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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崗了,孫哥你先去休息一會,我替你。”黃寶定一推在瞭望哨的孫侯,小聲地說道。

“我說黃大隊長,你這些天在軍帥面前可是出盡了風頭了,這次任務結束,你小子得請咱們特戰隊全體隊員喝酒。”小侯微笑着,也是小聲地說道。

“當然,我能有今天,還不是靠各位弟兄的支持?打遠這一仗,酒肉算我的,管夠!”黃寶定軍功無數,賞銀當然不會少,別說請幾十個人喝酒,就是請全軍一千人上最高檔的酒樓山吃海喝,都綽綽有餘。

“唉,小黃,你說軍帥去幹什麼了呢?一早就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去探查敵情了,要不然,咱們這些天能打得這麼順利?要說軍功最大的人,那還屬咱們軍帥。咱們啊,只不過是跑跑腿殺殺人而已。”

“哎,這些天被咱們偷襲的敵營少說也有十多個了吧,咱們這些倭寇還不亂呢?”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先去休息吧,今晚還有行動呢。”

這幾天來,特戰隊總是晝伏夜出,晚上連着偷襲幾處倭寇的賊窩,白天就躲起來休息。被偷襲了多次之後,倭寇也學精了,他們不再分散於各地宿營,而是集中到了一起。另外,巡哨的人也多了,這讓特戰隊的作戰難度加大了許多。

至於那座位於內港附近的倭寇城,劉致遠可不敢帶特戰隊進去。那裡不但堡壘眾多,而且堡壘內還埋伏有很多火槍手,特戰隊要是殺了進去,那就難保沒有傷亡的紀錄了。

此時,劉致遠正藏身於海中,悄然靠近那些停靠在內港的敵船。這裡,最少停有不下兩百條戰船。數以千計的船工在倭寇的催促下,正在給戰船加裝鐵甲。一派繁忙的景象,這個內港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船塢。

劉致遠在一個哨兵的視覺死角處探出頭來,向港口上一看,只見上面還有很多人將那些堆積成山的破銅爛鐵運到了一個冒濃煙作坊里,似乎是回爐煉鐵鑄炮。

“怪不得徐海死都不冒頭,原來是在這裡鑄炮造船。”劉致遠心中暗忖,考慮着是不是真的要強行進攻,儘快打掉這個賊窩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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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三月末了,晚春的暖風帶着綿綿的細雨,海面上煙雨迷朦。定遠號戰船四散在舟山島附近的海面上巡邏,海軍按照劉致遠的吩咐,凡是過往的船隻,一律以予擊沉。現在,舟山島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島上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又進不去。

“唉,真沒勁。”黃天嬌坐在定遠一號的客廳里,無聊得要死。像她這種編外人員,戰爭過程是沒有她的份的,她只能在一邊看着。不過,這些天來連一場像樣的戰鬥都沒有,她想看也沒得看。

另外,海上的生活也是乏味無比,過上幾天還可以,呆久了人會悶出病來。不過,定海軍是不會生病的,因為他們勞逸結合,有空的時候看看書,或者是圍在一起水煮三國,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倒是像黃天嬌這樣的“飽學”之士,成天無所事事地生悶氣。

“小嬌,那個張營長似乎對你有點意思,你看他人怎麼樣?”黃光升也是很無聊,居然當起了媒婆。

“去,那個張廷玉雖然大小也算是個將領,不過貓在船上的海軍能有什麼前途啊?照我看,特戰隊那個黃隊長,才是劉軍帥面前的紅人,他才是前程無量。”

“人家黃隊長是前程無量,不過他對你沒意思啊。聽人說了,他想娶一個官家的小姐。咱們行商的,就是個土財主,人家看不上咱們的。”

“切,行商的怎麼了?行商的就低人一等嗎?他看不上本小姐,本小姐還看不上他呢?”

