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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劉致遠與瓦氏夫人道別,帶領這一千及時回軍的俍兵,乘船順江而下。取道右江河谷,下邕江,過梧州,從洙江入海。這個千人隊出征過海南,駕船業務很熟,這省了劉致遠很多事。

一路順風順水,沿途遇到一些江匪河霸,張靜妤一打出招牌,這些浪里白條基本上都乖乖讓道,只有極個別頑固分子不給她面子。對於這些不給面子的人,劉致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親自帶隊上陣干挺他們,順便當作是練兵了。

其實,俍兵本身的戰力是很強的。特別是這支以岑家兵法練出來的瓦家軍,更是厲害。他們以7人為一伍,各伍獨立作戰;每伍中有4人專事擊刺,有3人專事割首,以便請功領賞。

衝鋒時,一人向前,同伍的左右人都大呼夾擊,予以支持。一伍向前,則左右各伍都予以支持,全隊密切配合,並以執槍者居前,執弩者守衛於兩側,形成尖刀式隊形,發揮長短兵器的作用。

狼兵分為馬上槍兵、步下弓兵、步下槍兵、腰牌兵、鳥銃兵、火兵、旗手兵、弩手、散兵、散手等兵種。兵器有桶子甲、長槍、劍、標槍、峒刀、環刀、手偏刀、盾牌、木弩、山弩、桄榔箭、葯箭、銃等,尤以標槍和毒箭最為精良。

俍兵與中原的軍隊比較起來,沒有堅固的陣列,但是作戰單位更加靈活,以小單位,多兵種相互配合,尤其對於與倭寇近身亂戰來說,簡直戰無不勝。

不過,劉致遠要的不是一支只能在陸上戰鬥的戰隊,他想要的一支強大的海軍和一支強大的海軍陸戰隊,所以,這支隊伍還要重新訓練。

在洙江口等了幾天,都沒等到葡萄牙倒爺。劉致遠失望之際,就把身上所有的黃金換來了兩艘貨船,再補充了一些糧食、淡水和木材,揚帆起航回東海去也。

“傳令下去,把兩位大隊長叫來。”劉致遠站在船首看着那旭日東升,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

只從那次剃頭大賽之後,俍兵新的領導班子就組建起來的。其實,劉致遠很想深化軍事改革,不過那時還在瓦氏夫人的地頭,太出格的事還不能做。現在,在茫茫大海之上,無敵小超人最大,他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可能是因為實行宗法連坐制,這些俍兵紀律十分嚴明,放假之後都能按時回營,沒出一個逃兵出現。這麼聽話的兵,這讓劉致遠大為欣賞。

很快,兩名新任的大隊長跑到了劉致遠的面前。劉致遠看着他們身上都纏着紗帶,想來是那天打擂的時候掛的彩。

“韋鐵,張廷玉。好,不錯,不錯。以後好好乾,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劉致遠對着二人點了點頭,眼中儘是欣賞之情。

“謝少爺栽培。”二人趕緊謝恩。

他們雖說當上的大隊長,不過只是名義上的,手下連一個聽令的兵都沒有,而且還得罪了很多人。那些被他們剃了鍋蓋頭的俍崽子們,早就對他們懷恨在心了。要不是劉致遠明令禁止俍兵相互尋仇,只怕這些大中小隊長都已經被人群毆一頓了。

“從現在起,我不在是你們的少爺,而是你們的主帥,你們可以稱呼我軍帥。而你們,也不叫大隊長,改稱營長;中隊長則改稱連長,小隊長改稱排長。”劉致遠是不會再用少爺這個稱呼的,軍帥這個名號才顯得有霸氣。

“是,軍帥。”

“現在,本軍帥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把所有連排長招集起來,在這裡開會,限時一課鍾內集合完畢。”言罷,兩人快步離去。

“唉,要想把這支軍隊改編完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劉致遠嘆惜一聲,繼續看着那東升的旭日。

兩個營長,十個連長,八十個排長。劉致遠看着這份名單,讓這些人按名單站好。

排長的的人數有些多,劉致遠記得後世軍隊一排有二十幾人,而現在只有九百多個小兵,分到這八十個排長的手下,每個也只能帶十一個兵。十一個不好,零頭,十個吧。劉致遠暗暗點了點頭,心說:剩下的一百來個,就份配到後勤處去吧。哦,對了,還要設立一個專門的教官隊,畢竟這些俍崽子的學問太少。帶着這一群文盲出去,實在是太掉價。

主意已定,劉致遠高聲說道:“各位,從現在開始,定海軍正式成立,你們是定海軍第一軍第一師團的成員。”

“韋鐵!”

