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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遠,咱們什麼時候發動攻擊?”在海灣上等了幾天,張靜妤有些心煩氣躁了。

這也怪不得她,畢竟這裡的氣候太乾燥了,人呆在這裡臉上會幹裂,怪受罪的。

“只有四萬人,還是太少。”劉致遠用望遠鏡觀察岸上的連營,還是覺得不太滿意,嫌敵軍太少。

“船上淡水所剩不多了,咱們不能再等了。”

“啊,怎麼消耗得這麼快?”劉致遠有些愕然。

“你啊,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氣候,又熱又干。咱們定海軍很不適應,每天泡幾次澡都難消暑氣,有一些人還中暑病倒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這幾天太專註於戰事了,忽略了將士們的情況。”劉致遠略帶歉意地說道。

確實,這幾天劉致遠高度緊張,倒不是由於大敵當前,而是難定平蘇伊士之策。

這敵人,殺完這一批又會來另一批,永遠都殺不完。因為蘇伊士這裡的戰略地位太過於重要,是連接亞非的節點,土耳其人肯定不會輕言放棄。而定海軍又要在這裡搞一個大工程,這個工程曠日持久,如何防禦土耳其人的反攻,這才是劉致遠頭疼無比的事。

這個大工程,就是鑿開蘇伊士,建立一條直通地中海的大運河!

這條大運河,是連接印度洋與地中海的生命線,它一旦開通,定海軍就不用繞道非洲的好望角,可以取道紅海直接進入地中海,直達歐洲。所以,這裡將會成為定海軍的又一命脈所在,如何保證它的絕對安全,這也是劉致遠事先必須深思熟慮的事。

蘇伊士運河全長不下一百多公里,要想保證它的安全,恐怕要駐軍數萬,而且還要在沿線修築大量的防禦工事。

駐軍數萬?

劉致遠一想到這,不禁搖頭苦笑。現在定海軍全軍滿打滿算就是五萬人,這還是擴軍了數次的結果。這五萬人,就算是全部投到這裡,也不夠啊。

“阿遠,咱們什麼時候打?”張靜妤見劉致遠面色凝重久久不語,追問道。

“今晚吧。”劉致遠嘆了一口氣,一握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今晚海陸軍聯合出擊,把這些敵人全部殺掉。既然殺不勝殺,那就用雷霆萬鈞的手段去殺,殺到他們膽寒,殺到他們不敢再靠近蘇伊士半步為止。”

“對啊,咱們早該這樣了。對付這些突厥人,根本就不用講什麼仁義道德,還是用拳頭說話比較直接。”張靜妤狠狠地說道。

“阿妤,你怎麼一說到突厥人就生氣呢?這可不好,你看你,眼睛是不是起紋了。”

“哎,年老色衰了,當然要起魚尾紋了。”張靜妤不自覺地摸了下眼角。

“是啊,連年爭戰,一晃六七年過去了。你看看我,肚子都快挺起來了。”劉致遠有意提了提肚子,裝出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

張靜妤見劉致遠在自己面前賣老,不禁噗嗤一笑:“你啊,越來越不正經了。”

“我本來就是個老實人,你居然說我不正經,今天我就不正經給你看。”一個餓狼撲食,向張靜妤撲去。

“啊!別這樣...”張靜妤像受驚的小綿羊一般,轉身就想跑。

嘿嘿,餓狼要吃羊兒,羊兒跑得了嗎?

連續生了兩個兒子,張靜妤早已不是當年那副清純脫俗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文雅從容,莊重大方,身上無處不流露出高貴典雅的母性氣息。這種天下無敵的誘惑,劉致遠根本無法抵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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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白晝的暑氣未散,空氣中瀰漫著讓人不安的燥熱。蘇萊曼大帝垂垂老矣,那個猛擊、毀壞和消滅一切擋道的東西的大帝風采不再。這一次出征定海軍,他是被轎子抬來的。

自從蘇萊曼的皇后許蕾姆去世之後,沒有人再給他寫情書,他的精神也就日益頹喪,脾氣越來越古怪。

說到這個許蕾姆,那又是一個長長的故事。不過,這位來自歐羅巴的妖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妖后。龐大的奧斯曼土耳其王國,在她的媚術攻擊之下,已經瀕臨崩潰。就算是這個妖后現已入土,不過整個奧斯曼土耳其依舊是妖風陣陣。

蘇萊曼的兩位妻子為他生育了8位皇子,其中有4位活過了1550年代,他們是:穆斯塔法皇子、塞利姆皇子、巴耶濟德皇子和吉漢吉爾皇子。4位皇子中只有穆斯塔法皇子不是妖后所生,而是居爾巴哈爾蘇丹所生,由於他比許蕾姆蘇丹的三個兒子年長,從而擁有皇位優先繼承權。

不過,在妖后的煽風點火之下,蘇萊曼與兒子穆斯塔法父子相殘,最後穆斯塔法被無情地絞殺。妖后的小兒子吉漢吉爾受不了同父異母的兄長的死,悲傷過度身亡。剩下的兩個皇子,也為帝位而大打出手。

