氣勢的一群人。

而最後的,也就是南面方位。

老村長和兩個赤腳漢子盤坐在地上,而他們身後卻是孤伶伶的,再沒有其它人,空蕩蕩的後場,給人一種勢單力薄的凄涼感。

現場明顯分開了四個派系,除了村長一派外。其餘三組人都是祭殿的人。穩踞北方位地女子組是整個組織的重心,信僧祭師,是寰城最具人望,也是最具威信的一派。

她們並不是像某些宗教組織中的聖女那類的存在,她們可不是花瓶,在村民心目中,她們就是神的直接代言人。

她們以大祭師為首,從眾多村民中細心挑選出來,由一群有“能”之士組成,是祭殿的核心。在寰城中擁有絕對權力。

不過她們很少干涉村中事務,除非是面對什麼重大抉擇,又或者是發生什麼關乎寰城生死存亡的大事的時候。

西方位,是以留須中年人為首的權僧祭師,雖然有個“僧”字。事實上卻跟祭師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他們是一群負責管理整個寰城裡里外外大小事務地人,屬於城中的管理者。整體平均年齡偏高。

東方位,以穿着短打衣裳壯漢為首的是武僧祭師,他們負責整個寰城的安全,能夠成為武僧必須具備一個條件,就是能夠引發靈魂之石的共鳴,像凌音那樣,能夠使出特殊能力的人才有資格被選為武僧。

而南位的村長,其作用是協調上下層關係,成為管理者和村民之間的一條緩衝地帶。

絕對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既要照顧下面的人地感受,又要顧及上面的人的想法,直白一點就是里外不是人。

入夜後山谷氣溫驟降,但室內此時卻是熱氣騰騰。

暖和室溫的不是中央燃燒的那堆篝火,也不是內室擁擠地人群,而是兩人激烈地對話。

居東面的粗壯,他用手指指着西面留須中年人,大聲道:“黎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將遠道而來地客人獨自接了過去,不僅拒絕拜訪,還派人監視他們,這是那門子待客之道?”

“段刀,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被指責的留須中年人黎堅不耐煩地道,“我這是為了寰城着想,這是目前最為妥善的處理辦法!”

“什麼叫處理辦法?”段刀中氣十足地吼道,“他們又沒有對我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為什麼要得到那樣的待遇?”

兩人中間如果不是隔了一堆篝火,估計段刀早已經沖了過去,揪着對方衣領質問,而不是目前這種和平的對答。

黎堅身形雖然瘦弱,但氣勢卻沒有被對方壓過,淡淡地道:“若等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來才開始防範,到時恐怕已經太遲了!”

“他們就兩個人,能夠翻出什麼花樣來,”段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連連冷笑道,“很明顯就是有人居心不良,說不定想利用兩位稀客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滿足私慾,出賣族人!”

“段刀!”黎堅大聲冷喝道,“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詞,不要越來越過分,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未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都是為了村子着想!”

段刀冷笑道:“隨便說說自己就是好人了,那天底下那裡還有居心叵測的壞人!”

“段刀!”黎堅寒聲道,“不要以為自己能在村子裡頭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沾沾自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別人不知道,你這個武僧首席不可能不懂得,來自外面的人到底有多可怕,他們或者只需動一根指頭就能夠掐死你,到那個時候,就你那點能耐頂個屁用!”

黎堅一面被指責顯然也動了真怒,一改臉上那冷靜溫和深藏不露的表情,咬牙切齒地道,最後連粗話都搬了出來。

“你終於說出來了,”段刀惡狠狠地道,“對我有什麼不滿不妨直說,何必在別人背後搞這麼多小動作?你打心裡認為我這個首席不是那兩個毛頭小孩的對手,對不對?你這是對我的公然侮辱!”

“你愛怎麼想是你的自由!”黎堅一擺手,“總而言之,那兩位客人暫時都必須在我們的監視下活動,在有最終表決前,不能夠讓他們離開寰城半步!”

段刀冷哼道:“都說你居心不良,既然不喜歡他們,為什麼還要強行將他們留下來!直接趕走不就了事!”

“你懂什麼?”黎堅一臉不耐煩道,“你負責本職看管好城防就好,其它事情就由我們來處理,不勞你操

“沒錯,我就是不明白!”段刀道,“所以我現在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挑明來說!”黎堅目光在全場掃了一遍,“那兩位客人既然已經知道這裡,就絕不能夠輕易讓他們離開,他們很可能會引來更多的同伴!”

“那又怎麼樣?”段刀不以為意道。

黎堅寒聲道:“最悲慘的結果是,我們這裡所有人都將會淪為他們的奴隸,包括外面的十多萬居民!他們現在看似無害,但說不定下次到訪,將會是以征服者的角色直接降臨在我們寰城頭頂,我們這座祭殿之上!”

黎堅的話如同橫掃海面的颶風,即時引起一片滔天巨浪,下面嗡嗡的議論聲久久不絕。

段刀氣勢明顯弱了下去,但還是硬撐道:“這分明是你危言聳聽,如果真是這樣,光憑你目前這點作為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黎堅舉起雙手,制止下面的議論道:“所以我們目前先要將情況明確下來!緊急召開這個會議也正是為了這個!”

他眼光撇向段刀,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因為你一直在這裡搗亂,事情才遲遲沒有進展。

他的說話句句在情在理,擲地有聲,將氣勢凌人的段刀逼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