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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蓮花舌口劍,蟬子也無賴

這一切,都恍若夢中。

但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話。又真實地響在眾人的耳畔。

“我給你的另兩樣東西,一件是法則忍武,一件是法則酒武。酒武規則是我的,涉及到一切關於酒和武學的內容。那忍武規則,嘿,是我偷的。涉及到一切關於忍者和武學的內容。沒了它,日本神系的大部分世界運轉都不嚴密嘍!”

這兩份武學規則,無疑將胡飛的神格補充得更加完整。

酒神狄俄尼索斯又自得地笑道:“蠱聖曾經向我透露,真正能引發無限神系崛起的,有四大神靈。分別是:唯吾武神、血腥戰神、吞噬魔神、雪影狂神。今天我看見了武神,很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不知道其他三神又是如何?”

老蔣奇道:“實話實說,我們只知道武神。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戰神、魔神、狂神。事實上,這些名頭從來沒有出現過......”

“嗯?怎麼會這樣子。當初蠱聖人明明對我如此說的。不過你們放心,他從來沒有過無矢放的過。最不可思議的武神都出現了,其餘三神還會遠么?啊哈哈......”

酒神狄俄尼索斯越說越高興,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卻從外面突然傳來金蟬子的聲音。

“胡飛施主,如今你身陷囹圄,身死道消在即。可曾有悔過之心,放下屠刀遁入佛門?”

“嗯?!金蟬子,你個嘮叨鬼。來這裡想幹什麼?這四個人已經是我的戰利品了。”酒神狄俄尼索斯頓時皺起眉頭。大聲喝問道。

“酒神閣下,我奉家師如來的旨意,特來勸導墮落的神靈迷途知返。可否通融一二?”金蟬子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彷彿就在眾人的耳畔輕語。顯現出非同一般的佛門造詣。

“哼!你不要拿如來佛祖來壓我,我酒神狄俄尼索斯天上地下哪裡都可以去得。布袋羅漢、芭蕉羅漢,你們居然也來了。不過就算是你們一起上,我也不懼!”

說完,酒神又滿飲了一口酒,咂咂嘴,豪情蓋天,意猶未盡。

金蟬子語氣依舊不急不緩,有謙謙君子的風範,大德高僧的涵養。

這個年輕英俊得不像話的和尚,只是眼珠子轉了幾轉,便計上心頭,道:“貧僧只想問胡飛施主三個問題,問完即走。懇請酒神高抬貴手,行個方便之門。”

胡飛撫摸着手中的草雉劍,冷笑道:“金蟬子就是唐金藏么?佛門的把戲總是喜歡故弄玄虛嗎?莫說三個問題,便是三千個問題。你也休想打動得了我!”

金蟬子朗笑一聲,立即問道:“貧僧且問你,你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胡飛安坐於原地,大聲嗤笑道:“老實講,我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但是卻知道往哪裡去!”

金蟬子又道:“萬物輪迴,總有前世今生。武神,你卻不通曉你的過去。不知起點何以終點?貧僧再問你。我是誰?你是誰?”

胡飛皺起了眉頭。金蟬子的話,並非簡單的問答。而是將一種隱晦的規則夾在話音當中。

神都是能感悟規則的存在。胡飛立即察覺到,這些話一個答不好,便是對自我的一種否定。如果要胡亂答,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這金蟬子的話,隱約已經脫離了口燦蓮花的境界了。反而更貼切西方律令系的法術!”老蔣也暗暗提起擔憂。

“我是誰?我便是我,身是我,心是我,武是我。你是誰?你不過一光頭腦袋,佛門故弄玄虛之輩而已。”胡飛答道。

金蟬子又道:“既然身體是我,思想是我。前塵後世,也當是我。為何武神你卻少了前塵,短了後世。如此一來,可完整乎?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神有投影,佛有分身。各界之我共成一我。其實我是佛,但佛不是我。你卻不是武,而武也不是你。”

“放屁!”胡飛正想要大聲呵斥。但是卻被酒神及時阻止道:“噤聲!武神之秘,切不可張揚。否則四方神系,無窮世界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胡飛頓時感覺氣息不暢,頭暈氣悶。

金蟬子再道:“你要尋武。如何尋武?”

胡飛原本想答出:“我就是武,何以尋找?”但是此刻此景他卻不好明說。只得捏拳喝道:“不管是人,還是神。都在經歷,都在過程。武便在過程中找,心便在過程中尋。”

說到最後,他越來越大聲,但是氣勢卻越來越弱。他說的話,簡直連自己都覺得缺乏說服力。

金蟬子高唱一聲佛諾,道:“武神你連如何尋武,都不通曉。連前塵後世都不明悟,連我和武都分不清楚。還談什麼武?你讓世人是信仰你,還是信仰武?痴子,如今你命不久矣,還不明悟么?世人信佛,卻不是信我金蟬子,也不是信西方二聖,我佛如來。世人信武,也不是信你武神。而是信自己,不妥協。即為武,何來神?唯有遁入佛門,投身我教,才是佛的歸宿,也是我的歸屬......”

