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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有一個夢想,橫刀立馬建功立業的夢想。雖然他現在三十多歲了,連個舉人也考不上,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心存此大志。看着自己帶領的近百艘戰船,數千水師。徐渭激情澎湃,心說:誰說書生不能橫刀立馬,我就橫給你們看。

只可惜,他不但跟錯了老闆,還選錯了敵人。

“轟轟轟轟....”

一陣天雷般的炮聲傳來,把徐渭從幻想中拉了回來。

“怎麼回事?”

“回徐公子,定海軍,定海軍突然出現,我,我們好像被包圍了。”一個小校驚慌失措地說道。

“什麼?定海軍不是只有五條船嗎?怎麼包圍我們?”徐渭先是一呆,不過,他的心理素質不錯,馬上就回復了冷靜,衝出指揮室去遙望敵情。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無數彈石從四面的天空飛降,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船陣上。一時間,就有二數艘戰船四分五裂。

這還沒完,這邊的彈石剛落,對面又是一陣火光閃耀。緊接着,一陣轟隆隆的炮聲傳來,彈石又將從天而降落。

原來,兵法中以一圍一的並非是最善戰者,真正的善戰者,是以一圍十。徐渭看着那四艘互為犄角的定遠號,心中一陣氣苦。他沒有時間考慮敵方怎麼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這個包圍圈,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沉着應戰。

“散開,戰船馬上散開避敵炮火。”

“四散突擊,靠近敵船勝利就是我們的。”

“突擊!快點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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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長,敵船散開了,咱們怎麼打?”一個炮手向張廷玉問道。

“怎麼打?接着開炮啊,咱們火藥多的是,不怕消耗。不過,你們都給老子瞄準一點,這一戰就當是練習在移動中瞄準射擊。軍帥說了,誰的炮擊成績最好,就賞銀一百兩。”

“賞銀一百兩啊!”炮手們一陣歡呼,馬上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負責裝炮的炮手認真地把子炮擰進炮膛。負責瞄準炮手的認真地測試敵船的距離,然後細細地調整火炮的射擊角度。一切準備完畢,負責點火的炮手點火。

“轟轟轟!”

三門火炮幾乎同時發出轟鳴,彈石呼嘯而出,重重地打在衝鋒在前的敵船上。敵船哪裡禁得住如此猛烈的炮擊,瞬間就四分五裂。四處亂飛的木板重重地飛射向後面的敵船,又將數艘敵船的風帆擊爛。

“營長,怎麼樣?”一個炮手笑嘻嘻地說道。

夜戰下,炮手們表現如此良好本想着能得到一通表揚的,沒想到張廷玉一腳踹到那個炮手的屁股上,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這幫敗家子,這種小船也值得咱們用三門定遠炮齊射?你們馬上分配好各自的目標,要一炮擊沉一艘船,明白不?”

眾炮手尷尬地一笑,馬上回到炮位上去了。數十秒之後,一切準備完畢,又是三炮齊發,三炮同時擊中敵船,只有一炮打得準頭有些歪,打到了船側上,沒能打沉敵船。

“營長,這次怎麼樣?”

“還湊合。現在戰船轉向,換炮位。”張廷玉一聲令下,定遠號的舵手得令,馬上左滿舵,幾秒鐘的功夫,就完成的九十度的轉向調整。此時,炮手們已經來到了左邊的炮位上,手腳麻利地做着發炮的準備。

“營長,這一次可以無限制地發炮,不用考慮火藥的問題,過癮吧?”一個負責運送子炮的排長笑容滿面地問道。

“當然過癮。軍帥說了,這一次就當是射擊訓練,不用有包袱,瞄準了再打。以後炮手們訓練純熟了,一炮一艘敵船,那才叫真正的過癮呢。”張廷玉笑呵呵地說著,眼睛並沒有離開戰場。

“我聽彈藥裝配作坊的人說,軍帥現在正在研製穿甲彈,把尖尖的鐵彈頭做成新型的子炮,這種子炮不再是發射彈石了,而是一個尖尖的彈頭。那人還說,這個彈頭內再加入炸藥,彈頭穿入敵船後,再發生爆炸,直接就能把敵船炸碎。”那個排長興奮地說著。

“這個我也聽說了,穿甲彈是個好東西啊,有了它,炮手們就能打得更准。”張廷玉也是一臉嚮往地說著,身為一營之長,劉致遠沒少給他開小灶。現在,從炮膛到炮彈,他樣樣都了如指掌。

火藥用量與彈頭的重量誤差越小,發射時的誤差也就越小的道理,張廷玉自然明了。穿甲彈這種定裝炮就是把火藥的用量與彈頭的重量穩定在一個值內,發射時只要嚴格按照炮表來調整火炮的方向與角度就行了。

張廷玉正說著,身邊的火炮再次響起。五門火炮齊射,又有三艘敵船直接去了龍宮,另外兩艘被打壞了桅杆,進退不得,成了炮手們練習炮擊的靶子。幾十秒不到,分別就有兩炮正中那兩艘船的甲板,立馬就將它們擊成殘骸。

“營長快看,有一艘船沖得太快,已經衝進五百米的範圍內了?”哨兵突然焦急地叫道。

“什麼?你們這些炮手怎麼當的,居然讓船漏網?!”張廷玉向前一看,只見斜刺里,一艘戰船如飛一般地沖了過來。從這個角度攻來,實在是太刁鑽,再加上夜晚太黑,這也難怪炮手們一時間沒有及時發現它。不過,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你們還等什麼,快回到炮位上去,一定在把它攔在三百米的範圍內。”

就在這時,對面敵船上傳來一陣炮響,他們已經率先發炮了!眨眼前,無數彈石落在了定遠號前的海面上,只有一些小彈石落到了定遠號戰船上。定遠號全身鐵甲,這些強弩之末一般的小彈石落到船體上,除了發出一陣脆響之外,並沒有給定遠號帶來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在張廷玉看來,這無疑就是對他的一種巨大侮辱。這裡是定遠一號,軍帥的坐駕,現在居然讓敵船靠近了,還讓敵船的火炮打中了,這是嚴重的失職。

正當張廷玉催促炮手們快點發炮,將那艘敵船擊沉之時,一枚長箭從船樓上急射而出。這枚長箭如流星一般劃破暗夜,不多時,就射中敵船的船帆上。呼!又是一箭,敵船上的兩面船帆盡落!

“不要慌亂,馬上後退機動避敵。”劉致遠從船樓上一躍而下,對張廷玉說道:“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要先後退,用速度上的優勢避開敵船。到了敵船火炮的射程之外,再用我們的射程優勢擊毀敵船。”

“屬下失職了,請軍帥責罰。”張廷玉想起軍帥常講到的機動戰術,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指揮上出現了失誤,所以馬上請罪。

“這不怪你,畢竟這是定遠號第一次被敵突襲成功,你出現慌亂也很正常。不過,下不為例了。”

定遠一號此時已經轉舵向後快速退去,而那艘突襲的敵船失去了船帆的動手,根本就追不上來。定遠一號駛出二百米,炮手已經完成了發炮的準備。不等劉致遠發令,他們就點燃了火炮,對那艘還在原地打轉的敵船進行了一次報復性的齊射。不用說,那艘船鐵定是遭到了粉碎性打擊,連當殘骸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