“你看不上他,那你看上誰了?難不成,你看上了...”黃光升神秘地一笑,說道:“人家可是出了名的愛老婆,估計你是沒戲的。”

“愛老婆好啊,你們男人當中,愛老婆的越來越少了。本小姐好不容易發現一個,絕對不會放棄的。”

“當哥哥的等的就是你這話了。”黃光升微微一笑,說道:“小嬌,人家是個有品味的人,一般的女人正眼都不看。所以,光有色相還是不行的,關鍵是這裡。”

黃光升指了指黃天嬌的腦袋,說道:“想要他看上你,就必須有點實料,能幫他打理好軍務。這些筆記,是我從後勤大隊那些人那裡抄來的,聽說是他親自上課傳授的知識,你好好看。以後能不能當上老闆娘,就看你能不能看懂了。”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傢伙,居然也會給這些南蠻子上課?”黃天嬌接過那本厚厚的筆記本,打開來看了幾頁,突然驚叫起來:“天才啊!哥,我先不回家了。回去勸爹搬入台島之事,就交給你一個人了。”

說完,黃天嬌埋首書中,不再理會她哥。黃光升微微一笑,悄悄地離開了。

定遠一號的指揮室內,張廷玉看着窗外茫茫的煙霧,不禁有些發愁。這種天氣,哨兵們的視線不足幾百米,萬一敵人利用這大霧天氣摸到了附近,那對定遠號將會很不利。

“張營長,依在下看,咱們還是把定遠號召集到一起吧,這種天氣對我們很不利。”何心隱已經完全融入到了定海軍當中,現在,他就是定海軍的高級幕僚。雖然只是管吃管住不發薪水,不過他還是很滿意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如果把船召集在一起,軍帥的困敵計就全功盡棄了。”

“先保證海軍的安全再說吧,就算是放走了幾個倭寇,那也無關大局。”

“嗯,現在只能這樣了。”張廷玉嘆了一口氣,派人去通知其他定遠號戰船,讓它們回航。

“軍帥上島這麼多天了,也不回來,是不是戰鬥計劃進行得不順利啊?”何心隱不無擔心地說道。

“是啊,按理說特戰隊把倭寇的後院弄得雞飛狗跳,那些倭寇本該出海逃命才是。可是這些天來,除了一些小股的倭寇坐小船出海之外,大型的船隊從未出現過。”

正當張廷玉與何心隱細析敵情的時候,劉致遠已經帶着特戰隊回來了。看着這海上茫茫的霧氣,劉致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這真是天助我也!

張廷玉和何心隱正為這鬼天氣發愁,他們見到劉致遠那一臉笑意,都好比是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說:這鬼天氣讓困敵計無法正常施展下去,軍帥為什麼還會這麼高興?

“把戰船都招回來。”劉致遠沒理會這兩個發獃的人,直接下令道。

“軍帥,張營長已經派人去把戰船召集回來了。”一個傳令兵說道。

“哦,張營長居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猜到本軍帥下一步計劃是什麼,這真是省了本軍帥很多事了。“劉致遠笑道。

“軍帥,屬下並不知道軍帥的計劃。屬下見這海上霧氣太重,怕定遠號遭敵人偷襲,所以才下令召它們回來的。”張廷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不管怎麼說,你的決定是對的,值得表揚。”劉致遠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因為張廷玉不只是死聽軍令,也知道因時變通了。這對劉致遠來說,真是個好消息。

“這是何先生出的主意,屬下只不過是審時度勢,採納了何先生的建議而已。”

“嗯,何先生的建議不錯。為將者,時時要以部下的性命為重,不可用他們的性命來冒險。”劉致遠臉上的笑意突然止住了,正色道:“不過,這一次咱們不得不冒險了。本軍帥查過了,倭寇在內港里鑄炮造船,私聚實力。咱們要先發制人,今晚利用天氣的幫助,殺入內港,一舉將內港夷平,以絕後患。”

“原來倭寇在鑄炮造船準備與咱們一決高下,怪不得咱們把他們的後院弄得雞飛狗跳了,他們都不為所動,原來是另有所謀。”何心隱嘀咕了一會,說道:“軍帥,咱們雖然得了天時,不過倭寇佔了地利,咱們強攻內港,只怕定遠號會有所損失。”

“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如果任由倭寇坐大,咱們的損失可能會更大。所以,這一仗必須打,早打好過晚打。不過,咱們也不能蠻幹,本軍帥已經定下了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

既然已經有了作戰計劃,眾人也就不再多言,準備聽令行事就行了。

“本軍帥探查過了,舟山島西南面是海島眾多,暗流多,淺灘多,倭寇料定了咱們不會從這個方向攻入,所以防備較弱。北面海闊水深,戰船可以暢行無阻,不過那裡關卡重重,岸上和小島上都藏有無數火炮。所以,我們這一次要利用這煙雨天氣,從南面緩行進入內港,幾輪齊射把內滿倉夷平之後,再原路退出來。這個過程一定要快,不要讓倭寇的戰船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