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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把我綁到這裡,所為何事?”殷正茂被捆成粽子似的,頭上還被套了一個黑頭套。

“殷大人,你真是很難請啊。”劉致遠微微一笑,將那個黑頭套給取了一下來。

本來,劉致遠不想用綁票的方式“請”客的,不過,這殷正茂太出格,這幾天幾乎吃住睡都在青雲樓里。劉致遠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派人化裝成綁匪把他“請”出來了。

殷正茂時任廣東行省按察僉事,領兵備副使一職,正五品官。把朝廷正五品命官給綁了,劉致遠當然不會在香山縣內多呆。他一捉到人,就乘船出海,此時已經回到了定遠號上。

“你認識本官?”殷正茂雙眼重獲光明,就將目光定格在了劉致遠的身上。

“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談一筆買賣,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劉致遠懶得跟對方閑聊,直接開門見山把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

“你們都把本官給綁起來了,還有什麼生意好談的?”殷正茂把臉擰到了一邊,跟劉致遠擺起了官威。

“我手上有一個可以讓人升官發財的東西,如果有誰出得起這筆錢,我就把東西賣給他。”劉致遠坐到殷正茂的對面,也不理會對方的態度,自顧自地說著。

“你真有這樣的東西?”殷正茂反問一句,隨即眼珠一轉,說道:“我不信你有這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有,你自己不會拿去邀功求賞嗎?”

“我不想當官,錢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想要兩種東西。如果你能給我這兩種東西,我就把那那件東西賣給你。”劉致遠吹了吹手上的灰塵,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先說想要什麼東西,除了金錢之外,本官拿得出的東西並不多。”殷正茂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說道。

“我想要硫黃和焰硝,如果可以的話,火藥也行。”

“這些東西都是違禁品,沒人敢賣給你,本官還不想掉腦袋。”殷正茂一驚,正色道。

“這個世界上,只要有足夠的誘惑,沒有什麼事是人不敢做的。”劉致遠對立在身邊的孫侯說道:“幫殷大人鬆綁,咱們帶他去看看寶貝。”

“是。”孫侯走到殷正茂的身後,一揚手中的匕首,殷正茂身上的繩子就全斷了。殷正茂得獲自由,正待要反抗,孫侯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脊椎左邊,第四節腰椎下面,腹部大動脈就在那裡經過,這一刀如果紮下去,肯定血如泉涌。

“別亂動!這一刀捅進去能要了你的命!”孫侯警告道。

對於殺人,特戰隊個個都是門精。劉致遠給他們講解過人體生理結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人體最軟弱,最容易攻擊的地方在哪裡。所以,他們在殺人的時候,總是挑這些部位下手,保證一擊斃敵。

殷正茂科班出身,被如狼似虎的孫侯一嚇,老實得就像趴窩的老母雞,乖乖地跟在劉致遠的身後。

“殷大人,不知這件東西值多少銀子?”劉致遠指着鐵牢里的人,向殷正茂問道。

“他是什麼人?”殷正茂反問道。

“他,他就是朝廷官員們做夢都想得到了人,他就是海盜的首領,倭寇的走狗,罪惡滔天、人神共憤的漢.奸王直!”

“他就是王直?!”殷正茂看着鐵牢里的那個瘦巴巴的老頭,不敢相信他就是朝廷的頭號重犯:王直。

這人就是王直,他一直被劉致遠關在鐵牢里。為了防止這個“財神爺”自殺,劉致遠還派了兩人二十四小時監護。當然,劉致遠不但自己親自將王直刑訊了數遍,還派出定海軍的多位刑訊“專家”對其進行了嚴刑審問。總之,該問的問題都問清楚了,這個原本矮胖的海賊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對於這個惡貫滿盈的海賊王,對於這個手裡沾滿了百姓鮮血的倭寇,沒有人會同情他,這種人,死一萬遍也不足以抵罪。劉致遠之所以沒把他砍了喂王八,主要還是看在他的腦袋還值幾個錢的份上。

“他就是王直,如果殷大人不信,大可以找幾個人來認一下。”

“不用認人了,反正本官信了。不過本官就算是拿到了王直,也沒辦法用。”殷正茂搖搖手,表示對這個特殊的貨物不感興趣。

“殷大人,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三百桶焰硝再加一百桶硫黃換這個人。物資到手之後,咱們就兩清,以後誰也不認識誰。”劉致遠當然知道殷正茂擔心的是什麼,他擔心買這個王直的風險太大。

“三百桶焰硝?一百桶硫黃?”殷正茂一驚,隨即搖頭說道:“這個量太大,本官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弄不到這麼多東西。”

“盤我已經開出來的,至於接不接,那就是殷大人自己的事了。不過,殷大人最好快點考慮清楚,我只在這裡等兩天。如果你沒來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我就會把人帶到別處去賣。我相信,這個寶貝肯定有很多人爭着想要。”劉致遠知道這殷貪官已經動心了,所以就不再多說,一揮手示意孫侯把人送回到岸上去。

“哎!”劉致遠看着殷正茂遠去的背影,不禁嘆了一口氣,心說:這場交易真麻煩!要不是定海軍缺少火藥,老子真不想跟這些狡詐的朝廷官員相來往。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後平定了倭寇之亂後,定海軍要重新叩開明廷的國門,現在多結交一些朝廷的官員,說不定能互相“幫助”。貪官,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他們可以被錢收賣。為了錢和權,他們可以做出很多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軍帥,正北方四十里處,有船出沒。”正當劉致遠在考慮要不要多聯繫幾家買家的時候,負責海上的警戒的特戰隊回報。

“什麼船?是什麼來路?”

“可能是官船,似乎是沖咱們來的。”

劉致遠想了一下,下令道:“派出特戰隊去查清這些船的來路,咱們現在不好跟朝廷發生正面衝突,先行入南海退避一下。”

要知道: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定遠號雖然船堅炮利,不過所剩的火藥不多了,劉致遠不想多樹敵人,以致於大量消耗火藥。

剛退出數里,負責敵前偵察的特戰隊派人回來報告軍情了:來船是官船,而且是從福建方向來的。至於它們是碰巧路過,還是專程來攻擊定海軍,現在還不知。

很快,第二波軍報又被送來,原來來船是從北面福建而來的,打着俞字軍旗,似乎是俞大猷的軍隊。

“哎,這真是無處不相逢啊!”劉致遠苦笑一聲,不過,他還是想不明白:俞大俠不是在浙江抗倭嗎?怎麼轉到這裡來混了?

“本軍帥去會一會這位舊相識。張營長,你負責帶船隊向南行,不要與官船相靠近。”劉致遠交代了一些細節上了事,就下海向著來船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