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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被定海軍捉走了!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倭國。身為京都的守護者,三好長慶的面子丟到太平洋里去了。為了從定海軍手中搶回天皇一家,三好長慶派出自己的艦隊,向還停靠在大阪灣的定海軍艦隊發起了攻擊。

劉致遠之所以沒馬上帶艦隊離開大阪灣,等的就是這一出。他辛辛苦苦地把天皇弄來,目的之一,也就是引大魚上鉤。

倭國是個島國,海灣眾多,特別是本州島與四國島之間的瀨戶內海,更是海港無數。如果倭國人的戰船四處分散藏於各個角落之中,要收拾乾淨,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現在,天皇這個大魚餌在手,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儘可能多地把倭國人的戰船引過來集體屠殺,那實在是對不是這半個多月來的努力。

三好長慶,就是第一個上鉤的人。這個三好長慶,佔領了京都盆地還有四國島東部,領地面積很大,可以說是相階段勢力最大的大名。而定海軍所在的大阪灣,正處在他的領地的包圍之中。如果他不出兵進擊定海軍,只怕從此顏面掃地,沒臉再混下去。

且不說三好長慶如何集結戰船。因為定海軍從來不養閑人,更不會白養倭國人。所以,倭國的天皇“請”來之後,劉致遠這個無良“僱主”馬上就要對這個“僱員”進行最大限度地盤剝。

話說這位被“請”來的天皇,叫後奈良天皇,半百老頭子,這老頭混得可不是一般的慘。自從大永六年四月起,他老子後柏原天皇崩了,他就繼承了天皇位。可是由於皇室財政極度匱乏,無力舉辦即位儀式,只能草草舉行了踐祚典禮就算是即了位,就連寶劍、玉璽等三件神器的讓渡儀式都被省略掉了。

繼位儀式從簡也就算了,更可氣的是同年秋丹波土豪柳本賢治造反,天皇即位典禮還一度被迫延期。

天文二年夏,天皇派遣朝廷敕使前往關東,請求今川、北條、朝倉、長尾各大名獻金。這哪裡是堂堂一國的天皇所為啊,簡直就是一個乞丐嘛!結果各地的大名還不買朝廷的帳,一分錢都不肯施捨,只有周防的大內義隆單獨進獻了二千二百貫的巨額獻金。

正是因為討來了這筆收入,在即位了十年之後的天文五年二月,這窮死拉倒的天皇的即位典禮才得以補辦。

當天皇的混成這樣,怎一個慘字了得?!

哎,這也難怪。自從十世紀起,號稱萬世一系的天皇就大權旁落,淪為幕府的傀儡。當時皇室的經費是由幕府提供的:每年620貫。這620貫錢,要養活天皇這一大家子人,還要給宮廷官員和雜役僕人發工資,日子肯定是過得苦巴巴的。

哎,天皇家也沒有餘糧啊!

現在又真趕上了戰國時期,原本還給天皇發工資的幕府也不舉了。現任的幕府大將軍足利義輝都被三好長慶打成了流亡大將軍,這皇室的工資就更沒着落了。再加上朝政荒廢,原本還屬於皇室的領地又遭到各地大名的侵吞,皇室徹底地揭不開鍋了。

以前,為了補貼皇室用度,前任的天皇們時常會派出使者敦請地方的大名獻金,你獻多少錢,我就給封一個多大的官爵,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賣官鬻爵。可是時間一長,這些空頭的官爵也貶值了,後來賣得越多,獻金得的越少。如此惡性循環,到了後奈良天皇這裡,也難怪沒人買他的帳。

活得不容易,死也死不起。後奈良天皇的老爺子后土御門天皇,五十多年前崩了,由於當時的皇室就沒錢,屍體被放了四十多天以至於腐爛生蛆了還沒有下葬。

自打爺爺輩就死無葬身之資了,孫兒輩肯定也好不到那裡去。後奈良天皇的老爹後柏原天皇比他的兒子還慘,他的即位大典足足拖了二十二年才補辦的。

一國元首混成這個樣子,劉致遠都替天皇一家感到臉紅。這要是換個有點尊嚴懂點廉恥的皇帝,早就無地自容羞憤自盡了。

“啪!”一聲輕響,一份文件扔到了這苦老頭子面前,“簽了它。”

“為什麼?”

