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忘川盡頭白帝城,八百里紅河為封土……還能是誰?

妖族唯一的公主殿下,居然出現在這裡!

殿內的人們神情震撼至極,伴着簌簌的衣衫磨擦聲,盡數起身準備行禮。

“家母,大西洲長公主殿下。”

落落看着殿內眾人,繼續說道:“家父白行夜。”

隨着這兩個名字響起,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緊張,沉默的彷彿死寂一般。

這兩個名字代表着無上的權威與力量,這兩個名字都在五聖人的行列里。

白帝城裡這對夫婦,都是與聖后娘娘、教宗大人平級的人物。

南方使團的人們沉默無語,待他們看着落落身後的陳長生,臉色更是變得異常難看。

人們先前便注意到落落與陳長生之間的關係與眾不同。

果不其然,落落看着南方使團眾人說道:“家師陳長生。”

說完這句話,她回頭看了陳長生一眼。

家父、家母、家師。

她是這樣說的,便等若說,她把這三者放在相同的位置上。

和京都里有些人事先的想法不一樣,落落進入國教學院並不是為了有趣的經歷,而是真的要學習,她把陳長生視作家人和尊敬的長輩。

殿內的人們震愕無語,苟寒食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凝重。

這個叫陳長生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與白帝夫婦相提並論!

“請問,我家先生有什麼地方比不上秋山君?”

落落看着南方使團眾人問道。

南方使團眾人無言以對,因為沒法回答。

秋山君再如何天才,單從身份地位上來論,又如何及得上帝女之師?

落落又望向散席里先前那個大發謬論的寒酸年輕學子,挑眉問道:“為了對抗魔族,人類需要團結,南北需要合流,所以徐有容必須嫁給秋山君?就因為所謂大義,便要一個女子嫁給她不想嫁的人?”

那名年輕學子聲音微顫說道:“難道不應該嗎?”

“當然不應該!”

落落看着那人嘲諷說道:“那是我家師娘,你居然要她嫁給別的男人,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魔族的姦細。”

那名年輕學子滿臉漲的通紅,很是憤怒,卻不敢說什麼。

落落望向殿內眾人,說道:“大義名份?本殿下就是大義,我家先生天然便有大義在手,你們居然想用大義來威脅他,真是笑話!”

那名年輕學子想要解釋些什麼,但仔細一想,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頓時汗出如漿。

殿內也沒有任何人敢反對落落的這句話。

因為要對抗魔族,人類需要團結,南方合流的進程應該加快,所以先前這名年輕學子才會說,徐有容應該嫁給秋山君。

但誰都知道,妖族與人類的聯盟,才是對抗魔族的根本!

如果說對抗魔族是大義,那麼維護妖族與人類之間的良好關係便是最大的大義!

按照這名年輕學子和某些無恥者的邏輯來看,既然落落肯定會代表妖族支持陳長生與徐有容之間的婚約,那麼任何試圖阻止這場婚約的人,都是在試圖激怒妖族,都是想要破壞兩族之間的聯盟,那不是魔族的姦細又是什麼!

難道為了人類南北合流的進程,便要得罪人類最堅定\u5

1000

48c最強大的盟友?荒唐!

沒有人會這樣選擇。不要說此時殿內的人們,即便是教宗大人、南方教派的聖女,離山掌門,甚至是聖后娘娘,都不會承擔這種責任。

大義?終究不過是利益,或者說權勢,仔細想來,真的有些可笑。

那名年輕學子渾身被汗水打濕,直至此時,才看到自己隱藏在衣冠與大義名份下那些不得見人的心思。

他的臉依然通紅一片,只不過現在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羞恥。

殿內鴉雀無聲,很多人如這名年輕學子一般羞愧,不知如何言語。

苟寒食看着落落,神情很是複雜。

“但凡要些臉,這時候便應該離開,還在這裡拚命掙扎有什麼意思?”

唐三十六看着他嘲弄說道:“死心吧,你家大師兄秋山君娶不着老婆了……難不成,你現在還敢當眾殺了陳長生不成?”

離山劍宗的弟子們都站着,聽着這話,憤怒至極,紛紛握住劍柄,然後望向苟寒食。

苟寒食靜靜看着他,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不顯鋒利,卻更堅定。

秋山家家主從陳長生拿出那封婚書後,便一直沉默,直至此時,再也無法忍了,盯着唐三十六寒聲說道:“汶水先生可好?”

唐三十六神情微變,道:“想拿我家老爺子壓我?要臉嗎你?”

秋山家是南方真正的千世大族,最在意的便是顏面,他做為汶水唐家的子弟,當然明白這一點,卻是毫不客氣。

今夜青藤宴多番變故,其實有數次機會,雙方可以暫時緩解對峙之勢,尋找到各自的台階離開,但因為某些原因或者說對局勢的錯判,南方使團在這幾次時機前都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以至現在進入如此尷尬的局面。

當前局面如此尷尬,除了上述原因,也要歸功於唐三十六和落落連番的嘲弄與譏諷。

\u300

1000

0 落落對小松宮長老等人奚落喝斥,是因為那些人對陳長生奚落喝斥在前,她最看不得這種事情,而且她的身份地位在這裡,怎麼做怎麼有理。

唐三十六對小松宮和秋山家主這樣的人物喝來罵去,卻完全是因為他的性情。

無論按輩份還是別的方面,他都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這樣會顯得太荒唐,太浪蕩,太不羈。

不羈的不見得都是浪子,更可能是紈絝或者敗類。

在很多人眼裡,唐三十六的表現都很粗俗,很放肆,很令人不喜,很混帳,完全不像世家子弟,更不像天道院的天才少年。

但他偏偏就這樣做了,因為他不喜歡這些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那就要罵。

這就是他的性情。

他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真正的少年,看着春風不喜,看着秋風不悲,看着冬雪不嘆,看着夏蟬不煩,他看着喜歡的才喜,看着厭憎的便煩,看着不公平的便嘆,看到夕陽下的壯烈背影才會悲。

他喜歡獨處,喜歡睡覺,就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他有些輕微自戀,非常驕傲自信,活的無比自在,人世間的蠅營狗苟和他沒有關係,看見不高興的便要罵,看見喜歡的便要去親近。

他就是這樣的少年,本性如此,就算他不是青雲榜上的天才,只是個在牆角根曬太陽的少年乞丐,看着乘輦經過的漂亮郡主少女,也會吹兩聲口哨,看着欺男霸女的富家少爺,也會偷偷踹兩記黑腳,才不會管會不會被侍耳揍出滿頭的青包。

所以他在京都里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陳長生,所以他在天道院里得罪了很多同窗,包括庄換羽,所以他很早便放話,如果遇着那個喜歡殘害普通人的宗祀所的小怪物,就一定要把他廢了,所以才會有後來他參加不了青藤宴前兩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