他的這席話,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又好像是一柄比草雉劍都要厲害的蓮花口舌劍,深深刺穿胡飛的心靈防線。

“啊——!”胡飛痛苦地捂住腦袋,金蟬子的攻擊遠遠高於他的意料之上。尤其是他最後的一番話,簡直就是直搗胡飛的七寸。最致命的關隘。

胡飛領悟武我之心,就是要信自己。不信神。

偏偏他又要搞信仰收集,建立神教,勸導世人習武信他。這簡直是完全和自己的領悟所背道而馳。

胡飛建立武神教,便是要踏上力量的捷徑。但是這卻是一件違背自己本性的事情。

蓋因真正的武者,都要保持自己,不信神,不信道,不信佛!

胡飛一方面想要傳教,宣揚真正的武學。另一方面,又要叫這些真正的武者去信仰自己。

這本是就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一時間,他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虛空而立的金蟬子也落入到自我懷疑當中。

“不應該啊!他身死道消在即,怎麼還如此淡定?我的這項神通,從來無往而不利。又隱晦至深,別人只當做談話。卻從來不知道這是一項可以媲美酒氣別界的佛門大神通!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如果他看得清爽在酒氣別界當中真正的情景。估計便會恍然大悟。但是在金蟬子此時的想象當中,胡飛正遍體鱗傷地躺倒在地上,而酒神則拿着草雉劍耀武揚威呢。

金蟬子算計得過胡飛,但是卻算計不過萬蠱混沌聖人。

即便是日本神系的天照、月讀、須佐之男三神也完全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自己的三大神器之一,已經落入敵手鳥。卻還在這裡竊竊暗喜,覺得此事將來無限三祖神追究起來,還可以盡數推脫道西方神系、佛門身上。

不過,胡飛此時的情況卻實在很不妙。

金蟬子的攻擊。隱晦至極。誰也料不到這種簡單的對話,卻也是一種大神通!

胡飛此時意念分散,連混沌之氣都收束不住,形成升騰衝天的混沌氣流。而在他的心靈空間之中,更是翻天覆地的災難在上演。惡浪滔天,狂風暴虐!那尊站在海底的神火藍晶巨人,都承受不住,身上顯現出蜘蛛網一般的皸裂紋路。

那原本能吞噬如來意念的幽藍神火,也奄奄一息,如同狂風之中的小小蠟燭,隨時可能熄滅。

金蟬子見收不到效果。又自說道:“武神,你要教導世人習武,抗衡天地。須知人本身為天地所養,乃萬物眾生其一。抗衡天地,便是在否定自我。你的那招‘大囿擒拿手’便是依附天地規則。你自己再做着師法天地的事情,卻還要抗衡天地,保持我心。你的這顆我心,是哪裡來的我,哪裡來的武?”

胡飛乾咳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旋即這口血又化作墨色的混沌氣流,瀑散開來。他的神念已經混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諸多思緒彷彿成千上萬的線團糾纏在一起,如亂麻,如何都分不開,理不清。

在他的心靈空間,海浪滔滔,將天和地都拍打出陣陣裂紋。幽藍神火倏的一下,完全熄滅!那神格所化的藍晶巨人,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身軀,碎成一塊塊的晶塊,落到狂暴的海浪當中,轉眼分崩離析,不知所蹤。

胡飛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難困境。

“師傅哥哥!”苗苗開始哭泣起來。

“胡飛!”老蔣、小柳也是焦急萬分。他們誰也沒有料到這番問答,對於胡飛來講,造成的危害如此之大。金蟬子的這項神通,簡直如羚羊掛角,毫無斧鑿痕迹。

他們想要幫手,卻不能幫手。一是在這酒氣別界,全身乏力,神念都懶懶散散,動用不了。二是這番問答,問的不是問題,而是考較各自的心。這樣的交鋒,外人是如何也幫不上忙的。

強行插手,只能適得其反。

“呔!金蟬子,你個不要臉面的禿驢腦袋,明明三個問題。你如今問了幾個?趕緊滾蛋,老子狄俄尼索斯的獵物,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酒神手指一指,頓時一道酒氣激流衝天而起。直刺金蟬子等人而去。

“我佛慈悲!”布袋和尚一甩身後布袋,就欲收得這股攻擊。

但是激流變化,又分成兩份。

一份直搗金蟬子,另一份往布袋之中而去。

“施主何苦由來?”芭蕉和尚撐開手中的芭蕉,又來阻擋。

哪知這份酒泉激流,又化作兩份。一份抵了芭蕉,另一份撲到金蟬子的臉上,將這位紅衣袈裟的英俊和尚澆了個全身酒氣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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