“到!”

“你是第一營營長!”劉致遠嘉許地看着那個立得筆直的新營長一眼,很是嘉許,他那模樣,有點威武之師的樣子了。

“張廷玉!”

“到!”

“你是第二營營長。”劉致遠四下掃望了一眼,說道:“每營下設五名連長,每連下設八名排長,每位排長帶十個兵。現在,你們回到軍中去選兵,選好了一級級上報,再把名單交給本軍帥。”

這天一早,劉致遠就收到了各營長遞上來的名單,他滿意得很。由此看來俍兵真的很有紀律,各人之間雖然有私仇,不過,這些小兵還是很識大體的,各個排長都招滿了人。

其實,劉致遠之所以讓他們自主招人,主要是讓他們更加團結,相與認識的人呆在一個訓練和戰鬥,更加有默契。如果硬性分配人手,可能會因為各人之間的矛盾而影響軍中的團結。

突然,一個人一陣風似地衝進了書房。

“干姐夫,我也要當軍官。”

劉致遠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干小姨子。在這海船上,還沒人敢這樣亂叫。

“你說,想當什麼官?”看在老婆大人的面子上,劉致遠還不至於對這小姨子發脾氣。

“我要當營長!”

哇咔咔,這不想當元帥的小兵,不是好兵。這小娘皮也真敢想敢幹啊,一來就要當個營長。劉致遠微笑着看着她,問道:“你覺得自己能當好營長嗎?”

“能!”

“真的?”劉致遠玩味地看着她,再次問道。

上次為了阻止小岑加入軍中,劉致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老婆大人罰吃了家法,整整睡了兩天客廳。此仇怎可不報?現在就是公報私仇之時!

“真的。”

“不是干姐夫不想給小君機會,只是定海軍講究官兵平等,就連干姐夫這個軍帥也不例外,小君明白嗎?”

“明白。”岑慧君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向她靠近,依舊是一步一步地向陷阱踩去。

“真的明白?”

“明白。”岑慧君連連點頭。

“哦,那就好,那就好。所謂的官兵平等,就是沒有上下級之分,沒有男女之別,都要一視同仁。干姐夫是他們的軍帥,所以要起表帥作用,率先斷髮明志。如果小君想當上營長,是不是也該像干姐夫這樣啊?”劉致遠強忍着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說著,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大剪刀。

“啊!”岑慧君一見到劉致遠手中拿着大剪刀,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她驚叫起來:“不要,小君不要當光頭佬。”

言罷,岑慧君一陣風似地衝出了書房,生怕逃得晚了,一頭秀髮不保。書房內,只剩下劉致遠在那裡暗暗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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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茫茫的大海上金鱗點點,劉致遠立在旗艦的船首,看着海裡面那些正在開展捉魚大賽的新兵,臉上寫滿了笑意。這捉魚大賽,是為了訓練這些兵的水性,同時也可以解決一些糧食問題,真是一舉兩得。為了讓官兵們熱烈參與,他還定了一個獎勵措施:凡是捉到的魚最多的,賞銀一錢。這下,全師團的人都轟動了,紛紛下海摸魚去也。

為了保證官兵安全,劉致遠沒有走開,一直在船頭上看着。如果一有危險出現,他可以馬上下海救人。

“阿遠,乾娘給的兵不錯吧?”難得劉致遠有空,張靜妤立在他身邊,感受着他身上那種成熟的雄性氣息。

“嗯,這些兵很好,只是少了點文化。”

“中原人是有文化,可是不能用,咱們不能太過於苛求。”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很看好這些兵的。不過,要是能教他們一些實用的東西就更好了,以後他們才有機會出人頭地。”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讓他們有機會當上官,不想他們一輩子當武夫。”

“嗯,這個世界很大的,要想永遠佔領打下來的地盤,就要派人去管理。所以,單單有兵還是不夠的,還要有善於管理的地方官。”

“那你打算怎麼辦?”

“說實話,這幫兵的文化底子差。不過,只要他們肯努力,我們肯用心教,他們會成材的。現在,就怕他們不肯努力向學。”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是能吃苦的。”

“哦,對了,小君不是每天都無所事事嗎?教人讀書識字這個重任就交給她吧。”

“你還說,今天她哭哭啼啼地來找我,說你欺負她,這是怎麼回事?”張靜妤的臉色突然一轉,質問道。

“她啊,孩子氣太重,今天來向我要個營長來當,這不是兒戲嗎?所以,我就嚇唬她一下,讓她老實一點。”

“她也是閑得無聊才會這樣的,如果給她一個差事,她就不會來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