“如果你想看到萬世一系的天皇一族斷子絕孫的話,可以不簽。”劉致遠吹了吹手上的灰,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除了身份上還存在一點價值之外,已經別無他用了,我們定海軍不養沒有價值的人。”

這小老頭拿起那份文件,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到頭,臉上儘是無奈與悲憤。這一頁寫滿了黑字的白紙上,總結起來只有兩點:

一,天皇一族尊聖皇為上皇,宣誓世代效忠,發誓永世不可背叛。

二,現任天皇退位,傳位於晴子,晴子嫁給聖皇為側妃。

至於聖皇是誰,不用說,這是劉致遠自己的封號。其實,劉致遠並不想搞這一套虛名,不過何心隱強烈建議,還說沒有一個響亮的封號,很難從道統上壓服倭國人。另外,至於晴子嫁給劉致遠,這也是何心隱的主意。按他的說法,就是要從法統上凌駕於倭國人之上,這才能徹底地壓服倭國人。

為了這所謂的道統和法統,劉致遠不得不退步妥協,接受了聖皇這個封號還有一個附帶的老婆。當然,這個老婆純屬附帶品,除了名義之外,什麼都不是。劉致遠連見她都不想見,更別說碰她。

後奈良天皇看完了這一份文件,發現它上面已經蓋上了天皇的玉璽。這就說明,象徵了天皇皇權的三件神器已經落入了對方之手,他自己就算是不簽這份文件,也是沒有意義的,對方可以輕鬆地廢了自己,再另立一個聽話的傀儡。

橫豎都是要給人當傀儡,那就先保得一時算一時吧。後奈良天皇秉承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毅然決然地當了一回“好漢”,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文件簽了,劉致遠收起來看了一眼,遞給身邊後何心隱,說道:“下面就由你去操作了,我沒有什麼要求,只希望一切禮儀從簡,不用搞的儀式就別搞。”

其實,這份文件只要一簽,何心隱再派人將它們散發給倭國的各位大名,這事就算是結了。本來就是一個形象工程,何心隱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天皇一家搞什麼皇位交接的禮儀,更別說新任女天皇嫁入劉家的婚禮了。

這不,何心隱接過文件,招呼也不打就匆匆去辦事了,房間里只扔下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的天皇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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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一家是在自己的手上弄丟的,三好家馬上就成了各地大名們共同聲討的對象。面對四面八方傳來的指責,三好長慶氣得要吐血。本來他還想再立一個天皇充一下數,可是當他派人到宮城去找象徵皇權的玉璽寶劍等物的時候,發現它們也不翼而飛了。這下事情嚴重了,沒有了這些東西,這一套愚民的把戲真沒法唱下去。

正當三好長慶無計可施的時候,一份特殊的天皇昭令被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打開只看了一眼,頓時臉都綠了。

臉綠的,並不只是三好長慶一個人。倭國各地的大名們在看到這份特殊昭令的時候,都是被氣得暴跳如雷。一些大名破口大罵天皇賣國求榮,還有一些則把怒火轉發到了三好長慶的身上,誰讓這個佔據了京都的混蛋沒把一國元首看好呢?

這還不算完,第一道昭令發布之後的第五天,另一道更要命的昭令:《八幡船禁止令》發布了。在這道昭令里,明確地規定:大海是聖皇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地,日本國所有國民,嚴禁造海船,嚴禁出海,嚴禁設立海港。如有違背此令者,以大不敬罪論處。

自從看到了第一道昭令開始,各地的大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第二道昭令的下達,並沒有引發這些大名們的無名業火。這些大名本來就不把天皇當菜,所以,天皇的昭令對他們來說就等於是放屁。

不過,劉致遠也沒指望他們自動毀船平港。他讓新任的女天皇發這道昭令,無非是找一個開戰的借口而已。

戰爭需要借口嗎?定海軍如此強勢,不是想打誰就打誰嗎?

“不,開戰當然需要借口,而且還要有一個很充分的借口。沒有借口就去攻打人家,也是殺人越貨的強盜,強盜會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有了借口才去攻打人家,這就是師出有名的自衛反擊,正義之師會被人們所擁護。”何心隱如是說。

劉致遠一想覺得是這個理,以前都是別人欺負了定海軍,定海軍自衛反擊,不需要什麼借口。現在定海軍強大了,別人不太敢來招惹了,就要開始學會找借口了。

借口不是用來自欺,而是用來欺人的。別小看這些忽悠人的借口,這可是區分強盜海賊與正義之師的最本質的區別。特別是在以後修定海軍的戰史的時候,還可以將這些借口大肆宣揚一翻,以此強調自己自衛反擊的必要性和迫切性。總之,情理都在自己這一邊,那些被定打擊的敵人都是活該。

而第一個被定海軍“自衛反擊”的,就是三好長慶,他此時已經聚集了所有的海上力量,將定海軍“圍困”在大阪灣內。

ps:白天停電,今天只能碼一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