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相煎何太急?原因只是因為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有一條殘酷的法令——“殺害兄弟法律”:朕的子孫中繼承王位的那個人,有權處死他所有的兄弟。

眾皇子當中,只有當上皇帝的那個才能活下來,其他人都必須死。在這條法令面前,親情早已不復存在。

兩年前,塞利姆與巴耶濟德各帶着一支支持自己的軍隊,打起了內戰。最後,巴耶濟德戰敗,不得不帶着四個兒子逃亡到波斯,尋求波斯人的庇護。不過,脾氣日壞的蘇萊曼並沒有就此放過這個親生兒子,他居然出錢要波斯人交出或者是殺掉這個兒子和四個孫子。

虎毒不食子,一個兒子的父親,四個孫子的爺爺,混賬到要殺子屠孫的地步,蘇萊曼大帝身上本就不多的人性,已然蕩然無存了。或許,野蠻和殘暴才是這個流着突厥蠻血的突厥人的本性。

大帳內,鬚髮斑白的蘇萊曼大帝正在發脾氣,大帳內的金銀器皿成了犧牲品。因為波斯使者來報,說巴耶濟德和他的四個兒子突然逃走了,現在下落不明。

現任大維齊爾,蘇萊曼的女婿呂斯泰姆帕夏呆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個時候,大帳外突然傳來陣陣轟隆隆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緊接着,整個大地都晃動起來,似乎是地震來臨一般,蘇萊曼和呂斯泰姆帕夏等人,一同被晃倒在地。

“怎麼回事?”

“不知道。”

“還不快出去看看。”

“是,是。”

呂斯泰姆帕夏從地上爬起來,衝出了大帳。眼前這一幕更是讓他驚呆了,劇烈的爆炸在營地內響起,熊熊的烈火吞噬了許多營帳,還有那從天而降的炮彈,落到了馬廄中。整個營地里擠滿了四散亂跑的戰馬,還有驚慌失措的士兵。到處都是屍體,一片火海照亮了天際。

“敵襲,快保護大帝撤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呂斯泰姆帕夏大喊一聲,隨手牽了一匹戰馬就率先跑路了。

本着讓敵軍全軍覆沒的指導思想,定海軍發動了海陸空立體式攻擊。蘇伊士灣上,戰艦一邊對岸邊進行地毯式轟擊,一邊緩緩靠岸。而在敵營的背部,數以百計的熱氣球布成一個包圍圈漂浮在半空中,空投下來的燃燒彈,形成了一道數米寬的火線。別說是人,馬都不一定能衝出去。

一面是海,另一面是火海,敵軍被困在其中,被定海軍的大炮一遍又一遍地齊轟。與此同時,陸戰隊在炮火的掩護下,順利登陸,在海邊布下了一道射擊陣地,隨意地槍殺靠近的敵人。

即便是這樣,劉致遠還是嫌敵人不夠苦。他一聲令下,萬人敵“烏鴉”再次被大量使用。數以百計的“烏鴉”飛到敵陣中,大火染紅了暗夜,那凄厲的馬撕,那嗷嗷的慘叫隨風飄過天際,宛如地獄中傳出來的鬼哭狼嚎。

到處是火,很多土耳其人扛不住了,就往海灣的方向沖。可是他們還沒沖近幾十米,就被成排的槍林彈雨給打趴下。一些人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高喊着要投降。

只是在這個時候,定海軍根本就沒考慮過要留活口,劉致遠已經下了死命令:全殲敵軍,一個不留。

對付奧斯曼土耳其這樣的潛在敵人,只有痛下殺手,打到他們膽寒,打到他們不敢再靠近蘇伊士為止!劉致遠要用敵人的屍體,來警示蘇伊士附近的人:靠近蘇伊士者,死!

戰鬥,更確切地說是屠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大火慢慢地熄滅了。敵營中到處都是被燒死的焦屍,戰場中死一般地沉寂,只有凄冷的夜風呼呼而起,將這焦臭的死亡氣息四處傳揚。

劉致遠沒有清理戰場,就匆匆地離開這個臭氣衝天的火葬場。他要讓這個火葬場在這裡展示上一段時間,讓附近的穆斯林們知道:什麼是真龍之火。

定海軍離開之後,厚厚的沙堆里鑽出了幾個被火薰得半死的人,他們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屍堆,失魂落魄地向東北逃命。

這幾個人當中,包括蘇萊曼和呂斯泰姆帕夏。他們眼見四處被火圍住,逃生無望。蘇萊曼不愧為一代梟雄,他靈機一動就鑽到沙堆里,並且下令侍衛將屍體堆在沙堆的上面。正是由於躲在屍堆和沙堆下面,這幾個人才從火海中撿回了一條命。

經此一役,蘇萊曼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騎馬砍殺的世代已經過去,火器才是這個時代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